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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遇欢瞧见这画,立马就想起来了。
“这不是你那幅画上的美人儿吗?!”
陈君迁点头。
谢遇欢却还没说完:“就是你非说是天上的仙女相,恨不得天天抱着睡,还非让我描画到你每件衣服上的唔唔唔……”
陈君迁捂住了他的嘴。
前面不远处出现了几个衙役,陈君迁狠狠瞪了谢遇欢一眼,警告他不许再说了。
谢遇欢拿扇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陈君迁这才撒手。
看他那模样,谢遇欢暗自好笑。当初陈君迁刚得到那幅美人画时,软磨硬泡,让他又是描衣裳又是刻木雕。一连七八天,他睁开眼就是画像和一地的衣裳画纸木块。也幸亏美人确实美,他才没画腻。
那会儿他还以为自己得给他描一辈子美人图了,谁成想,他后来刻着木章的时候,只是随口夸了句“国色天香绝非凡品”,下一刻画像就被陈君迁抢走,捂起来再不肯让他看一眼了。
谢遇欢心里笑道,这屋里那位可是个活生生的大活人,看这小子还能藏哪去。
两人正了神色,继续向前走去。
路过衙役们身边时,才发现他们正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议论画本子。
“哎哟喂,你们说这画中仙到底是神仙还是妖怪?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画里的人啊?怎么书生一告诉她这事儿,她就钻进画里不出来了呢?那她到底是喜欢书生还是不喜欢啊?”
陈君迁和谢遇欢两人都听见了,但陈君迁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直挺挺地从衙役们身后走了过去。
谢遇欢见状忙追上他,狐狸笑着在他耳边“进谗言”:“你那美人儿,不会也和那‘画中仙’一样,是从你那画像里走出来的吧?”
陈君迁目不斜视:“鬼神之言都是画本里骗人的玩意儿。”
“这可说不准!你想想啊,你三年前从土匪窝里搜出来的美人相,竟然和远在上京的沈大小姐一模一样,而且她还是你订了娃娃亲的未婚妻!这要是巧合那也忒巧合了!再说,三年前她才多大,还是个没张开的女娃娃呢,那画可是跟她现在长得一模一样。”
陈君迁侧目看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听见了故事,有感而发,发散思维。”谢遇欢笑得狡黠。
陈君迁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
又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验证她是不是画中仙?”陈君迁竟然好像真的在思考。
谢遇欢原本只是开个玩笑,听他这么一问反倒愣住了,到了也没说出什么靠谱的验证之法。
陈君迁哂笑一声,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且不说他不信鬼神之说,就算世上真有画中仙,她一个无拘无束的画中精灵,肯为一个男人踏入尘世,生儿育女洗衣做饭,换做哪个男人都该百般珍惜,何必纠结验证她是人是妖?
就算是妖,他照样娶。
第7章
回家“再过五天就成亲了,别叫我大人……
陈君迁很快便将这些玩笑话抛之脑后,专心处理起公事。
县衙平日里活计不多,今儿也不知怎么了,事情一桩接着一桩,陈君迁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
他去找沈京墨时,她正坐在窗下看书。
此时光线已经暗下去,陈君迁从窗外瞧见她斜倚在窗台上,一只手撑在脸侧,另一只手翻过一页书看了几眼,抬起来纤细莹白的皓腕,轻轻揉了揉眼睛。
美人倚窗,像幅闲适恬静的画。陈君迁驻足欣赏,忽然觉得他这枯燥沉闷的县衙,今日似乎格外好看。
光又暗了一些,书就看不成了。
沈京墨将书本合起来,打算放回原位,起身时,目光不经意掠过窗外,正瞧见了不远处负手而立的陈君迁。
暮色四合,他高大的身影站在那儿,像是嵌入昏黄天幕的一张剪影。
也不知他在那儿站了多久,但见他那双星目墨眸直勾勾地瞧着自己,沈京墨不由得紧张起来,起身走到门口。
陈君迁也走了过来。
“久等了,今天事多耽搁了。你饿了吧?”
沈京墨摇头,侧过身去露出桌上那一笼屉蒸饼:“多谢大人挂怀,已经用过饭了。”
陈君迁趁她侧身,进了屋,见碟子里还剩好几块蒸饼,眉头一皱,问她是不是蒸饼不合胃口没吃饱。
沈京墨反复跟他确认了好几次,陈君迁才相信她的胃口就是那么丁点儿大。
他不再问她了,拿起一块已经变凉得多了些韧性的蒸饼,就着桌上的半杯茶吃了起来。
沈京墨想要提醒他那茶杯是她用过的,但看他吃起饭来狼吞虎咽的不雅模样,微微蹙了眉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陈君迁一大早就出了门,忙了一天,早就饥肠辘辘。剩下的蒸饼有一大半都下了肚,他才算是饱了。
最后两块蒸饼被他包了起来,说陈川柏喜欢,要带回家给他吃。
沈京墨静静地站在一旁,等他包好了蒸饼要回家了,她也将书放下跟在他身后。
陈君迁侧目瞥了一眼被她留在椅子上的书:“你爱看书?”
“无聊时会读些书来解闷,”答完,她又补充,“这本是从县衙府库里拿的,带我去的那位衙役大哥说,里面都是些陈年卷宗,随便看看不打紧。我也看不大懂,还望大人勿怪。”
陈君迁没有怪她的意思,怕她误会,急忙解释:“这县衙里的东西你随便看随便用,反正我也用不着,放着只能生虫。”
沈京墨拘谨地微微点头。
陈君迁一顿,又道:“卷宗没什么意思,赶明儿我找些有意思的书给你,省得你闷。”
“大人费心了。”
陈君迁笑:“再过五天就成亲了,别叫我大人了。”
他笑起来,凌厉的眉眼就变得柔和许多,整个人也不像板着脸时那么凶了,看上去像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沈京墨抬眸瞧了他一眼,讶异地启唇,但什么也没说,只听话地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陈君迁往外走,沈京墨就乖乖跟上。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街两边的铺子差不多都已打烊,行人也早都回了家。
路上只有陈君迁和沈京墨一前一后地走着,走的是白天沈京墨跟陈川柏走过的那条平坦些的路。
他褪下官服换上了自己的衣裳,与她走在一起,像对寻常的小夫妻。
其实陈君迁是想和她一起走的,但她不知怎的总往他身后躲,好像他前面有鬼似的。
他步子大,习惯快走,但她步量小,陈君迁怕她跟不上,只能放慢了速度,走上一会儿,回头瞧她一眼。
沈京墨确实走得有些累。她今天只买了衣裳,还没来得及买鞋,脚上这双软底绣鞋走了太多路,这两天愈发磨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