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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都给我吃了,是不是?”
“没?有……”她?心虚地理了下头发,向?旁一躲,没?有咬馒头,“我哪会当着伙房那些人的面吃东西,真的吃过了,不饿。”
陈君迁不信,把馒头一掰两半:“那就陪我吃半个。”
沈京墨不接,他?就一直举着手。她?实在没?法子,只好?将半个馒头又一分为二,自己拿起一小块来小口小口地啃。
这馒头是用很粗糙的粉面做的,里面还有硌牙的硬壳,沈京墨每块都要嚼上?好?几口,竟也能慢慢吃出些甜味来。
陈君迁略显疲惫地向?后一仰,靠在城墙上?看?着她?吃。
沈京墨吃着吃着,把来时路上?看?到的城中惨状告诉了他?。
陈君迁沉默地听罢,长长叹了口气:“长寿郡的粮食又不少是从江浙运来的,现在南羌截断了北城门,就等于截断了北边运来的粮食。再这样下去,城中恐怕要出事儿。”
“其他?三面的城门外?好?像没?有那么多南羌军队,如?果从南城门出去找粮呢?”
“试过了,那三面也有敌军埋伏,人不多,可一旦发生冲突,北城门那边的军队会立刻前去支援,我们试着冲出去过几次,都被打?回来了。”
陈君迁说完,沈京墨也跟着叹了口气,手里的馒头也放了下去,没?胃口再吃了。
他?侧目看?着她?忧愁的神情,微眯着双眼犹豫半晌,还是把前不久悄悄做的决定?告诉了她?。
“还有一个路子能弄到粮食,我打?算今晚试试。”
沈京墨惊讶抬眸:“什么路子?”
陈君迁拖长音“嗯”了半天,拾起一根树枝在土地上?画起图来:“据我这几天的观察,外?面那支军队的军营是这样分布的,晚上?他?们会把军马赶到一处喂料,旁边不远就是存放粮草的地方,他?们的军马膘肥体壮,一匹起码能驮好?几袋米……”
“你打?算去偷他?们的军粮?!”沈京墨大惊失色,却压低了声音不敢声张,只瞪大了眼睛看?他?,“谁去偷?你去?”
“我带上?几个人一起去,能拿多少拿多少,拿不走的一把火给他?点了。没?了粮食,他?们也撑不了多久。”
陈君迁说得简单,可沈京墨听着却只觉脊背发寒:“对方那么多人,到时一旦弄出动静,肯定?会立刻反应过来有人袭营,那……”
如?果坚守不出,他?们还能靠城墙做抵挡,可闯入敌营,连个防御都没?有,万一出事了,城里这几个士兵也没?办法把他?们救回来。
陈君迁知道她?肯定?又往坏处想了,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安慰她?:“我想的法子,我肯定?要去。你放心,我脸这几天又晒黑了,只要不张嘴,晚上?根本看?不见,到时我穿上?一身黑衣裳,谁能发现我?等他?们反应过来,我早都跑回来了。”
他?又开始胡说八道骗她?宽心了。
沈京墨光是听着他?这不靠谱的计划,眼眶就红了,仿佛他?被敌军生擒,满身是伤地押到城下的情形已在眼前。
陈君迁忙把手在衣服上?蹭蹭,捧住她?的脸连声安抚:“别哭。我想这么干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每天站在城楼上?我就在盘算这个计划,来回的路线都让我摸清楚了,不会有事儿的。说不定?我这一去就是大功一件,等南羌人走了,上?头封赏下来了,咱们马上?就能住上?大宅子了。”
沈京墨听完却哭得更凶了。
但她?也知道,城里用不了多久就要断粮,也许陈君迁的办法真的能解燃眉之急。
她?一边掉眼泪,一边把篮子里剩下的大半个馒头拿起来往他?嘴里塞:“都吃了!吃饱了去!既然要去,就必须给我把粮食弄回来,我等着吃你带回来的。你要是敢受伤,或者回不来,我……我就饿死!你自己掂量着办!”
*
月黑风高?,城外?刮起了东风。
陈君迁请示过翁逢春和孟沧后,带着霍有财和几个机灵懂事的士兵,穿上?夜行衣,自城东的城楼上?甩下几条绳索,摸黑降到了城外?。
长寿郡城外?的荒草足有半人高?,这支南羌兵不知为何并未将草清除,反倒给陈君迁他?们行了方便。
陈君迁走在最前面,伏底了身子潜伏在高?草丛中,小心翼翼地向?着敌军军营摸去。
南羌的军马和粮草都在军营东侧,此时夜已深,伺候军马的士兵又来添了一次草料,打?着哈欠拎着草料桶走了。
夜色太?浓,士兵没?有看?见,身后不远的小山坡上?,蹲着八个从头到脚掩在黑布里的人。
风吹过野草,发出簌簌的响声。
陈君迁耐心地等待着,身后七人也如?同一尊尊雕塑,静默地等待着都尉的命令。
他?们这一等,就等到了三更。
此时正是人困马乏,睡得正熟的时候。
听着军营中逐渐安静下去,陈君迁缓缓抬起了手,给身后众人比划了个行动的手势。
霍有财领着五个人,悄悄潜到粮草附近,蹑手蹑脚地抱起两袋米,小心地放到马背上?。
这小子爱马也会驯马,这些南羌的军马见了他?,竟都格外?安分,任由他?们把一袋袋粮食放到背上?,也未发出半点响动,只乖乖地吃草料。
陈君迁则带着剩下的人,蹲在余下的军马屁股后,不知在做些什么。
城门上?,沈京墨也换上?了一身深色的衣裳,站在高?处紧张地眺望着南羌军营。
今夜的月色太?暗淡,军营距离城门又有些距离,她?看?不见陈君迁究竟在哪,不知道他?们进展如?何,更不知他?们何时才能回来。
她?只能紧咬住唇,双拳死死握着,凭着印象去看?他?此时可能会在的地方。
南羌军营正中央的大帐中,几个将领正坐在一起喝酒,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些听不懂的话。
“听说大越的女人个顶个的漂亮,永寿郡那边不久前还抓了个公主?,那叫一个漂亮!可惜咱们兄弟被派来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他?爷爷的,要不也能尝尝大越的公主?是什么滋味儿了!”
“嗐,想啥呢?就算咱们在永寿郡,也只能跟在人家?屁股后头捡点儿剩的,就算真抓住了公主?,也得让人家?先睡,等轮到咱,人都没?气儿了,那还有啥意思?”
“就是,我看?啊,咱不如?就在这儿等,等过两天这长寿郡里头的人饿急眼了,还不是咱开什么条件他?们就得答应什么条件?到时候漂亮女人有的是!咱把金银财宝还有女人一分,以后想去哪儿快活就去哪儿快活,还用看?他?南羌的脸色?”
这些人都是南羌附近的土匪头子,虽然被南羌王收编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