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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去拿酒坛。陈君迁却干脆将酒坛放到了另一边,转而给她倒了碗茶水。
沈京墨无?奈,她知道自?己酒量不行,但一小口总还是能喝的吧?不过今日知道陈川柏还活着,她心里高兴,也不想抢他的风头,便没再计较碗里的是酒还是茶,只是私底下偷偷瞪了陈君迁一眼。
陈大没有注意到长子长媳这边的动作,全部的注意都放在了小儿子身上,握着陈川柏的手,听他讲过去三?年?的遭遇。
“当初全村人一起逃出武凌山后,我们在山外遇到了一股南羌的士兵……”
南羌兵看见那么多大越人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袱出逃,眼都直了,上前抢夺财物。陈川柏和陈大被南羌的骑兵冲散,混乱中,陈川柏逃入一片林子,幸亏被谢玉娘救下,才?没让追杀而来的南羌兵杀死。
两人在林子里转了几天,猜想南羌人应该已经走?了,才?钻出树林,想去寻找亲人,但却始终没能找到,反而又接连遇上了几次南羌兵。
没办法,他们只能边躲边往北走?,只是到了燧州城外,却听说那里的官差正在抓从长寿郡逃出去的人。
眼看燧州去不得,两人只好一直往北走?——这是逃出来前约好的,向西向北走?,直到找到彼此。
绕过燧州后再往北走?了半个月,他们遇到了谢家走?镖时结实的一些江湖侠士,为求自?保,便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彼时大越战乱四?起,谢玉娘的父亲揭竿而起,火速占领铜城一带。谢玉娘得知消息,带着自?己的队伍前来投奔,父女相聚后,谢父就把铜城交给了女儿来守。
那时陈川柏想要回南方寻找父兄,但天大地大,他也不知他们究竟身在何?方,甚至就连他们是否活着,他都无?法确定。加之各地军阀混战,他只好暂且留在铜城,等到时局稳定后再去寻亲。
只是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三?年?,等得他从一个无?忧无?虑的毛头小子,长成了沉默寡言的少?年?将军。
但好在一家人都好好的活着,不管何?时团圆都不算晚。
陈大满眼热泪地听完陈川柏的话?,高兴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会拍着他的手背,一遍遍重复一个“好”字。
陈川柏也热泪盈眶,扭过脸来看向兄嫂二人,询问他们这几年?过得如何?。
十七岁的少?年?早已褪去稚嫩,眉眼也与陈君迁越发相似,俊朗中带着一丝青涩。
沈京墨虽然为他的归来而高兴,但陈川柏毕竟不是当年?和她一起偷肉吃的小孩儿,叔嫂再像过去那般亲近便不合适了。
她没说话?,由陈君迁去给陈川柏讲他们的事,她就在一旁静静地听。
只是余光瞥向始终沉默不语的谢玉娘时,沈京墨意外地察觉到,谢玉娘一直在看着陈川柏,眼神?里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但陈川柏自?打坐下来就没有看过谢玉娘的眼睛,也不知是为父兄亲人所牵绊住了,还是在刻意回避。
沈京墨暗暗打量着两人,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酒过三?巡,父子三?人还未聊尽兴,但天色已晚,加上酒劲上头,三?人说起话?来舌头都打结,沈京墨便让人来扶他们各自?回房,有什么话?明天醒来再接着说。
陈川柏是被他的手下扶着出门的,起身时,一枚香囊从他的衣襟里掉了出来,挂在腰间?晃荡。
那香囊正面是一只圆滚滚的猛虎,虎的身后是苍翠的柏树。
沈京墨怔忪片刻,唇角微微一勾。
陈君迁也喝了好几碗酒,坐在桌边不肯起来,伸出一只手递给沈京墨,等她扶他回屋。
沈京墨却没动手,托谢玉娘的一个下属将他送回去,她则留在最后,扯了扯谢玉娘的衣袖,眼神?一指窗外。
圆月当空,沈京墨与谢玉娘并肩坐在客栈门外的阶梯上。
两人在葡萄村时就是熟识,方才?在屋中没来得及聊天,但有些事沈京墨很想和她说。
“村里人大多都平安,有些已经搬回去住了,还有的住进了长寿郡里。这次出来前我们回去过一次,大家都很好。”
虽然谢玉娘没问,但沈京墨猜她一定想知道这些。
听完她的话?,谢玉娘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当初我把大家带出武凌山,却把他们带到了南羌人面前,他们会不会怪我。”
沈京墨笑:“怎么会?你又不知山外有南羌人。如果当初你没带他们走?,他们一定会被南羌人驱赶到长寿郡中受苦。大家都明白的。”
谢玉娘也微微弯唇。
沈京墨侧目看她,一手搂住她的肩,亲昵道:“等打完了仗,一起回村看看?”
谢玉娘对上她的视线,重重点?了下头:“嗯!”
说完,两人安静了下来。
沈京墨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她:“我看见你当年?绣的香囊给了川柏,你们……?”
谢玉娘表情一僵,抬起手来不自?然地摸了摸鬓角,没有看沈京墨,也什么都没有说。
沈京墨见状接着笑问:“柏树是他,小老虎是你?”
先前她还以为那老虎是陈君迁,直到刚刚看见柏树才?反应过来,谢玉娘小她一岁,属虎。
但她想着想着,自?己又糊涂了:“可三?年?前他还……你那时就对他……?”
如果是现在的陈川柏,谢玉娘会心动,沈京墨完全理解。可三?年?前陈川柏还是个黑黑瘦瘦,会半夜去他爹床底下偷肉吃的小孩儿,她当年?绣香囊时,难道就已经属意陈川柏了?
沈京墨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轻轻撞了下谢玉娘的肩,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谢玉娘却是避开了视线,脸色酡红,半晌才?喃喃道:“明天他醒了让他跟你们说吧……我去睡觉了。”
说完,还不等沈京墨站起身,她就蹬蹬蹬跑上客栈二楼关起了门。
谢玉娘一走?,沈京墨自?然不会独自?留在屋外吹风,一想到她的好姐妹竟对她的小叔有意,她便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笑容直到她回到二楼,去推她与陈君迁的房门时,仍挂在她脸上。
屋里没有点?灯,他方才?喝了些酒,大概已经睡了。
沈京墨这样?想着,特意放慢了动作,轻手轻脚打开屋门,一抬头,却看见陈君迁斜靠在床头,一双黑沉沉的眼直直盯着她看。
漆黑夜里冷不丁撞上这样?一双眼睛,她吓得一惊,随即关起门来,没好气地问他:“不睡觉也不点?灯,存心吓唬我是不是?”
陈君迁没说话?,看着她走?到他跟前,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脸贴在她小腹上,声音模糊地咕哝了一句:“难受。”
沈京墨一听,连忙探了探他的额头和脸颊,似乎的确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