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巷位于县城中部位置,住在这附近的人家不少,为避免陈巧娟叫出来惊动了人,江白将她并两个孩子拎进屋里,关上门窗,才取下她口中塞着的东西。
“女侠,别伤害孩子。”
陈巧娟惊恐地看着江白手上的匕首,生怕她伤到了自己的两个孙儿。
“只要你听话,我自然不会伤害他们。”
陈巧娟连连点头,目光不错眼地看着两个孩子。
“上个月你从江家村买走了一个妇人,还记得吗?”
陈巧娟眼神闪烁。
记得,怎么不记得,正是因为那笔生意,他们一家才能从前山村搬到县城来居住。
“据说那妇人是你指名要买的。”
“是谁……让你买下她?”
江白声音低沉,哪怕季延文说宋氏被人送到了京城,她也想弄清楚她为什么会被人买走。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见陈巧娟沉默不语,江白手中的匕首再次放到了那个男娃的脸上。
只需要再往下移一些,就能割破这孩子脖子上的皮肤。
“说,我说。”
“是陈员外,陈员外看中了那宋氏的美貌。”
陈巧娟的眼神随着匕首游走,怕眼前之人当真割破孙儿的脖子,不敢再暗自揣测,忙不迭回答。
“真是陈员外?”
陈员外远近闻名的爱美色,说是他也说得过去,可是季延文给她的信息可不是这样。
“是,是陈员外。”
陈巧娟忙不迭承认,眼底的神色却有几分惊疑。
“可是我怎么听说是京城来的贵人看中了那妇人,这才命你使人杀了她的丈夫,又唆使她的婆家将她卖了去呢?”
陈巧娟心中这才真正慌乱起来。
“没……没有的事。”
她眼神游移,不敢看江白的眼睛。
一看就是心虚。
江白心头一滞,本就是诈一下她,没想到江安粮的死真跟他们有关系。
“你杀了她的丈夫。”
江白的声音冷了下来。
陈巧娟额头沁出冷汗,手也不自然地颤抖起来。
要买走一个已婚妇人,她当初最先找上的就是她的丈夫。
她已经猜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宋氏浑身上下最美的就是那双眼睛,而眼前蒙着面的这个姑娘,同样有一双美丽的眼睛。
她是宋氏和江安粮的大女儿。
不能承认,承认了就是一个死,她心中有这样的预感,所以死死的咬着牙不吭声。
见她闭紧了嘴巴,一副拒不合作的态度,江白突然取下那个男娃口中塞着的东西,在他尖叫声响起来之前,将一个黑色的丸子塞他的口中。
“哇……”
孩子大哭起来,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疼,阿奶,我疼。”
“你,你给他吃了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你别伤害他。”
见孙儿的脸都白了,陈巧娟再也坐不住了,挣扎着就想往前爬,却因为被绑住手脚,动弹不得。
“你还不老实交代么?”
江白冷冷地看着她,眼见自个孙儿的叫声越来越微弱,陈巧娟再不敢隐瞒,只得竹筒倒豆子一般地都说了。
“女侠,我都说了,求求你放过他,他还是个孩子呀!”
江白把孩子抓起来,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丸子,孩子止住了疼,果然气息好转起来。
陈巧娟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要你去帮我打听陈府那个贵人的身份。”
据陈巧娟所说,一开始她确实以为是陈员外看中了宋氏,于是她找上江安粮想要买走宋氏。
本以为是很容易的事情,不曾想不仅被江安粮痛斥一顿,还险些闹到公堂上。
后来没办法,他们才打算绑走江安粮,想着事成定局之后,再给些银子,他总不能再闹。
却不想江安粮自己不小心摔死了。
她这才通过王氏的手,把人弄到手,当天就送到了陈府。
不曾想,人还未过夜,陈员外便让她的丈夫和儿子一起,把人送走了。
至于送到哪里,陈巧娟不清楚。
她的丈夫和儿子自从那夜拿着银子回来,让她在县城里置了宅子搬家之后,至今还未回来。
当时她的丈夫和儿子便猜测,真正想要宋氏的,另有其人。
后来她又打探到,陈府之中来了一位贵人,于是她便猜测,想要宋氏的人,正是这位贵人。
只是贵人的身份,她却并不知道。
只因她自从离开陈府之后,只有上次陈员外让她办事,她才进了一次陈府,后面便再也没进去过。
从桂花巷离开,江白径自回家。
陈巧娟说的话,她只信了八分,剩下的两分,是一点都不信。
江安粮的死不可能是意外,不过是她为了脱罪的说辞罢了。
且按照她的说法,动手的人就是她丈夫和儿子,那两人送宋氏去了京城,只怕是回不来的。
想到平山上发现的财宝和武器,江白有些猜到背后之人的目的。
那个贵人,是个麻烦。
要不……杀了他?
她的眸中泛起杀意,只是很快又偃旗息鼓。
不行,她不能杀,江绿还没能力杀,先走一步看一步。
却说此时的江家村,也不太平。
村里所有当家做主的男丁都被族长叫去了小河沟那里,江白不在家,去那里的人就是季延文。
此刻他们与隔壁的朱家村正对峙着。
“江族长,这秀清河是大家的,你们做的这事也太不地道了吧,你们已经用了这么多的水,这剩下的水,自然该归我们朱家村了。”
朱家村村长是个年纪老迈的老人,只是一双虎目却格外的锐利。
“笑话,你们自己想不出法子运水,挑不了水,却怪我们挑太多。”
“你们都说了,这秀清河是大家的,凭什么让给你们。”
“就是。”
“凭什么。”
两方人马手里都拿着农具,大有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架势。
江家村这头虽然已经运了很多的水,但是天气热,田里的水管不了多久,现在正是庄稼缺水的时候,这水,可让不了一点。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村人说不到一起。
朱家村说江家村运走了太多水,江家村说朱家村没本事,很快便打到了一起。
如这样的场景不仅在这两个村子上演,其他有河比邻而居的村子,也开始为了水的归属大打出手。
江白回到家后便得知,村中,限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