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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用力拉开大门,寒风裹着一点点细碎的雪花,呼啦一下迎面吹来。
他揉了揉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外面站着的人。
“小臻,谁啊?”里面传出姜海吟疑惑的嗓音。
邹林臻咽了咽,后退两步,回头道:“妈妈,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
女人三步并两步走近,乍一看,也愣住了。
昂贵的晚礼服裙,下摆早就揉得像团抹布。
漂亮的欧根纱鞋面被雪水浸湿,基本上是废了。
裸露的双臂冻得发青,散乱的发丝垂在肩头,正在风中飞舞着。
口红花了,眼影晕染了,一时间几乎无法辨认出样貌来。
姜海吟难以置信,迟疑唤道:“颖芝?”
“呜哇——”女孩仿佛归巢的鸟儿,猛扑进对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表姐,我好难过啊呜呜……”
从没住过人的客房收拾了出来。
陈颖芝在对方的帮助下,浑浑噩噩的洗了个热水澡,此刻吹干了长发,换好舒适的睡衣,靠坐在床上,垂着脑袋。
情绪终于缓解了许多。
“好了,别难过了,有什么事慢慢说,表姐给你做主,实在不行,还有你表姐夫呢,不管是文的还是武的,明的还是暗的,他都行。”
望着女人似水的目光,她觉得她的表姐好像自从结婚以后,变得更加温柔了,整个人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她瘪了瘪嘴,又想哭了。
但一到她表姐夫那张脸,眼泪顿时收了回去。
她吸了吸鼻子,摇头道:“我没事,你……你先吃饭吧。”
姜海吟没说什么,只拍了拍她的手背:“好,那我们一起吃?”
“不了,我不饿。”
“怎么可能不饿呢,无论发生什么,哪怕天塌下来,也要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
陈颖芝:“……”
她怎么觉得,有力气这三个字,有点咬牙切齿且阴森的意味在里面。
抬头看了眼表姐,温柔还是温柔的,只不过眸底滑过一丝冷意。
敢欺负她表妹,怕是不想活了。
陈颖芝倒抽口气,打了个哭嗝。
餐桌旁,邹言一个人在吃饭。
他吃得很慢,时刻注意着客房的动静。
咔嗒,门开了,妻子快步走了出来。
“小臻吃完了?”
他立刻放下碗筷,点了点头:“嗯。”
微微亮起的眸子,在看到女人走向厨房,打算拨出一部分饭菜加热一下的时候,倏地暗了。
“还没解决?”
“小芝心情很不好,她一向乐天派,就算生气也不会超过三秒,这次肯定是遇到很伤心的事情了,我得陪陪她……”
说话间,姜海吟已经将双人份的饭菜装在一个托盘里。
经过餐桌时,她冲着丈夫笑了笑,柔声道:“你先去书房,待会儿我晚一点就来。”
“……”
邹言抿着唇角没说话,目送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方,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
恰好这时,手机响了。
他看向来电显示,冷笑一声。
站起身,收拾桌面,期间,手机一直在响。
洗完手,擦干,在第三次铃声快结束的时候,按下接通键。
正欲开口,一道急切的声音抢了先:“小芝还好吗?”
邹言皱起眉,有些生气,又有些好奇:“你怎么能确定,她在我家?”
听到这句话,对方似乎暂时放下了心,低声道:“我太了解她了。”
邹律师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讥讽:“这么了解,还能把人气跑了,也算本事。”
“……”
片刻后,话筒里传出一声轻叹:“是我的错。”
似乎就等着这一句,邹言立马道:“谁犯的错谁弥补,既然如此,麻烦你半小时内把你的错误接走。”
“邹律……”
“其他话,我不想听。”
“……”
双方僵持片刻,殷迟舟抛出筹码:“我知道,姜律师最近接了个案子,十分棘手,你不方便出面,我可以从中斡旋。”
“……多久?”
“一周。”
“明天。”
“三天,星期二一早,我就来接走。”
轻点着桌面的指尖一顿,邹言忽然勾起唇角:“行,我也想看看,你究竟打算怎么收场。”
虽然是不一样的路,但能欣赏到别人跌跌撞撞摔得头破血流,也算是一种补偿和乐趣。
房间里的两个小女人全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在姜海吟的坚持下,陈颖芝勉强吃了个八分饱,苍白的脸庞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
用热毛巾擦过嘴巴和双手,整个屋子里也暖烘烘的,十分安逸。
“好了,现在跟我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陈颖芝低着头,好半天嗫嚅了句:“他不喜欢我。”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姜海吟恍然,觉得自己真笨,能将表妹的情绪影响到这种地步的,除了那位殷先生,还会有谁。
“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她犹豫着猜测道。
陈颖芝连忙摇头。
就算不在一起,她也不打算污蔑对方,毁了那人的名誉。
“他……对我很好,只是……不爱我而已。”
她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手腕上的链子。
姜海吟注意到那条链子,原本还准备问几句,想了想,咽下嘴边的话,决定先当一名倾听者。
“你知道么,以前我最喜欢的就是他的温柔,就跟表姐你一样,这样的人,情绪很稳定,很会照顾我的感受,可现在……我最厌恶的,也是他的温柔。”
“永远那么理性,冷静……天知道,他难得生气的那几次,我有多么激动……”
陈颖芝捂住自己的脸:“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像是有受虐倾向似的。”
后背被轻轻地拍了拍,轻柔地嗓音传来:“或许是因为,他在你面前,扮演了太久的长辈角色,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而你,急于摆脱那种感觉。”
不得不说,这句话真是一语中的。
她猛地抬头看向表姐,委屈极了:“他永远不会明白的,我能看得出,在他眼里,我还是那个小女孩,他越是包容,我越是不高兴,我也没那么随便的,我只是觉得……发生过关系,应该就不会有那种困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