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眸光怔了一瞬,莫名有些不自在起來,轉過頭去,嘟囔:“我看你就是爺爺專門找來氣我的。”
他說完,突然一陣冷風吹來,喉嚨頓時有些發癢,抑製不住地咳嗽了幾聲。
“是不是冷?”賀瑩說著繞到他前面來,極自然的握了握他放在扶手上的手。
顧宴漆黑的瞳孔驟然震了震,帶著幾絲愕然地看著她,以至於都忘了把手縮回來,等他反應過來準備抽手的時候,賀瑩就已經先松開了。
“你的手好冰,衣服穿的太少了。”她說著脫了自己的風衣給他蓋上。
顧宴被風衣裹了個嚴嚴實實,夾帶著賀瑩身上的體溫和香氣,撲了他滿懷,他愣了愣,接著莫名有些臉熱,臉上卻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誰要穿你的衣服了,快拿走!”
他說著就要把衣服掀開,卻被賀瑩按住手製止了。
“蓋上吧,會感冒的。”賀瑩說著把他冰涼的手也塞進了衣服裡。
顧宴還是有點不自在:“你自己不冷?”
賀瑩身上就穿了條襯衫裙,看起來就很薄。
“不冷,我抗凍。”她笑了笑:“我們坐一會兒再回去吧。”
她說著把輪椅調整一下方向,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然後抬起頭,仰頭看向天上的月亮,輕輕長出一口氣。
每次看完賀康回來,心裡總是會沉甸甸的,她很喜歡這樣坐著發呆什麽都不用去想的時候,是沉重的生活中可以讓她喘口氣的空隙。
顧宴聽到她那聲深深地長歎,轉過頭來看她,然後不禁微微一怔。
賀瑩雙手撐在兩側的長椅上,微微仰著頭,安靜地望著天邊那一輪彎月,她的側臉有著精致美麗的弧度,被月光籠上一層清冷的薄光,淡漠又疏離。
明明她就坐在自己的手邊,兩人的距離卻仿佛很遙遠。
“哎。”他忍不住叫了她一聲。
賀瑩收回目光轉過臉看來:“嗯?”
顧宴對上賀瑩的眼睛,卻忽然閃躲開來:“沒什麽。”
賀瑩也沒追問,她又看了看月亮,然後笑了笑說:“你看,這樣出來走走,吹吹風賞賞月,是不是挺好的?”
顧宴哼了聲:“沒感覺。”
他嘴上這麽說,心裡卻是久違的輕松寧靜。
雖然他覺得這風吹得怪冷的,也不覺得這一點點月亮有什麽好看的,但是心情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淡淡愉悅,轉而又一皺眉,不滿地扭過頭看她:“你會不會說話?什麽叫出門走走,你看我能走嗎?”
賀瑩早就習慣了顧宴的有話不會好好說,他有錢,她可以接受他的殘疾,他長得好看,她也可以接受他嘴毒,所以她只是微笑著說:“要這樣跟你說話會很累的。”
顧宴:“......”
很奇怪。
平時身邊所有人說話都會小心翼翼地刻意避開他的腿,他反而會有股無名火,可賀瑩這麽說,他卻生不起氣來。
他忍不住嘟囔:“你遲早有一天會被開除。”
賀瑩彎了彎嘴角:“那就沒有人放假還帶你出來看月亮了。”
好像開除她是他的損失一樣。
顧宴陰陽怪氣的說:“哇,我好感動啊。”
賀瑩仿佛聽不出他的陰陽怪氣,歪了歪頭:“那就給我漲點工資吧。”
顧宴瞪她一眼:“你想得美,沒開除你就算好的了,還想漲工資。”
賀瑩眨眨眼,笑了:“我就是隨便提一提,萬一你答應了呢。”
顧宴:“......”
樹葉被夜風吹得簌簌作響。
顧宴瞥了眼賀瑩身上看著很薄的襯裙:“走吧,回去了。”
賀瑩從剛剛脫了衣服就一直覺得有點冷了,只是為了能和顧宴多待一會兒才一直忍著,現在見顧宴主動提出要回去,也不再堅持,起身送他回去。
·
第18章
裴邵拿著一份文件敲門進了顧宴的房間,卻發現往常這個時候都會躺在床上玩手機的顧宴此時並不在房間。
他從房間離開,就在走廊上遇見了玲姨。
不等他問,玲姨就主動高興的說道:“你找小宴嗎?小賀帶他去外面散步去了。”
她臉上是一臉喜色。
顧宴在車禍後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以前總是成天呼朋喚友出去玩,車禍以後卻變得不愛出門不愛見人,成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她都不記得顧宴有多久沒有去花園散步了,以前他還經常會去花園裡跑步,可是車禍以後,除非必要,他連門都不出了。
現在卻願意出門散步了,她是打心裡覺得高興。
裴邵聽到顧宴和賀瑩一起出門的時候,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
玲姨沒察覺,兀自高興地說道:“可能是今天見了同學心情好,小賀一說帶他去花園散步,他就同意了。今天還睡到十點多才起來,下午還問我小賀什麽時候回來呢,看樣子像是已經接受小賀了……”
裴邵越聽,臉色就越淡,最後只是淡淡的一點頭,說:“好,我知道了。”
玲姨對於裴邵的冷淡態度早已經習以為常。
裴邵從小就性子冷淡,顧文君生下他,更像是純粹完成她對裴老爺子的承諾。
顧文君和裴行正的婚姻是徹頭徹尾的交易,她對裴行正沒有愛,甚至反感厭惡,明明擁有那麽多資源卻不知道珍惜反而肆意浪費,憑借父母給的家世肆意妄為的紈絝子弟,甚至連那吸引女人的皮相都是父母賜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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