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人的是,那個狂妄的小娘婢,竟然不困不休息。
她沒守在那七個孩子休息的房間門口,也沒有出去守在那兩架車的邊上,竟然坐在驛站的院門位置,既然照看到院門外的兩架車,又能照看到院內房間內的幾個孩子。
更讓他們想不明白的是,這小娘婢的燈籠,裡面的蠟燭也不知在哪裡買的,竟然能燃燒這麽久,並且還這麽亮?
燈籠而已,這麽亮幹嘛?半夜三更的,該睡的都睡了,又不是要考狀元的考生夜讀,又不是臨時定的婚期,著急趕製繡嫁衣的。
照得這麽亮堂堂的,害得他們想走出去偷摸乾點啥,都不方便了。
“一群蠢貨,跟著本公子這麽久,這點小事兒都辦不了,留爾等何用?”越餓越是睡不著的公子哥壓低聲音咒罵著。
“多出去溜達幾趟,麻痹她一下再動手久容易了。”管事想了想,有主意了。
反正自己這邊人多,還折騰不過一個小娘婢?
幾個家丁倒是聽明白邱管事是什麽意思了,這個好辦,也不用邱管事指哪個,就有人站起來往外走去。
經過鴻小朵的時候,見她合著眼看都沒看自己,就故意的放重了腳步聲,斜眼看去人家依舊沒睜眼看自己,這也確定不了她到底是睡得太沉了,還是閉目養神懶得睜眼。
到了驛站院門外,他都沒朝自家主子的馬車看,而是直接看向就停在門外的那兩架車,視線就落在那毛驢拉的車廂。
月色下,家丁看似溜溜達達伸展腰身,腳下往驢車邊走兩步,往自家主子的馬車那邊退一步,眼瞅著就要接近那小車廂了,往院大門那邊一看,那位坐姿似乎沒有變化。
難道,自己這趟就能搞定,把車廂裡的雞鴨順回去?
暗自竊喜的家丁,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得手後,公子他一高興吃剩下的,肯定能多賞自己幾塊肉的。
此時此刻,坐在院門口的鴻小朵眯著眼睛,手中撚著一顆石子,想著等下朝那個家丁的哪個部位招呼才好。
想偷東西,應該朝著他的爪子招呼。
做狗腿子,那打他的腿也可以!
原本鴻小朵還覺得長夜漫漫的,乾坐著也無聊,還怕自己瞌睡蟲來襲睡著了。
有這種混蛋玩意來找不自在,正好當消遣了。順便的,這次也要查驗一下,自己這石子打在人身上的力道,是個什麽樣的效果。
不親眼驗證一下子,以後遇到罪大惡極該死的和小偷小摸最不至死的,是不是就能控制扔石子的力道了。
荒山野外臨冬的夜,靜得只能聽到風聲,偶爾有夜鳥鳴叫,膽小的會覺得詭異恐怖。
家丁的手終於觸碰到車廂,既緊張又興奮,心裡計劃著步驟,怎麽能迅速捏住雞鴨的脖子,以最快的速度折斷,讓它們發不出聲響來。
就在他在心裡演練了幾遍後,借著月色準備輕輕打開車廂門的時候,忽然覺察到身側有動靜,下意識的轉頭去看。
還沒等他看清楚,側腰就挨了一下子,因為沒防備,也因為這一下子力道太大,以至於他往一旁倒了下去。
還好,他反應夠快腰眼處疼得要命,還強忍著咬牙忍著沒敢喊出聲。
掙扎著坐起身子,借著月色終於看清襲擊自己的是一頭驢,驢!驢?
真他媽的倒霉,家丁心裡暗罵著,咬緊牙關站起身,嘗試著繞到車廂的另一邊再繼續,就這麽放棄,他真的不甘心。
可是,當他慢慢移動的時候,那頭該死的毛驢竟然也跟著他動。
毛驢的那一雙大眼珠子,死盯著他,讓他生出一種錯覺,這畜生踢自己不是偶然的,這貨它在看護車廂以及裡面的東西。
雖然,家丁也覺得自己這樣想很荒唐,但,再次伸向車廂門的手控制不住的在發抖,最後還是收了回來,捂著腰間的痛處繞過毛驢,快步返回驛站院門,經過那合著眼的小娘婢,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花眼,就感覺她在笑。
家丁顧不上多想了,跨進院門一陣小跑到了自己人身邊。
他跑過去之後,坐在院門邊的鴻小朵也睜開了眼睛,有些疑惑的朝自己那兩架車的位置看過去。隱約看著那毛驢圍著車廂轉了一圈,停下不動了。
剛剛那是湊巧吧,不然還能有什麽解釋?這頭毛驢也跟狗狗一樣會看家護院了?這家夥是成精了麽?
真若是這般的話,自己豈不是多了個幫手?
再說公子哥那邊,見先去的人捂著腰眼,一臉痛苦的回來,忙問:“阿吳你這是怎麽了?”
“別提了,眼瞅著要得手了,被那該死的驢踢了一下子。”阿吳小聲的告訴著。
“沒用的東西。”公子哥惱怒的罵道。
管事一看自家公子要發飆,趕緊搶先開口:“這回你倆去。”
院門邊的鴻小朵眯著眼睛看著這回倆?心說這回自己這石子應該能用上了吧?
倆家丁過來的時候,還在心裡嘲笑著被驢踢的那個同伴,但靠近那車廂的時候,倆人覺得還是小心點謹慎點的好。
畢竟,驢馬都喜歡踢人,倒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倆人用視線交流了一番,還用手做著手勢,一邊一個踮著腳尖小心翼翼的避開毛驢,朝那小車廂靠過去。
倆人靠近車廂門的位置,又不放心的朝毛驢看了眼,見它還站在原地沒動,心裡忍不住笑阿吳運氣不好。
倆人一起做事多年,也是有點默契的,用手勢比劃著等下一個負責開車廂門,另一個負責抓裡面的雞鴨。
一邊的剛準備開車廂門了,忽然看見對面的同伴表情變了,隨即還用手朝自己身後指了指。
怎麽回事,那個小娘婢還坐在院門邊呢,毛驢也站在原位沒動過,正當他想轉頭看看怎麽回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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