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能回軍營的,大冬天的一身濕透,往外頭一走,就算不至於被凍死,恐怕也瑤大病一場了。
咬牙起身出了浴桶,哆哆嗦嗦的走到門邊,打開門喊了聲來人。
雖然沒聽到回應聲,但是他卻聽到了腳步聲過來。
“我說你這人大半夜的能不能小點聲啊,會把客人給吵醒的,咦,你,您是林將軍?”正在櫃台後打盹的夥計,聽到動靜匆匆過來,低聲埋怨著,待看清站在眼前之人的容貌時,一臉的震驚。
不是大五關所有的百姓都見過這位林將軍,但是主街這邊做生意的很多掌櫃和夥計,卻是認識眼前這位的。
“嗯,你趕緊去幫本將軍尋一套衣袍來。”見夥計認出了自己,林安笙總算是松了口氣。
“好的,將軍您稍等。”夥計應著就跑著離開,也不擔心腳步聲太大會吵到客人了。
林安笙哆嗦著關好了門,往床邊走去,每走一步被水泡透的棉靴就會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音。好不容易走到床榻邊,就忙不迭的脫腳上的靴子,可是此時的靴子卻不似往日那般容易脫,幾次都沒脫掉,人還沒站穩差點摔倒在地。
趕緊的坐在了椅子上,這次總算是把靴子脫了,布襪脫了,又趕緊脫了身上的衣物,然後迅速的上了床榻,拽了棉被把自己裹了起來,總算有點暖意了。
現在,終於可以有心思好好回想一下,自己究竟遭遇了什麽,怎麽落得這般狼狽的境地的?
吳知府請軍營中一些將領入府赴宴,然後席間自己似乎喝多了點,想出去透透氣,再然後似乎遇到了吳府的人,說帶他去客房休息一下,再然後?
再然後,哦,對了,覺得身體越來越燥熱,竟然想要找女子那什麽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像是喝多了,應該是中了迷¥藥,被算計了!
於是,他趁著自己還有些理智,趕緊從那客房的後窗離開,躍出吳府的後院牆,當時隻想著離開吳府越遠越好,也沒注意自己走的方向。
再然後,怎麽就想不起來呢?
林安笙懊惱的用手拍自己的腦袋,忽然感覺到後頸部的一側有點疼,後腦杓也有點疼,用手摸了摸竟然有個大包了。
這是怎麽回事?不省人事的時候自己摔的麽?
還有啊,自己是怎麽到的這客棧?又是怎麽泡在冰冷的浴桶裡的?離開吳府後的事,怎麽就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就在林安笙無比懊惱的時候,傳來敲門聲,正是那去而複返的客棧夥計。
進來的夥計手中抱著棉衣袍,順著地上的水腳印,看到了東一隻西一隻的棉靴,又看到地上那一堆濕衣袍,最後看到了床榻上裹成一隻蠶蛹的將軍。
“將軍,這是小的衣袍,都是乾淨的,您能不能先將就一下,待明個鋪子都開了,小的再去給您買新的?”夥計有些忐忑的問。
真不是他沒用,這大半夜的,讓他上哪兒整新的棉袍子去?
“嗯,你有心了,先放邊上吧,本將軍有話要問你。”被窩裡才有點熱乎氣,林安笙才不想現在再折騰穿衣袍。
夥計放下手中的衣袍,本是想撿地上的濕衣袍,再問問將軍,留在客棧裡讓乾雜事的婆子給漿洗,幹了再送回軍營去可好的。
聞言立馬站直了身體:“將軍請問。”
“本將軍,是怎麽到這客棧的?”林安笙問。
問清楚,回頭那是要好好感謝對方一番的。
“是樓上的客人鴻小娘子帶您回來的啊。”這個問題太簡單,夥計都不用思考立馬就給出了答案。
林安笙一聽,卻很是意外,自己竟然是那個鴻小娘子帶回來的?
不是,自己怎麽依舊沒什麽印象呢?
“是她和那姓權的一起麽?”想到自己再浴桶裡清醒後,見到的那人的態度,林安笙仿佛能理解了。
好心把他帶回客棧,卻還要熬夜的守著!
“不是啊,就是鴻小娘子一個人把將軍能帶回來的。”這個問題也不難,夥計再一次的秒回。
一個人,自己當時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她一個小娘子,是如何能把自己帶回到這客棧的?
“那鴻小娘子帶我回來到時候,你是在場的?”林安笙又問,不然的話他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夥計點頭,對啊,在場。
林安笙原本想問夥計問題的順序,在問清誰把自己送回來之後,就該問是誰把自己泡冷水的浴桶裡?
但是現在知道帶自己到這客棧的人,是那鴻小朵之後,忽然想到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自己很大的可能性是中了那種藥,鴻小娘子是女子,自己別是對她做出點什麽不合時宜的事吧?
否則的話,那姓權的怎麽會對自己那樣的態度?
哪怕沒對她做什麽實質性的不好的事,又或許別的呢?
不對,自己若是對那位鴻小娘子做了很失禮的事,那姓權的應該不止是對自己態度不好了吧!
恐怕殺了自己的心思都有了,第一次見到那姓勸的,他就看出來了,對方武功不弱,還一身的江湖氣息。
這種江湖人,是不懼什麽官,什麽地位的。
“是那個姓權的把我泡冷水裡的吧?”琳安笙很是肯定的問。
聽他這麽問,一時間夥計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了。
心裡暗暗道,鴻小娘子啊,看看,看看吧,你用這個法子讓林將軍解救,不妥了吧?
見夥計猶豫的模樣,林安笙確定了,把自己泡在冷水的人就是那位鴻小娘子。
這就為難了,他是想先確定帶自己來客棧的人,要道謝的。
然後問清楚是誰把自己泡冷水的,也是要‘報答’的啊!
但是,現在兩件事,卻都是同一個人做的,讓他怎麽辦?
先報恩?再報仇麽?
也不對,人家讓自己泡在冷水中,其實是已經知曉自己異常的原因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