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沒了話說,便向元熙帝玩笑道:“皇上,您平日裡對太子爺管束可是太過嚴格了些,瞧瞧這些許小事兒把太子爺給嚇的!”
元熙帝笑道:“行了,你少說兩句,太子知禮,這是太子的好。不過,明瀾啊,你淑母妃說的也沒錯,在朕跟前,你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朕的東西,你想要什麽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一匹馬又算的了什麽?”
太子爺當即拱手深深彎腰,臉上露出濡慕笑容:“是,父皇!兒臣知道父皇待兒臣慈愛有加,可不說清楚,兒臣心裡過不去。何況在父皇跟前,兒臣沒什麽不能說的,也就沒什麽顧忌了”
元熙帝大笑,“罷了,你這性子啊,朕有何不知的?”
父慈子孝,其樂融融,淑妃也面帶笑容,心裡卻好生忿忿。
同樣是兒子,皇上實在太不公平。
太子爺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是好的,皇上看他的眼神永遠透露著溫和慈愛、縱容寵溺,她的涵兒分明是長子,卻從未得過皇上的偏愛。
正說著,傳旨太監夏泉進來躬身稟報:“皇上,塔黎古部桑雅郡主求見。”
其樂融融的氣氛瞬間一滯。
淑妃似笑非笑瞟了太子爺一眼,笑道:“這位桑雅郡主果然是個爽快明朗性子,皇上,人都來了,不如請進來吧,不知這桑雅郡主究竟是為何而來、要說些什麽呢!”
她一邊說一邊用帕子掩口咯咯笑,看著太子爺,笑容滿是戲謔打趣,意味分明。
太子爺惡心得不行。
元熙帝想了想,點點頭:“讓她進來。”
“是。”
夏泉公公很快領了桑雅郡主進來。
單獨面聖,桑雅郡主膽子再大也有些緊張,但是看到了太子爺,又勇氣大增。
“臣女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賜座。”
元熙帝對小輩——尤其是對旁人的小輩素來溫和,更別論這是塔黎古部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郡主。
桑雅郡主聽到他溫和親切的語氣,瞬間膽子更大了。
“謝皇上!”
桑雅郡主謝恩起身,坐在小太監搬來的繡墩上,一雙眼便情不自禁的朝坐在自己對面上首兩個位置的太子爺看去。
淑妃娘娘掩口“撲哧!”輕笑出聲。
桑雅郡主下意識看過去,對上她善意揶揄的一雙笑眼,俏臉一紅,垂下頭去。
淑妃含笑柔聲道:“桑雅郡主求見皇上,不知所為何事?皇上啊,最是英明神武、待下寬和,尤其對晚輩們十分愛護,郡主有什麽話要說的,隻管說來便是,皇上定會為郡主做主的。”
桑雅郡主雙眼放光!
她歡然道:“皇上,真的嗎?我——臣女、臣女想要送一匹馬給太子爺,不知皇上能不能讓太子爺收下呢?”
淑妃:“.”
真是沒用的蠢貨啊,她白期待看戲了。
她本以為自己暗示得這樣清楚了,桑雅郡主會趁機求皇上賜婚。
她一個姑娘家主動開口,又有塔黎古部落的面子在,自己再幫忙敲一敲邊鼓,皇上很難直接拒絕。
只要皇上沒有當場拒絕,這事兒十之七八就能成.
沒想到這蠢貨一點兒眼力勁都沒有,這時候還惦記著送馬——送馬有這麽重要嗎??
太子爺面無表情冷漠道:“桑雅郡主慎言,孤從不收這等禮物,郡主此舉亦不妥!衛公公已打聽清楚,郡主牽來的那匹馬是塔黎古部欲獻給父皇的寶馬,郡主卻說送給孤,不知是何意?”
桑雅郡主愣住了:“什麽?”
太子爺心裡一沉,果然不出他所料,桑雅郡主是被人利用了,不是淑妃就是湘妃、景妃,左右出不了她們三個。淑妃的嫌疑最大。
“我不知道呀!”桑雅郡主就算再嬌縱不懂,也知道進獻給皇上的東西那是決不能亂動的,頓時臉上漲得通紅,慌忙跪下:“皇上!臣女、臣女真的不知道,我父王他們沒跟我——臣女說過呀!臣女聽說太子爺想要一匹好馬,就、就”
太子爺立刻抓住她的話問道:“敢問郡主聽誰說的?孤並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桑雅郡主瞪眼噎住。
“我、我想不起來了.”
她只知道聽過這話,聽了便心裡一動。誰說的她真的忘了。
太子爺輕嗤冷笑。
元熙帝眸光也微微沉斂。
他治國有方,威儀甚重,大宣在他手裡經歷了驚濤駭浪最終有驚無險,不但屹立不倒,且更進一步,欣欣向榮,六部落臣服,朝臣無不敬仰,天下士子皆歸心,萬民稱頌。
他若是連這點心機成算都沒有,大宣只怕這會兒已經亡國了。
這事兒已經很清楚了,有人在算計太子。桑雅郡主不過是一顆棋子。
他眼角余光瞟了太子一眼,太子做的很好,這一點,他甚是欣慰。
“桑雅郡主快起來吧,”元熙帝笑笑:“朕相信你是真的不知道,不知者不罪,朕不會怪罪於你。”
桑雅郡主心花怒放:“是,謝皇上!”
元熙帝哈哈一笑:“好了,退下吧。往後再不可如此衝動行事,若是知錯再犯,那朕可就要兩罪並罰了啊!”
桑雅郡主臉一紅,“是,臣女不敢.”
夏泉公公見這位郡主似乎並沒有退下的意思,心裡好不無語,隻得上前微微躬身做了個請的姿勢:“郡主,您這邊請。”
桑雅郡主又看了太子爺一眼,這才走了。
元熙帝看向淑妃:“淑妃也退下吧,朕與太子說幾句話。”
淑妃一肚子莫名而來的憋屈,笑容卻是溫婉柔和:“是,臣妾告退。”
塔黎古王爺得知此事,跌足連連歎息,又不忍心責怪女兒,反而怕她多想安慰了她一番,連忙與世子一起,帶著兩匹寶馬前去求見,進獻給元熙帝。
同時替閨女一邊表示歉意一邊開脫。
元熙帝知道桑雅郡主在他們一家子心目中的地位,哪兒能跟他計較?隻說一場誤會哈哈一笑便過了。
今天兩章哦,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