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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东方欲晓。
朱允?从咸阳宫给薛妃请安出来,去咸阳宫给老朱请安。
现在,他的时间犹如停滞在了同一天,
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早晨卯初起床,习武,用早膳,去给薛妃请安,去给老朱请安;
回来读书、练字,用午膳;
下午读书,习字,批阅外面送来的文书,练武,用晚膳;
去给薛妃请安,给老朱请安,就寝。
现在御史的眼珠子似乎都盯在了进京的藩王,还有他和朱允?的身上。
即便什么没干,藩王也没被弹劾了一个遍。
幸好老朱护犊子,近三个月的时间还没有藩王被公开惩罚。
朱允通有些烦躁,皇宫犹如牢笼。
明明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却因为局势不明朗,只能暂时观望。
他将这段经历当做了一种磨难,刻意让自己去习惯,尽可能保持心境的平和。
路上他遇到了朱允?、朱允?兄弟。
“二哥。”
“三弟。”
“三哥早安!”朱允?上前恭敬地施礼。
“四弟!”朱允?揉了揉他的脑袋。
自从太子去世,朱允?不仅自己来请安,每次还带上了他的幼弟。
大家表面上都很客气,尽量在人前维持兄友弟恭。
朱允?每次都乖巧地叫一声“三哥”,
但是他疏离的眼神,偶尔无法掩饰的仇恨,朱允?很清楚,这孩子被朱允?灌输了不少扭曲的事实。
~
乾清宫门前,藩王们都已经到了。
除了老五周王有些黑瘦,其他都是胖子。
在秦王的带领下,他们正准备进殿。
朱允?心中觉得好笑,自从藩王进京之后,每次早晨请安最早的就不是朱允?了,而是这些藩王。
他们宁肯敲开宫门也要早点进来。
在“孝”的道路上,从来都是拥挤不堪的。
兄弟三个上前和藩王们见礼。
藩王们对朱允兄弟三人都很客气,叔侄一番客套,吹捧,乾清宫门前一片祥和。
单看藩王现在和蔼可亲的样子,谁能相信他们杀人如杀鸡。
朱允?看到了队尾的朱植、朱权、朱松哥仨,上前和他们打了招呼。
乾清宫的侧门打开了。
在秦王的带领下,众人鱼贯而入。
老朱已经坐在了御座上,看着儿孙,心情有些复杂。
难得这么多人聚在这里,他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可是为首的却驾鹤西去了。
请安后众人正要告退,朱允?却从袖子里拿出一叠纸,双手奉上,
“皇爷爷,这是孙儿与?儿一起抄写的《陀罗尼》。”
朱允?知道,朱允?一直在抄写佛经,现在竟然连弟弟都带上了。
朱小二在作秀的路上越走越远。
不过他不羡慕,“孝”这条赛道是朱小二的,他一点也不感兴趣。
周云奇接过去,呈给了老朱。
老朱翻了翻,蝇头小楷十分工整,不禁连连点头,
“炫儿,你们兄弟用心了。”
朱允?矜持地谦虚了几句。
朱棣咳嗽一声,面带惋惜地说道,
“父皇,御医说,炫儿长时间抄佛经,甚至熬夜抄写,已经伤及了眼睛。”
“父皇,儿子听了十分心疼。”
说到这里,朱棣的眼圈甚至红了。
朱允?心中冷哼,
朱棣这个老阴比!下绊子来的真快!
这句话看似关心侄子,其实很损的。
抄经是孝顺,是对亡父的悼念,但是如果损害了眼睛,味道就变了。
现在的儒家经义并不是那么迂腐,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了抄经伤了眼睛,那就是“愚孝”。
老朱有些意外,
“哦??儿,眼睛怎么了?”
朱允?急忙拱手解释,
“皇爷爷,孙儿的眼睛没事。御医的本意是想让孙儿多一些休息时间。”
老朱合上佛经,温和地劝道,
“炫儿,还是要多注意。这样吧,?儿还小,抄经的事情就别带他了。”
“你呢,自己也要控制时间,眼睛要是伤了就难治了。”
“孙儿谨遵皇爷爷圣谕。”朱允?乖巧地回道,心中却恨的咬牙切齿。
朱棣的一句话就让他的“孝行”成了罪过。
做戏要做全套,抄经只能身体力行,这种事别人无法代劳,不然要被皇爷爷知道了就麻烦大了。
这次他足足抄了六天才完工的。
尤其是弟弟还小,开始经常抄错字,每次错了都要从头再来,
长时间写字,眼睛都要瞎了,捏毛笔的手指现在还酸疼,却被朱棣给坏了好事,这次白忙活了。
朱允?心中怒火翻腾,表面上又只能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
~
老朱拿出一份奏疏,
“朱允?,蓝十七的案子结了,你看看吧。”
朱允?急忙上前接过,仔细翻了一遍。
方三承认,是受赌坊的一个管事指使,故意给蓝十七下套,企图迫使他就范,拿出短枪抵债。
幸好蓝十七比较硬气,即便卖了房子,亲戚朋友都借遍了,也没有偷短枪去抵债,接着就东窗事发,被开除出护卫队伍。
当锦衣卫去找赌坊管事的时候,管事已经逃走了。
追查了这几天,终于找到了,不过已经死亡,仵作断定是被人勒死的。
方三和这个人是单线联系,线索在这里断了。
陛下的御批是方三斩首示众;关闭赌坊,赌坊的掌柜到管事,全部流放。
朱允通还了奏疏,
“皇爷爷,孙儿会命令护卫,小心使用短枪,确保短枪不丢失。”
朱元璋点了点头。
朱棣开口劝道,
“?儿,火枪威力巨大,肯定有不少人盯着。你的护卫带着这么多短枪,万一丢失一把,被有野心的人拿去仿制,危害就大了。”
“这会危及朝廷安危,还是交给朝廷处置吧。”
朱允?在一旁睁着无辜的眼睛,安静地看戏,
心中却很开心,你们撕咬吧,咱就看着。
朱允?笑了笑,你没有,别人就不能有?
“四叔,可能你久不在京城,还不清楚其中原委。咱配备的短枪,是父王当时同意的。”
“二哥,当时你也在场,是不是?”
???
朱允?心中不悦,你们撕咬就是了,拉着我干什么,
但是他又不能否认,太子的批准文书是有档可查的。
“呃,三弟说的是!”
朱允?不情愿地给老三背书,心里比吃了屎还难受。
朱棣是有备而来,他查过当时的文书,上面有一个漏洞,就是没说明准许持有的数量,
“?儿,太子估计是给你一把枪当玩具,而不是一次配备了近四十把。”
朱允通看了看他,可是不是四十把,咱的仓库里可是有上百把短枪,
“四叔,是小侄发明的火枪,父王担心宵小拿不到火枪而去打小侄的主意,这才给的短枪。”
朱棣笑了,
“这是京城,就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能有什么危险?”
“再说了,你还是个孩子,少出宫不就行了。”
朱允通看了他一眼,淡然地问道:
“既然没什么危险,四叔担心短枪干什么?”
朱棣被噎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神情不禁有些尴尬,这孩子真是伶牙俐齿啊!
朱允?又给老朱解释道,
“皇爷爷,这短枪护卫白天会随身携带,大家一起行动;他们不当值的时候,会统一入库,专人看管。”
现在太子不在,只好给老朱详细解释自己是如何小心使用的。
老朱沉吟了一下,
“行吧!自己小心一点儿。”
老朱都发话了,朱棣没再反对。
老朱该去上早朝了,众人齐齐告退。
出了乾清宫,
朱棣伸手拍拍朱允?,
“炫儿,注意身体啊!你看看你这小身板,不行啊!”
朱允?向一侧躲避,躲开了朱棣的熊掌,不满地叫道,
“四叔!你拍的我好疼!”
众目睽睽之下,朱棣有些尴尬,
他也不敢太过分,又转头对朱允通笑道,
“?儿,护卫配枪的,皇子皇孙之中你可是独一份,还是一人双枪。”
“你不错啊!叔叔们在边疆杀敌都还没有呢。”
有的藩王默不作声,大步赶路;
也有几个藩王当时就有些吃味了,跟着嚷嚷,甚至要求朱允匀给他们几杆短枪。
朱允?看了朱棣一眼,“羡慕吧?”
“羡慕!大家都很羡慕!”朱棣笑着大声道。
朱允?挑挑眉毛,不由地笑了,
“羡慕就去找皇爷爷要呗,这玩意又不是我负责生产的。’
秦王在一旁咳嗽一声,
“老四,别和孩子说这些了,出宫吧!”
他和朱允?、朱允?都没什么交情,也不是想出手帮忙,
他很清楚老四的打算,老四是盯上了皇座。
他自己无缘皇位,也不想让别人顺心了,出口干涉纯粹就是要恶心一下老四,仅此而已。
朱棣没有理会他,也没再说话,跟着众藩王出宫了。
朱植几个未就藩的则站住了,送走了几个哥哥,
看着哥哥们远去的身影,朱植他们很羡慕,因为他们就藩的时间又推迟了。
他们哥仨本来是要今年就藩,
朱植过去是卫王,封地在中原,三月份被改封为辽王,和宁王作了伴。
但是现在要等太子八月安葬,
八月天气已经很冷了,尤其是朱植、朱权的封地都北方,早已经天寒地冻,
他们的就藩时间只能推迟到了明年的春天。
朱植他们回了后宫。
朱允?去大本堂读书。
朱允?、朱允?则回了东宫。
朱允?牵马出宫,出了东华门,汇合了蓝九和他们,
每个月的初一、初五、十五,他都会去给太子上香。
今天是初一。
蓝九和招手叫来一个壮实的年轻人,
“殿下,这位就是新的蓝十七。”
蓝十七上前躬身施礼,
“属下蓝十七拜见殿下!”
“好,以后跟着九和。”朱允?点点头,
“九和,老十七如何了?”
“禀殿下,他被锦衣卫放了,拿着殿下赏赐的钱财,带着妻儿回了老家。”
“哦?回老家了?”
“殿下,他的老家在沂州府。”
“好。”
朱允?心中不禁摇摇头,他并不看好蓝十七的选择。
他给的钱财足够他们一家在京城很体面地生活了,还有昔日袍泽的关照,下一代的未来也会有了着落。
这小子却偏要回老家,远离了蓝九和这些关系,从头开始。
只能说各人各命吧。
朱允?翻身上马,
“走吧,去灵谷寺。”
难得出宫一次,朱允?放慢了马速。
一路晃晃悠悠到了灵谷寺,朱允通意外地看到了朱允?的马车,朱小二竟然已经到了。
朱允通不禁笑了笑。
朱允?为了一个“孝”字,着实下了不少苦功夫。
他每天上午雷打不动的来灵谷寺,给太子的灵柩上香,还亲自抄写佛经。
太子对孩子很温和,很少疾言厉色,朱允?伤心难过是人之常情,
但是难过成这样,就有些作秀的成分了。
进了停灵的大殿,朱允?已经坐在蒲团上。
两侧有和尚在念经超度。
蓝九和他们上香后就退出大殿,在外面守护。
朱允?上前敬了香,也在蒲团上坐下,
朱允?转头低声招呼了一声,
“三弟。”
“嗯,二哥。”
之后两人各自安坐。
这里檀香缭绕,梵音入耳,洗去了一身的暑气,
朱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一动不动地坐着,犹如老僧入定,
清晨听藩王们聊天,倭寇袭击了苏州,杀伤居民,抢夺财货,后被太仓卫击败。
大明开国之后就开始禁海,倭寇肆虐的厉害,
朝廷宁愿花费重金,养了二十多万军户来对付倭寇,却不愿意开海。
还有藩王制度、军户制度,这些都是在给明朝的毁灭添砖加瓦,
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自己不掌握皇权,任何努力最后都只是徒劳无功,甚至还将自己搭了进去。
估计等太子下葬之后老朱会揭开谜底,到底选择谁来做新的继任者。
朱棣回了燕王府,直接去了书房。
道正在翻看往来的书信。
朱棣一屁股坐下,
侍女送上冰镇的酸梅汤,朱棣端起来一饮而尽。
“道,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吗?”
道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朱棣,
“王爷,北平府来信了,目前火铳用的钢,和百炼钢不同。”
“百炼钢太脆了,反而不如青铜。”
“而火铳用钢无论是韧性,还是硬度,都远比青铜更好。’
朱棣捏着信,心中有些失落。
本以为没有炼钢作坊,但是可以用百炼钢,无非是多养一个工匠的问题。
他不由地长叹一声,
“这个朱允?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啊?”
道衍缓缓道,
“殿下,贫僧获得的消息,炼钢的一些想法来自朱允?殿下,但是作坊是一个叫关志平的大匠作建立起来的。”
朱棣点点头,
“朱允?为了得到他的效忠,竟然不惜得罪了蒋琳。”
他看了信,又随手丢在一旁,
“这小子有魄力,是个大患啊!”
还有那个朱允?,现在很有“孝顺”的名声,也是个祸患。
大哥真是好命,两个孩子都这么精明。
相比之下,自己的三个儿子,也就老大长了脑子。
朱棣有些郁闷了。
道衍又说道,
“王爷,之前冒充车夫进了炼钢作坊的细作,昨天被抓了。”
“他进去了几次?”朱棣对被抓不感兴趣,只想知道获得了多少东西。
“王爷,一共进去了两次。”道衍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王爷,这是他第一次去的时候绘制的图。”
朱棣接了过去,图纸上一个奇形怪状的大罐子,一旁注释“炼钢高炉”。
“人被送去锦衣卫了?”
“王爷,当场证明是假冒的车夫,士兵就将他给砍了。”
道行说的很平淡,没有一点惊讶和悲伤,似乎杀了一个和他们无关的人。
明面上确实和他们无关,
即便锦衣卫去查,也查不到燕王府。
朱棣摇摇头,随手将纸丢了,
“没有什么用。”
这只是个外形,里面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连仿制都无从下手。
道衍低声问道,
“王爷,确定要进炼钢作坊搞破坏吗?那可是陛下看重的地方。”
朱棣冷哼一声,
“本王就是要砸了炼钢作坊,让陛下不放心朱允?,将炼钢作坊收归朝廷。”
“咱得不到,也不能让这小子把持了。”
道也附和道:
“王爷,如果收归朝廷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好渗透了。”
朱棣愣了一下,仔细琢磨,道行说的很有道理。
炼钢作坊就是个聚宝盆,可以随便定价,
这么大一块肥肉一旦收归朝廷,王公大臣肯定眼珠子都红了,只要不是个智障都会立刻扑过去,
那个时候,管事、账房、匠作,甚至守门的士兵,都来自不同势力,
作坊的关系变得错综复杂,反而容易下手。
那时,作坊的人数也会翻上几番,甚至燕王府都可以渗入进去,
不像现在,作坊犹如铁桶一般防守严密,想进去当个铲煤的小工,都要查祖宗八代。
朱棣哈哈大笑,
“道衍,你这么说还真有道理!那就更有必要去捣乱了!”
“给它捣鼓出一个大?嗦子!”
朱棣兴奋地拍着大腿,似乎看到北平府的一个秘密的地方,炼钢作坊拔地而起。
道衍沉吟了一下,缓缓道,
“王爷,贫僧派人去盯着了,他们进出大门都要回应口令了。”
“尤其是经常有朝廷的人去拉货,有煤矿、冶铁作坊的去送货,进去都要口令。”
“贫僧现在命令他们,记下每一次的口令。”
朱棣微微颔首,
“善!”
有人设定口令会有一个习惯,上半句和下半句会有关联,很容易猜测到。
作坊的守卫不会是精锐,这种可能性就更大了。
正午的阳光十分毒辣。
朱允?留在灵谷寺吃了素膳,之后会等下午暑气散了才回去。
朱允通则直接回了别院。
今天要处理的事情不多。
他正在处理文书,老吴送来了情报。
一共就两张纸,
第一张只有两句话,翻译出来就是琉球的人已经在山南站稳了脚跟,有了自己的宅子、土地、货仓和码头。
这个进度已经超过了朱允通的预料,虽然只是站稳了。
但是他们已经有了火枪,占领山南是很轻易的事情。
张庆松是个将才,他丝毫不担心后续的进攻。
按照这个进度,估计入冬的时候就能全部控制琉球了。
但是自己还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朱允?叫来了许小棠,
“记得你说过,你有个本家想做海贸?”
“殿下,就是奴婢的九叔。”
“多大了?”
“殿下,他今年三十九岁。”
“开过船吗?”
“禀殿下,他之前上过海船,跑过五年呢。大明立国后,一直在长江跑船。’
朱允通算了一下时间,大明禁海不过十年左右,五年这个时间差不多。
“咱可以让他去海贸。”
“殿下,真的?”许小棠惊喜地问道,
九叔可是一直惦记大海,
可惜国朝禁海,他只能眼馋,现在连大海都见不到。
朱允?提醒道,
“但是这一去,可能十年就无法和老太公见面了。还要携带家眷一起去。”
如果可行,就安排去琉球,
那是大明的属国,不受大明海禁的影响,
虽然和大明不能大规模贸易,但是和其他国家可以啊。
海贸不仅带来财富,还能促进当地造船业的发展,积累航海人才。
许小棠迟疑了,这事她无法做主,
“殿下,奴婢需要回去问问九叔的想法。
朱允?点点头,
“嗯,你去问问。他可以带上同伴。但是不需张扬。”
朱允?打开第二张纸。
纸上只有一首诗。
是李白的《宣州谢?楼饯别校书叔云》。
这个就不需要翻译了。
按照和老钱的约定,如果有要事需要相见,就随便写一首李白的诗。
朱允?站起身,招呼了蓝和他们离开了别院。
戈江茶楼。
雅间,朱允?已经见到了老钱。
老钱躬身道,
“殿下,之所以请您来,是因为外面有关于您的传言。”
“都有什么内容?”朱允有些好奇。
“殿下,说您沉溺于奇技淫巧,荒废圣人之说。”
朱允通有些意外,舆论战都用上了?
“查到源头了吗?”
老钱摇摇头,
“殿下,目前还没有,属下正在盯着。”
“现在不仅有殿下的传言,还有朱允?殿下的。”
“传言说他伪善,打着孝顺的幌子,是伪装的孝顺。”
朱允?笑了,
“虽然不排除其他人煽风点火,在中间挑事。不过朱棣的嫌疑最大啊!”
老钱躬身问道,
“殿下,您要不要请应天府的邓辉知事出面,抓几个传播流言的?”
朱允?摆摆手,
“不用。他们传播的力度太小啊,你让手下跟着推波助澜就行了。”
“请殿下示下!”老钱有些不明所以。
朱允?解释道,
“他们不是说本王好营造吗,你们就把本王创造的东西吹嘘一番就行了,尤其是和百姓有关的。。
这个是自己擅长的,他不觉得是个缺点,事实上也在影响百姓的生活,
老钱明白了,
“殿下说的是,现在应天府做棉花的,用的都是殿下的轧花机。开饭店的,也大多烧蜂窝煤,不少柴禾了。”
“军队有了火枪,能更快地平息叛乱,百姓能安居乐业。”
“这个就有太多能说的事了。”
朱允?笑道,“正是如此。”
“殿下,关于朱允?的传言,咱们要不要火上浇油?“
“不用。咱们人手有限,先把关键的做好。”
说了最紧急的,老钱又说了第二件事,
“殿下,蓝十七被诱骗赌博的事情,属下查了,是赌坊的人给他下的套。”
“赌坊已经被锦衣卫查封了,明面上的东家也被抓了,幕后的东家看似和燕王府没有什么关联,其实曾是燕王手下的兵。”
朱允?微微颔首。
这和自己差不多的习惯,都喜欢用老兵来做事。
“上午见到陛下,已经看到了锦衣卫的惩罚,这批人基本都是流放去边境的卫所了。”
“就是不知道幕后的这个东家呢?”
老钱摇摇头,
“事发之后,那人就消失了。要么外调去其他地方了,要么就是灭口了。
老钱说起了第三件事,
“殿下,炼钢作坊外屡屡有人窥视。甚至有人费尽心思,花高价成为送货的车夫,进入了炼钢作坊。”
“不过在他进入第二次的时候被发现,核实是假冒的后,被士兵斩杀。”
朱允?捧着茶杯陷入沉思。
炼钢作坊有什么值得偷窥的?
放你进去随便看,你也看不明白的。
“老钱,你说他们想干什么?技术不是看一下就能学会的,钢锭那么沉,一个人也搬不动。”
老钱摇摇头,
“属下以为,他们最大的嫌疑就是想偷艺,只是他们低估了炼钢的难度,以为和炼铁差不多。”
“其次就是想搞破坏,自己没有,别人也休想有。‘
朱允?喝了茶,
“本王会让人告诉老关,让炼钢作坊通知各合作的作坊、铺子,送货的人必须固定。
“殿下,要不要抓一批?”老钱询问道,“只是现在抓,估计他们知道的也不多。”
朱允?放下茶杯,摆了摆手,
“先不用抓。不许他们进作坊,但是暂时给他们偷窥的机会。现在进出大门是要口令的吧?”
“是要口令的,殿下。”
“本王下午会去一趟作坊,命令他们将口令改简单了,简单,易记,有规律。”
老钱眼睛一亮,
“殿下,这是要钓他们一把?”
朱允?点点头,
“是啊,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无论是想偷艺,还是想做什么,他们总是要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