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腦髓生,骨為乾,脈為營,筋為剛,肉為牆,皮膚堅而毛發長,谷入於胃,脈道以通,血氣乃行。 血氣是武者練武的根本。
肉身壯大衰弱,皆由“血氣”而起。
少年時期“血氣未盛”,壯年時期“血氣方剛”,老年時期“血氣既衰”。
此前,裘真沒有遇上機緣,手頭也緊,衝擊“武師”境界遙遙無期,人生困境之下,他曾一度將成為“武師”的希望放在“步入壯年”。
想著效仿青木藥鋪的康管事,供奉武師,在壯年“血氣方剛”階段衝擊“武師”。
這算是大多數資質普通,但又下得了苦工的練武之人,成就“武師”的大好機會。
二十好幾、三十左右成就“武師”,潛力有限。
不過,卻是能改變人生,能在鄉野小鎮,活的極為滋潤。
裘真年不過十五歲,十六歲不到,正是“血氣未盛”階段,可是此刻他卻是熱血沸騰,精力無比充沛。
“血氣奔湧。”
裘真心中喃喃,內觀之下,他對自己身體的情況一清二楚。
血氣奔湧,沸騰諸脈。
曾經夢寐以求的藥王五禽戲第一層,練成。
他原以為此刻會極其激動,可真當踏出這一步後,他內心卻出於意料的極為平靜。
僥幸、意外,才會讓人激動、驚喜。
而他成就“武師”的過程,他了然於胸,掌控由心。
苦修、冒險與凶獸搏殺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范圍。
成為武師所帶給他的,不止是肉身蛻變,力量強大,更是一種源於掌控人生、掌控命運帶來的內心蛻變,心靈上的強大。
“今日方知,我命由我。”
裘真念頭通達,內心暢快無比。
欣喜之余,他就想找個人分享快樂。
扛著千斤巨物的他,緩緩轉頭,一眼就看到後面亦步亦趨跟著的小狐狸。
白術此刻背著竹簍、柴刀,許是察覺到了裘真的視線,它人形而立,這模樣不像是山中靈狐,分明就跟個小人似的。
見裘真望來,它口中叼著的小半截山藥順勢落在了狐爪上,雙手捧著,遞了過去。
“嚶嚶嚶~”
裘真微微一怔。
這些日子,他每日都會與白術交談,與其溝通。
閑談中,他曾提起自己即將武道命功有成,只需要一株寶藥,或者兩三個月,就能練武練出火候。
這些話,白術許是聽進去了。
方才,它這才按住了妖物對“靈草寶藥”的本能衝動,忍住沒吃。
“你吃吧,我已經突破了。”
“嚶嚶嚶~”
白術聞言一喜,當即二話不說,將手中的山藥啃掉皮,狼吞虎咽。
即便吃著全身麻癢難受,依舊吃的不亦樂乎。
裘真燦然一笑,心情越發不錯。
“白術,你背著竹簍、柴刀回求真谷,我扛著獵物回城,踏出此生登天第一階。”
說罷,裘真扛著千斤巨獸,大步流星,向山林外趕去。
不多時。
前往青木鎮的官道上。
“爹~爹,好.好大一頭凶獸!好大一頭凶獸!”
“官道上怎會有凶獸,那群巡林武師是幹什麽吃的。”
官道馬車上,一個中年商人聽聞兒子驚呼有凶獸,嚇得臉色煞白,立即順著兒子所指望了過去。
隨即,他臉色越發吃驚了。
只見,一位身穿褐衣,窮苦打扮的少年肩上扛著一頭比他身形大數倍的巨型野豬凶獸,步伐沉穩,每一步踏出仿佛巨象漫步,步伐間,灰塵蕩起,轟轟隆隆。
少年臉上絲毫不見吃力,遊刃有余。
“武師,這少年成就武師了。”
中年商人心頭大為震動,他看得出來,凶獸野豬王死於額頭三箭,可是扛起千斤巨獸趕路,那非“武師”不可。
事實上,青木鎮並不缺武師,細細一數,武師數目還不少。
獵殺凶獸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然而,若獵殺凶獸之人是一個少年,對方還成就武師,那就是一件足以轟動全城的稀罕事。
官道上,人來人往,車馬不絕。 少年肩扛巨獸的一幕,一下子引起了過路之人的注意力,齊刷刷跟在後面,越圍越多。
裘真見狀,神色從容,向著人口稠密的青木鎮趕去。
他修仙求道不可為外人道,而武道命功卻是能大大方方展現出來。
他讀了不少書,知曉少年時期成就武師,潛力比中年成就武師大的多,未來光明的多。
此番,射殺凶獸野豬王,躋身武師之列,正是他嶄露頭角,揚名立萬的第一步,唯有盡情展露自己,才能引起藥王谷的注意。
釣魚佬釣到大魚,三過家門而不入。
而他,要搞波大的——全鎮巡回展示。
青木城中,安家製藥小院。
時隔一個月,安康帶著一眾家丁再次來到這個小院。
安家宅邸敲定,小院藏書有了安置之處,他主要目的是搬走“藏書”,順道給藥王谷的製藥學徒們發月錢,免得人家等急了。
小院內,安康指揮家丁搬運藏書後,手中提著好幾罐幾貫大錢發錢。
銅錢分大錢,小錢。
小錢就是一文錢,大錢就是十文錢。
一百大錢串成一串就是一貫錢,拿在手裡極有分量。
安家給的工錢很是大方,五個人月錢都超過了一貫。
四個學徒領了工錢,一個個很是欣喜。
錢有財不用說,從沒見過一次發這麽多工錢,喜出外望,饒是出身好一點的康藥明、李奎、柳純三人也沒有免俗。
安康發完了四人工錢,四處打量,他原本一開始就有些納悶,為何不見裘真,只是一開始心思放在公子的藏書上,沒有多問,這會遲遲不見人,當即忍不住開口:
“裘真呢?他人去哪了?”
“這”
四人面面相覷。
“真哥他突然有事離開,我們也不知他去了何處.”
“這樣.”
安康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多說什麽。
今日是發工錢的重要日子,這會離開,肯定是遇上急事。
他不是一個難說話的人,沒有追究的意思。
“讓他明日去藥鋪領工錢,你們收工吧,今日就到這。”
說完,安康帶著一群家丁,抬著書箱出門。
剛出門,街邊便傳來沸騰之聲。
安康聽力不錯,在沸騰嘈雜聲中,隱約聽到了“凶獸”“少年武師”等字眼。
“有好苗子?”
安康眼前一亮,頓時來了精神。
鄉野之地,一個少年能成就“武師”,很大概率就是天賦異稟之人。
當下,他吩咐家丁將藏書搬回安家,隨即步伐匆匆,跟隨人群而去。
一路上,不少武館、大戶人家的武師也紛紛趕過去看熱鬧。
期間,安康路遇青木藥鋪的柳掌櫃、康管事。
“柳掌櫃,青木風水不錯,人傑地靈,聽路人說,是個十五六歲的黔首少年,這麽小能成為武師,前途無量。”
“有這麽好的苗子,我竟沒能收到咱們藥王谷麾下,慚愧慚愧。”
柳掌櫃擺擺手,一副難為情的樣子。
說話間,柳掌櫃步伐都加快了三分,心中有些期待好奇,又有幾分遺憾。
若是少年是他藥王谷的,那他這個掌櫃可是立功了。
城外市集,人頭攢動。
“掌櫃,是咱們的人。”
早一步抵達現場的學徒,看見了柳掌櫃一行人,遠遠招手,很是激動。
“什麽我們的人?”
柳掌櫃、安康、康莊元不解。
“是真哥,真哥獵殺了一頭凶獸!”
學徒高聲呼喚之際,柳掌櫃、安康、康莊元三人施展輕功,迅速攀爬上一株大樹,遠遠眺望,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圍聚之地的凶獸與少年。
“裘真,他.他竟是裘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