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沉思之中。
“神通的重要性,不在法寶之下,修煉神話法寶,對我而言,最終是內外相參,借道韻而獲得其中神通真種。”
紀緣是在考慮,要不要用普通靈材,先將陰陽鏡、乾坤圈等神話法寶以翻天印、風囊的這種形式,練成法器。
先獲得其中神通真種。
而後等神通有所小成,再修證真正法寶。
畢竟他現在身份、法力,都十分低微,如果掌握了法寶,只怕是道妙老祖都要覷覦。
但如果用普通靈材,僅練成法器的話,又浪費了神話法寶出現在此世的道韻。
法寶,之所以是法寶,就是因為天地道韻,可謂是大道所鍾。
這也是翻天印和風囊,材質不好,卻能輕易成就頂尖法器,甚至具有法寶幾分特質的原因。
都是因為有一縷天地道韻灌注。
因為此世,從未有過風囊、翻天印這種至寶。
如果紀緣現在用靈寶重煉風囊、翻天印。
也是無法練成法寶的。
因為無法再次引來天地道韻灌注,使之蛻變為不朽不破,具無上偉力之器。
沒有天地道韻,甚至會不如現在的風囊和翻天印。
這也是法寶獨一無二,無法複製的原因。
“罷了,膽子小吃不飽;要練就煉最好的,不然豈不墮了神話至寶的威名!”紀緣心頭髮狠,做下了決定。
直接以靈寶修煉神話至寶,不僅要獲得神通真種,還要練就法寶!
紀緣趺坐洞中,以法力和精氣神侵染著鴻蒙神銅,心神沉入神話圖錄之中。
不像辟塵珠因靈性缺乏,品質過於低劣,難以修煉。
這神銅是最上乘之珍寶,先天之炁濃鬱,堪稱無上之珍,極好修煉。
伴隨法力精神不斷侵染靈寶,與神銅之上蒙蒙氣機交媣。
神銅之中,仿佛有微微的意識靈性正在產生,在與紀緣心神相合。
蒙蒙氣機與精神交媣,令人仿佛在神參大道一般,誕生自辟地開天之前的種種玄妙,化作道道感悟,般般奇思妙想,不斷劃過心頭。
“難怪煉氣士會對於靈寶趨之若鶩,不說別的,擁有一件上乘靈寶,如觀大道,道行境界可飛速提升!”紀緣心頭閃過此念。
這種感覺簡直太好,太美妙了,讓他恨不得就此閉關個幾千年幾萬年。
將靈寶蘊含的大道參透,境界道行可隨之提升千百倍。
靈寶的靈性意識,會徹底接受他,將與他的神氣相合,完全化作自身的一絲分化意識。
而後,這截神銅就會化作先天法寶,由他所掌控,性命交修,成為他日後的證道至寶。
這也是六域大荒煉氣士修煉法寶的主流方式,也是唯一方式。
【神話圖錄】的異動,打斷了他的感悟。
圖錄之中,道道靈光攢簇,不斷變幻,汲取神銅道妙,衍生出適應於此世大道的法寶祭煉之術。
道道信息,化作一密密麻麻的真符,和一卷祭煉之術,湧上心頭。
“八卦爐!”紀緣消化著這些信息,心中不斷明悟。
神銅分屬先天,無法被凡火煉化。
要修煉八卦爐,先得精為爐、氣作薪、神為火,化先天之火,才能融鍛神銅為爐,篆刻真符寶禁,最終成就神話至寶【八卦爐】。
【八卦爐】:前世神話中太上老君的至寶,內有三昧火、六丁火;能鍛兵器、法寶、靈丹、仙丹。
“好玄妙繁雜的大道真符!”紀緣隻觀一眼,就陣陣頭大。
相比翻天印、風囊的一道或數道。
八卦爐的大道真符,則有三百六十道,密密麻麻。
不止如此,還全是關於火的。
什麽離火、丁火、法火、收火,禁火、煉火、煉煙…繁雜浩渺。
“所謂先天之火,三昧之火,原來根本不在於外,而在於內,原來如此!”
天有三寶者,日、月、星;地有三寶者,水、火、風;而人有三寶:精、氣、神。
縱觀修仙煉道,不論是什麽元嬰法也好、靈光法也好、金丹法、元神法也好。
種種體系,皆不離精、炁、神。
精就是肉體,炁就是法力,神則是精神、神魂。
“都來總是精氣神,謹固牢藏休泄露…相盤結,性命堅,才能火內種金蓮,攢簇五行顛倒用,功完隨作佛和仙!”
老君是大道之根源,八卦爐則是諸般寶物之根源。
八卦爐,既是法寶;又是神通,更是修證大道之法。
伴隨紀緣參悟大道真符,絲絲縷縷朦朧氣機,飄蕩在整個山洞之中。
無形無影,視之不見,卻又實實存在。
……
不知過了多久。
“精氣神盤結,既是三昧火;亦是先天之火,可鍛神銅!”紀緣睜開雙目,眼眸中不斷有明悟閃過。
還沒開始煉寶。
他仿佛又參悟出來一道大神通!
紀緣深吸口氣,面頰和脖頸變得赤紅如血。
“噗!”一縷火光,自口鼻溢出。
但轉瞬間。
就化作一縷黑煙熄滅。
“呼…呼…”紀緣大口喘著粗氣。
攢簇精氣神,他並不熟練,很是費力,而且精神疲弊至極,短短片刻,猶如不間歇連續施法千百次般疲憊。
“看來是錯覺,練就大神通,豈有這麽容易。”紀緣心頭失望。
觀照神魂,依舊只有兩道符印。
果然是錯覺。
不過攢簇精氣神化作三昧火卻是真實,若不然,也擦不出那絲火星。
“這三昧火可真厲害!”
三昧火劇烈灼熱,僅一點火星,隔著數丈,就瞬間將整個洞中潮濕水氣蒸發乾淨。
整個洞窟,好似被太陽暴曬過數年的河床一般,岩壁皸裂。
在紀緣所在身後數尺,就是洞窟中的一條暗河,深數寸,寬丈許。
但現在那條暗河僅僅被三昧火照射了一下,卻已然徹底乾涸。
“三昧火我確實已經掌握;但只能在身內,還不能放出來。”紀緣再次攢簇精氣神,將意識沉入丹田之中。
茫茫無垠丹田中,頓時化作火海一片。
最終在丹田之中,化作一點金光,圓坨坨,光灼灼,照澈冥冥,猶如寶珠。
仔細去看,卻是一絲瑩瑩火光,又像金蓮一朵。
整個五髒六腑、渾身氣血,都在蒸騰,感覺渾身灼熱,如同烙鐵。 紀緣不再控制它,睜開雙眼,能感覺丹田火苗依舊在自己攢簇,不斷在凝鍛精、氣、神,猶如永恆不滅之火。
“妙哉!雖然還不能放出來,但這三昧火真是威力無窮,可以初見幾分不滅之性!”紀緣滿目欣喜。
三昧火在體內,不斷錘煉他的精氣神,猶如煉寶、煉丹一般,身軀之中,一切邪魔之氣辟易,當真神妙絕倫。
等到三昧火真正修成,一旦放出出一絲來,火焰就源源不斷,遇土燒土,遇木燒木、遇金燒金,遇水更是如烈火烹油,無物不焚。
那麽三昧火何時修成呢?
紀緣張口一吐,丹田內精氣神攢簇一線,混著木髓之【木中火】噴薄而出。
“轟!”一朵青紅色火焰,在洞中翻飛,凝如實質。
“哢哢哢!”極度高溫之下,隔著數丈,將整個洞壁都燎的赤紅一片,滴滴答答的石塊被瞬間燒成岩漿,滴落而下。
卻絲毫沾不到紀緣周身三尺內。
不止如此,青紅火焰一轉,將那些岩漿、火氣悉數吸收,愈發熾熱。
“滅!”紀緣張口一吸,將青紅火焰吸入腹中,落入丹田,重新化作火蓮。
“終究還差許多,將成未成。”紀緣蹙眉。
混合了木髓空中火,三昧火具有一絲無物不焚特質,也能調出體外了。
但始終還差許多。
溫度和威力,依舊不夠看。
還需要去一些火山、或者什麽地方收集到類似與木髓之火的種種異火再來那麽兩三種才行。
“也算添了手段,至少也可以收火了!”
“嗯?竟然過了這麽久?”紀緣見洞外天氣不對,掐指一算,竟已過了一年時間。
尤其修煉神銅,還有參悟大道真符,沉浸其中,煉氣士法力高強之後,又不用吃飯喝水,自然不覺時間變化。
“我還以為我是無上天才,觀神銅和真符頃刻間,就練成三昧火,原來我不是…”紀緣吐槽自己。
實際上,一年時間,別說修煉法術,就是參悟一絲法術關竅來,都已是悟性超絕了。
哪個修士修煉神通法術,不是成千數萬年的時光?
紀緣能短短一年,從大道真符中參悟出運用三昧火的神通,除了自身悟性不差,最關鍵還是有玄黃功德之氣對自身底蘊悟性的加持。
“得趕緊回昆吾山了。”紀緣還惦記著,將靈境地圖上交宗門的大功呢。
雖然靈境已經被自己搜刮乾淨了,又用神通整個犁了一遍,天吳的棺材板都炸了。
但宗門的同道趕過去多少還能撈點湯不是。
剛站起身,差點一個趔趄摔倒。
渾身上下都因一年坐關,而有些僵硬。
紀緣從未一次性修煉如此之久過。
摸摸臉頰,看看手臂,簡直枯瘦如柴了。
“我修煉了神魔玄功,需要大量精氣養補,一年不吃飯可以,但不吃肉卻不行。”紀緣從囊中,取出一瓶蜈蜂靈漿飲下。
滾滾精氣,充斥在乾涸的肉身中,被五髒六腑運化吸收。
又打了扎開步伐一套拳法,練習了一陣雙金鞭,徹底身形松軟,氣血沸騰滾滾。
又脫下皺巴巴滿是塵垢的破爛麻衣,換上原先最開始穿的那身青袍。
這才起身走出山洞,並未騰霧乘風,一步踏出,已在數丈之外。
青衣廣袖,步履飄然,一邊走,一邊喃喃道情詩。
“隻修命,不修性,此是修行第一病!”
“隻修性,不修命,萬劫陰靈難入聖…”
性就是法力精神的內煉,命就是肉身體魄武藝。
參悟八卦爐,紀緣明悟了許多道理。
隻煉肉身武藝,那是窯頭土胚;橫行一時,大雨滂沱下,終究寂滅腐朽。
隻練法力精神,更是鏡外觀花,水中撈月,難成萬劫不朽。
所以要精、氣、神同參,修成三清始、元、玄之果,才能得真正不生不滅,萬劫難磨之功。
“我法號靈寶,豈不正是上清。”紀緣抿嘴一樂。
不止是上清,他還可以是太清、玉清。
或者,他始終都是。
……
轉眼數日過去,紀緣靠神魔玄功的縱地神行之術,走的也不慢,徑過數千裡。
到了太嶽嶺中一片滿是光禿禿紅色山岩,兩側稀疏沙棘樹的山嶺間。
此地火氣飄渺繚繞千裡,正是白雲岩。
紀緣放慢了腳步,從寶囊中取出一個裝著萬年靈藥的木匣,拿在手中。
邊走邊掀開木匣看。
根本不顧木匣中的靈藥靈氣泄露。
驀然,強烈氣勢威壓,從白雲岩上鋪開數百裡,向紀緣所在壓製而來。
紀緣合上木匣,騰起霧氣,剛飛起數丈。
“轟!!!”
一道白色火光,從白雲岩飛到上方天空之中,猛然炸開。
化作一身材矮小,不足三尺,頭大身小,光禿禿腦袋,無眉無須;伸出兩條乾瘦長臂,手如雞爪的火紅衣袍老者。
正是白雲岩著名賊寇,頑石老怪。
“拿來吧你!”
那廝二話不說,伸出雞爪般的手,乾枯泛黃的指甲如彎鉤,撈向紀緣手中裝著靈藥的木匣。
眼看距離不過丈許,眼前風氣一展,頓時飛砂走石,“砰隆隆”炮雲響徹,風沙一片,刮得頑石老怪睜不開眼,看不見五指。
“神通?不好,著道了!”頑石老祖尖叫一聲,強運法力,在風中穩住身形。
並試圖朝後退去。
但那風裹住他,風卷如龍,在空中旋轉如風車一般,穩住身形不被刮走都是不易,根本扯不出身。
剛把身形穩住一絲。
頑石老祖心頭警兆大生,他修煉數萬年,也是打老了架的,毫不遲疑的將頭一歪。
“錚!”一道金光,如雷馳電徹,帶起恐怖氣勢,擦著他腦袋劃過。
饒是險險躲過,那金鞭落下也是“砰!”的砸在了左肩上。
頓時火光四濺,頑石老怪渾身一顫,隻覺左半邊身軀都陷入麻痹,五髒六腑翻騰。
好在那一金鞭,也將他從風中擊飛出去,倒飛數丈丈,砸落到地上,才終於穩住了身形。
“噫?你這廝,竟這般禁打?”紀緣有些意外的聲音從風中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