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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立功腳步一頓，出聲道：“團座，我這就去四營主持工作。” 楚雲飛點了點頭：“去吧，另外給我派個警衛員過來。”
“好！”
卓天宇此前在作戰會議上的表現，並非全是他本人的問題。
他現在實際上的職位是新兵補充營營長。
真正的四營長是楚雲飛暫時兼任。
按照正常的任職模式，戰鬥結束之後，原本歸他指揮的四營。
理應由楚雲飛自己負責。
卓天宇有點過於實誠，也就沒管四營的事情。
這才出了這麽個么蛾子。
不然的話，今天傷亡情況匯總出來。
第二天一早，楚雲飛就可以完成新兵的分配工作。
稍微耽誤了一些時間。
方立功轉身離開，腳下帶風，腳步飛快。
楚雲飛頗為感慨，立功兄，吾之子房。
轉身邁步走向了不遠處的執勤衛兵：“謝長官去什麽地方了？”
“報告團座，有個長官往訓練場方向去了，那邊應該是新兵補充營。”
“嗯。”
此時的訓練場上。
“殺！”
“刺~！”
“殺！”
新兵補充營戰士們正在進行著基本的刺殺訓練。
和其他部隊稍微有些區別的便是這些新兵們手上拿著的都是真槍。
並非木棍！
謝明發現了之後，當即便駐足停在了原地。
認真的觀察起來。
作為拚刺教官的周大興背負著雙手，走在訓練隊列之中。
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在一連任職時候的和氣。
兩雙眼睛銳利無比，如同鷹眼一般，死死的盯住場上的眾人。
一旦出現較為離譜的錯誤，便會立即出聲提醒、糾正。
必要的時候還會親自演示一遍。
“一~！”
“殺！”
“二！”
“殺！”
周大興眉頭微皺，高聲示意：“都停下！”
戰士們站在原地，保持站立姿勢，看向前方。
“娘們一樣！”
“我們是什麽，是野狼、是猛虎！”
“我們是男人，是戰士！”
“再聽聽你們的聲音，咩咩叫，像個小綿羊，有殺氣嗎？”
“誰能告訴我，為什麽訓練刺殺的時候要吼一聲？”
“為什麽在衝刺的時候又要求你們噤聲！”
周大興背負著手，站在了眾人的面前。
是的，
呐喊影響體力。
和身體節奏有一定的關系。
喊殺。
壯聲勢，壯膽子沒錯。
但這隻適合剛上戰場，沒有多少實戰經驗的新兵。
358團的戰士們除了衝鋒剛開始的時候會吼上一聲提提氣。
在其他的時間裡面。
除了發力之時，順順氣之外，都是很沉默的。
“報告教官，發力時候出聲是為了震懾小鬼子，嚇他們一個激靈，衝刺時候不瞎喊是為了保障體力不被消耗！”
謝明看著這些朝氣蓬勃的新兵們，臉上掛著笑容。
不錯啊，新兵當中還是有聰明人的。
周大興面帶笑容，來到了這名新兵的面前：“告訴我，叫什麽名字。”
“報告教官，我叫彭泉山。”
“很好，彭泉山，我記住你的名字了，我剛才看到，你的拚刺訓練完成的也很不錯，之前有當過兵嗎？”
“回教官的話，沒有當過兵，但我之前在劉財主家裡面乾長工，做了兩年的護院，學習到了一些槍法。”
周大興滿意的點了點頭：“好，有底子，你今天表現的很好，我會和你的營長說的。”
“謝謝教官。”
“長官，我們楚團長來了。”
聽到了身旁警衛的提醒，謝明轉頭看向了周圍。
楚雲飛邁步走了過來：“謝長官對我們的新兵們感興趣？”
“雲飛兄我此前看別的部隊在訓練的時候都是用的木槍，為什麽你們訓練的時候都在用真家夥？”
謝明有些不解的指了指遠處的新兵們。
楚雲飛聞言笑了笑，接著解釋道：“我們的晉造六五步槍，仿造的是三八式步槍，全重近八斤。”
“而我們訓練用的木槍一共才不到三斤，用木槍練，等到他們換了真家夥，就用不出這麽多的技巧了。”
步槍加裝刺刀，接近八斤的重量。
算得上是很沉的武器了。
一般新兵換裝真家夥之後，別說是拚刺技巧。
就連平平無奇的鹹魚突刺都用不順手。
這樣的戰士就算真敢和小鬼子進行白刃戰。
那就是純純送死。
即便是日軍、他們的拚刺訓練滿打滿算也只有三個月。
剩下的基本上都是熱兵器訓練。
小鬼子拚刺強的主要秘密在於編組作戰。
三到四人為一個戰鬥小組，配合默契，可擋三倍以上的圍攻。
其實小鬼子也就只會那麽兩三下，仗著身強體壯欺負一下營養不良的戰士。
若是針對性的進行訓練，便不足為懼。
而此時的謝明明顯誤會了。
他恍然大悟，接著道：“難怪你們練來練去就只有三個動作。”
楚雲飛也不解釋：“謝長官，記者那邊已經處理完了，你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雲飛兄，358旅的編制下來了，甲種作戰旅，兩個步兵團的編制。”
“另外擢升你為358旅的副旅長。”
聽到這個消息，楚雲飛有些驚訝：“副旅長？那旅長由誰來擔任？”
“沒有旅長..”
楚雲飛眉頭一挑，有些不喜：“沒有旅長..這是什麽意思？”
“閻長官已然盡了最大的努力，你也知道，這其中牽扯到了196旅編制之事，南京方面有自己的考慮，委員長不肯讓步。”
謝明歎了口氣，接著補充道：“委員長對閻長官還是頗為忌憚。”
“不任命旅長那我楚雲飛和旅長又有什麽區別？”
謝明笑而不語。
楚雲飛頗為感慨：“閻長官的這招真是高明啊。”
“閻長官準備把新編第二、新編第三團的兵力全部補充到358旅之中。”
“至於358旅的作戰編制怎麽安排，閻長官說了，他不會過問。”
謝明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絲的感慨：“雲飛兄，此次娘子關局勢危急。” “謝長官，請你放心，也請閻長官放心，我358旅此戰必奮勇爭先，擊潰日寇，絕不負三晉父老之期盼，絕不負閻長官之恩情。”
“不，我的意思是，若是戰局難以扭轉，必要的時候也可先行撤退，保存實力，以圖後來。”
楚雲飛一愣，當即問道：“前線又出什麽事了？”
謝明自知瞞不住楚雲飛，當即說道：“反攻舊關的戰鬥失敗了，目前日寇仍舊佔據舊關，並且對我雪花山一線展開猛攻”
楚雲飛眉頭微皺，他提醒道：“趙師兵力雖多，但戰鬥力較弱他們是守不住的，娘子關一旦丟失，忻口一線守軍便有腹背受敵的風險。”
“閻長官已經命令，第八路軍第115師343旅，運動至壽陽一線，第129師之386、385旅運動至昔陽、娘子關以西地區作機動防禦，對抗日軍的滲透部隊，此前你和他們打過交道的。”
楚雲飛點了點頭：“他們的作戰意志很強，很擅長進行運動戰和遊擊戰，但對抗日軍的主力部隊無異於螳臂當車。
在我看來，閻長官的指揮沒有任何問題，讓他們進山和那幫小鬼子們周旋，可以為我軍的正面防禦作戰爭取不少的時間。
等第二集團軍的孫長官麾下兵力抵達之後，娘子關一線的局勢，或可穩固。
屆時我358旅將配合友鄰主力部隊，展開全面反擊，將日寇擊潰，斷絕其窺伺我山西之企圖。”
“閻長官知道趙先生見過你的事情了。”
楚雲飛啞然失笑：“趙先生向我宣傳了一下他們的抗日主張，被我以接下來需要采訪為由推辭掉了，我個人對八路軍部隊並不抵觸，畢竟也是我們中國的國防力量。”
“其129師386旅在轉水村展現出的戰鬥力，足以說明該部隊的作戰能力、和隱藏的力量遠超此前的預估，或許確實可以期待一下他們的表現。”
謝明歎了口氣：“閻長官希望你和紅黨保持距離，雲飛兄，再怎麽說我們也是國軍。”
楚雲飛笑著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謝長官，請替我轉告閻長官，請他放心。”
竟然是為了紅黨的事情來了。
楚雲飛知道閻老西會對這些事情敏感。
但沒想到敏感到這種程度。
二戰區長官司令部，畢竟是閻老西的老窩。
到處都是他的眼線，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也實屬正常。
話說回來。
晉軍的名聲，出了山西之後就一般了。
此次山西抗戰也是如此。
《大公報》刊登了一篇文章：《高桂滋殘兵血戰》。
其中寫道：“主軍（晉軍）頓兵不援，這一旅孤軍苦戰半月，全軍犧牲殆盡，壯烈慘淡！
一時間將閻老西和晉軍推到了風口浪尖。
作為客軍的高桂滋乃是陝西人。
戰前高桂滋任第十七軍軍長兼第八十四師師長。
第十七軍下轄兩個師，另一個是第21師。
師長李品仙是中央嫡系部隊，高桂滋指揮不動。
閻老西幹了一件比較奇葩的事情。
先是要求八路軍第一百一十五師擔任正面防禦。
被副總指揮嚴詞拒絕。
他提議林師擅長的是運動戰、遊擊戰，不適合陣地防禦戰，不如隱藏起來，再給小鬼子來上一記狠的。
閻老西同意了。
倒霉的高桂滋就這樣以五千不到的殘部擔任平型關正面的防禦。
在晉綏軍的將領們眼中。
八十四師，乃是中央化的軍閥部隊。
歷史上和晉綏軍沒有半毛錢的關系，沒有什麽淵源。
在孫萃涯、閻老西等人的眼中。
這樣的部隊是客軍，那就不是自己人。
八十四師南口血戰之後，只剩下不到五千號人。
退守平型關之後，還擔任的是最殘酷的正面阻擊。
麾下的部隊快要打光，也沒有見到任何的援軍。
數次發電求援。
但是軍閥之間互相提防，互相拖後腿的本性在此時也就暴露了出來。
閻老西采用的是一種打一個板子叫十聲的策略。
常凱申被求援煩了，就會越級下令要求他們進行支援。
而到頭來呢？
口號喊得的是震天響，援軍是一個沒見到。
從始至終。
閻老西麾下的晉綏軍在其示意之下，沒有派出一個援兵。
李仙州麾下的部隊戰鬥力更高一些。
但此戰之後也是傷亡慘重。
即便是有了平型關大捷，也不耽誤李仙州發電報告狀。
值得一提的是，在八路軍第115師主動發起進攻的時候。
第八十四師已經放棄了正面的防禦陣地，一溜煙的跑了。
客觀上來說，高桂滋和他的八十四師對得起國人，對得起山西。
畢竟，平型關之戰的主要傷亡。
都讓友軍承擔了。
而作為晉綏軍的各部，基本上除了陳長捷部損失較大之外。
其他的.
戰鬥力弱也就算了，抱著武器作壁上觀。
閻老西什麽德行，幾仗打下來都清楚了。
當然了，作為當時的指揮官孫萃涯，也有自己的一套說辭。
當時的晉綏軍各部確實都遭受到了攻擊。
但無力支援這種鬼話，也自然就沒人相信了。
種什麽因，得什麽果。
閻老西雖然又摳門又坑，甚至戰前怯戰、畏戰，以圖苟安在山西。
但此時的他，總歸也算是幡然醒悟。
其實也就是急了。
他知道，這個時候，他若是還像之前那樣。
那麽別說保住山西，太原都他娘的保不住。
到時候，山西父老不知道該怎麽罵他呢！
於是乎，閻老西不僅開放自己的彈藥庫為友軍部隊補給。
就連兵員方面，也主動為友軍提供。
甚至調用了一直都舍不得動用汽車團。
幫助各部隊轉運傷員、調動部隊。
當然了，主要還是承擔是“幫助友軍”部隊上前線，運輸補給的重任。
謝明辦事利落，一番叮囑之後。
當即便表示在他這邊休息一夜之後，第二天一早就返回。
楚雲飛下令炊事班又是開罐頭，又是進城采購。
主打的就是一個熱情招待。
接下裡的兩天時間裡面。
隨著補充的兵員逐漸抵達營區，三營也抵達了太原城外。
成功和楚雲飛的團主力匯合。
楚雲飛一邊命令孫銘配合記者完成宣傳任務。
一邊和方立功二人整編部隊，一邊則是商量著下面部隊的擢升問題。
一直等到第三天。
才有新的消息傳來。
常凱申那邊終於松了口，同意了閻老西的請求。
原平之戰，楚雲飛及358團表現良好，且圓滿完成了阻擊任務、擊斃了少將旅團長。
但畢竟殲敵主力乃是中央軍第五十四師。
閻老西又拿著楚雲飛做文章，想要多搞點好處回來。
一拖再拖，從戰鬥結束，到嘉獎確認，商量了一周的時間。
原一營少校營長錢伯均，作戰有功，晉升軍銜為中校，且授甲等乾城勳章一枚，獎大洋兩千。
358團參謀長方立功，累功晉升，晉升軍銜為中校，授甲等光華獎章一枚.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