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房間,劉昌義頓時感到奇怪,他開口問「都 11月了,王宇怎麼還在書房裡面開冷氣。」
「冷氣?」林雨薇抬頭看了一下中央空調的出風口。
「或許是潮濕吧!汐止的濕氣很重。」邵逸新回道。
林雨薇沒太在意,她拿著報告正準備回溯時。
張國榮卻遞過來一個隨身碟,他悄悄靠近,「雨薇,先看看這個。」
接著他將案發現場清出一塊空地,拿了自己的筆電過來。
「王宇死前…正在看這個案子。
死者妳也認識,是陳文斌。」
林雨薇瞬息便反應過來,「師兄的意思是…王宇和陳文彬的死有關?」
張國榮點了點頭,「沒錯!文斌他兒子陳岳建…不是被判死刑了嗎?他一直相信兒子是被冤枉的。
這事情有些複雜,回去我們開個會,我再來畫關係圖。」
林雨薇表情凝重:「好,那我先做回溯,至少要先弄清楚王宇是怎麼死的。」
她將手放在檔案上,準備回溯。
稍早之前的書房,王宇正在講電話,「這陳文斌真不識相,我就說了!條件隨他開,他馬的、要錢有錢、要官有官,不過犧牲一個兒子,他怎麼就這麽死心眼。」
「我兒子那能一樣嗎?老太太的掌中寶,我能不孝嘛!
陳文斌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再不行,我給他錢,讓他再娶一個老婆回來生兒子嘛!」
「欸!那是他自己想不開,跟我無關啊!
奇怪,這房裡怎麼越來越熱,像火烤一樣,空調是壞了嗎?
啊~啊!痛、痛!我要不能呼吸了,老程,幫我…幫我…叫救護車。」
林雨薇從回溯中醒來,她突然感到一股噁心,輕輕拍了拍胸口。
「地獄業火,是刑天。」她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後又道。
「看來刑天是要幫陳文斌復仇,但現在大仇已報!那他們魂呢?怎麼都不見了,連一點痕跡都沒有?這不正常!」林雨薇正要打出搜尋,查看台灣有沒有一位姓程的政商名流。
豈料這時,張國榮又陸續接到三起命案,「程佑任,不分區立委。游永宜,建築開發商。還有…中山區的警察局局長-吳志偉。死法全都跟王宇一樣,死因法醫仍在調查中。」
劉昌義驚訝道,「老吳死了!怎麼會?」
邵逸新面色一沉,「或許跟最近的土地開發案有關,如果是這樣…不排除也有可能是他殺吧!」
劉昌義搖頭,「他殺?王宇所在的書房是完全密閉的,要不是他身體因素引發的死亡,那便是刑天下的手。
只是現在魂都跑不見了,按理說陳文斌伸冤報雪後…這刑天就該回到《十鬼圖》裡了,不是?
莫非…它的仇還沒報完?」
Line~
「還沒完,這是案中案!…後面還會死人的。」
林雨薇有些擔憂:「刑天這樣會引起社會恐慌的,這點難道陳文斌會不懂嗎?」
張國榮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終只能默默低下頭。
陳文斌是他上一屆的學長,為人正直可靠,對待學弟、家人都是寬厚有禮的。他有些不敢相信...學長的鬼魂會這樣作亂人間!
林雨薇正想招魂,但與此同時,監獄裡的惡耗又頻頻傳來,有不少獄警、囚犯莫名死亡。
「不能再拖了,先招王宇吧!」林雨薇皺眉道。
同樣的劉昌義佈陣,邵逸新擺符,林雨薇起手勢。
時間過去一刻鐘,書房裡竟無一絲風吹草動。
「怎麼回事?居然還有雨薇姊招不來的魂?」邵逸新一臉不可思議。
啊~啊!突然一聲尖叫打破了林雨薇的思緒。
「我的孫啊!志誠!我的乖孫。」
林雨薇反應過來後,立即往聲音來源衝去,見到刑天和陳文斌正拉扯著王志誠的魂魄,而他的肉身正緩緩倒地。周遭皆是刑天所發散出來的幻火,就像似地獄業火般,灼烤著王志誠的靈魂。
「住手!」林雨薇喊道。
刑天在關鍵時刻,用力將王志誠的魂魄扯出、吞噬,並掩護陳文斌迅速逃離王宅。
「刑天,你瘋了嗎?身為值法者居然知法犯法。」林雨薇氣急敗壞道。
刑天一言不發的飄回《十鬼圖》,意思很明顯,就是讓鬼神韓信放過陳文斌。
林雨薇一時氣結,「你出來!案情都沒搞清楚呢!」
Line~「香姬別氣,刑天有些直腦袋,我來問問。」
林雨薇無可奈何,卻只能坐在王宇書房等待。
過了半天時間後。
韓信給出了答案:「我只能說…他們都算是死有餘辜吧!」說完,便將手覆在林雨薇頭上。
節奏沉重的雨點,打在荒蕪人煙的街道,黑夜相襯,形成了一片模糊。
陳文斌救子心切,正站在暗巷一的角,雙眼凝視著前方的案發現場。
林家滅門慘案牽涉甚廣,議員、建商還有警察局局長都被列為關係人。陳文斌堅信,這些人背後必定藏有龐大的貪污組織。
這組織中,一直有人覬覦著,林傳祖一家在桃園的土地。就在他們死後,這塊土地順勢被建商侵吞,而這看似情殺滅門的案子,暗地裡,隱隱有政府官員在操縱著。
王宇之前和陳建斌有過聯絡,他希望陳岳建能在牢裡直接認罪,但父子倆的耿直如出一徹。
「不是自己犯下的罪,怎麼能認!」這是陳岳建的原話。
被拒絕的王宇,便買通獄警和牢裡的黑道兄弟,讓他們活活將陳岳建虐殺致死。
陳文斌痛定思痛,冷靜下來後,便決心要替兒子洗刷冤屈。
雨下得越來越大,陳文斌趁夜想進到現場做一個深入調查,好揭開這啟命案的真相。他穿過巷弄,來到拉著封鎖線的民宅前。
這裡曾是林傳祖一家的安樂窩,如今...卻成了這一帶頗為盛名的猛鬼屋。
啪…啦…!突如其來的雷聲劃破了黑夜的寧靜,這在死氣沉沉的兇宅裡,更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陳文斌無懼的踏進了廢墟般的房子,一陣陰風吹過,使得他浸濕的襯杉更加冰冷。
他緊握著手電筒,並藉著街燈透進來的閃爍光影,緩慢前行。
突然,一道蒼白的光芒從廢墟一角飄出,白霧漸漸成型,竟是自己兒子陳岳建的鬼魂。
陳文斌欣喜之餘,更深感悲涼,能再見到兒子是好,卻又心疼陳岳建只剩殘魂於世。好在兒子身邊還跟著一厲鬼,喚作傷魂。
有傷魂的鬼力支撐,陳岳建的鬼魂才得以描述,事發當時的狀況讓陳建斌知曉。
他聽完兒子敘述後,腦袋是一片混亂,陳岳建努力理清思緒後,便欲向監察院陳情,親手揭開這起政商勾結的陰謀。
陳文斌準備離去,渾然不知與王宇合作的槍手,一早便守在林家門前等候。
陳文斌看見兩人,瞬間瞭然,除了心有不甘外,他對“死”其實沒有太大不安。女兒成年了,唯一的兒子也死了,老婆早早因病離世,如今...他還有什麼好牽掛的。不就是見不得這群惡人逍遙法外...!
「是王宇花錢請你們來的,是嗎?我兒子也是你們下的手?」陳文斌冷靜問道。
傻仔一邊嚼著檳榔、一邊幫槍裝上消音器,「幹!卡乾脆欸,大家攏好收收欸。什麼仇!什麼怨喔!你自己再跟游董仔算啦,王宇哦!伊擱花不起這個錢啦!」傻仔語帶戲謔道。
話落,小妖朝著陳文斌膝蓋打了二槍。陳文斌應聲跪倒在地。
陳岳建又急又氣,但剛成鬼魂的它絲毫沒有任何法力,根本阻止不了這兩個槍手施暴。
傻仔歪了一下脖子,不囉嗦又補了二槍,一槍直入陳文斌眉心、一槍射入心臟,陳文斌只能含恨斃命。
陳岳建魂動的悲滄,和陳文斌不甘受屈的哀働,瞬間竟引起了傷魂和刑天的共鳴。
傷魂,生前死於冤獄,它是由怨恨凝聚而成的鬼魅,傷魂感受到陳岳建靈魂裡,生出和自己同樣的不甘、執念,便應運而至。
同樣地,刑天也被滿腔正義的陳文斌吸引而來,邢天為他所蒙受冤屈的靈魂觸動。
刑天生前,正是蒙受不白之冤而枉死的執法人員,這股怨念激起它保護陳岳建父子,並甘願輸出鬼力幫其進行復仇。
而刑天從陳文斌父子的意識交流
中,了解到這起滅門案,是某組織與議員、建商和警察局長的暗中交易。某組織交付了巨額賄款給議員和建商,其目的是為了侵吞林傳祖一家的土地、買通標案。
林雨薇從韓信處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發展。不由感嘆道,「這可真是動到老虎的蛋糕啊!我想、我知道是哪個組織了。」她望了張國榮一眼,幽幽道「這跟張家也有關係。」
張國榮顯然也知道林雨薇意有所指,他兩手一攤,「我早就不管張家的事了,別看我!與我無關!」
林雨薇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誰說跟你有關了,只是要你提供線索罷了!張sir以前在家族有聽過《同盟會》的事跡嗎?」
張國榮嘆了口氣,「怎麼沒有,多少師叔、師伯是因為《同盟會》才離開張家的。
那群木匠自稱是魯班後人,眾所周知,凡是習得魯班書的人,必定會沾上“鰥、寡、孤、獨、殘”其中的一項。
也就是說,學習了這本書的人,要麼孤獨終老、要麼殘疾一生,又或者親人遭殃。
所以,《魯班書》的別名又叫作《缺一門》。
根據記載,《魯班書》的內容可分為上、下兩冊,上冊主要記載一些木匠手藝之法。下冊則是一些法術和咒語,以及一些醫療之術,又稱“魯班術”。
相傳,魯班祖師深知木匠是苦力行業,工匠一脈無權無勢,又全憑手藝吃飯,所以被世人劃分在五行八作內。
他為了避免後人被欺辱、輕視,便特意留下一些秘術,用以懲罰惡主家、或匠人自保。
因此,民間流傳著一種說法,主人家建房子,千萬不能去得罪木匠,否則他們就會暗地裡使出一些秘術,下詛咒,使主人家遭災難、或落魄一生。」
—來自林燃(創作小說家)發佈於林燃 生活日誌《筆耕天地》 svocus/article/67235c78fd897800016edf9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