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你的姊姊在哪嗎?」墨淵問。
「我大概能猜到她在哪裡,但我不確定。她好一陣子之前就離開家了,至今我都沒再看過她。」
「需要我幫你嗎?」
「真的假的?」格瑞睜大眼睛,「你不是有自己的任務嗎?」
「暫時是沒有,現在我都是在修行,只要跟祂們請個假就可以了。」
「這也能請假啊?」格瑞挑眉。
「哈哈,當然可以,反正不會太久。」
「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墨淵微笑道。
「不過當時比賽站在你旁邊的是你師傅嗎?沒想到祂這麼厲害,一開始我都感覺不到祂的力量還以為祂很弱,結果後來直接把我嚇傻了。」
「祂是…」墨淵把世界統治者的事情告訴格瑞。
格瑞瞪大眼睛,「世界統治者?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麼厲害的傢伙,我還以為這世界最強的是至尊神呢。」
「我起初也以為是如此,但,根據至尊神所說,祂們不如世界統治者的一根手指甲。」
「太誇張了吧?」格瑞顯然不信。
「但感覺…好像就是這麼一回事。你有時間可以親自跟祂們交手看看,你就知道差距了。」
聽墨淵這麼一說,格瑞覺得挺有意思的,「好,找時間我要跟祂們單挑。」
「我拭目以待。」墨淵笑道。
兩神簡單吃了飯後,便各自離開,約定明天一起去找格瑞的姊姊。
墨淵回到家後,覺得今天也累了,於是直接躺床上睡覺。
大約四點左右,來自格瑞的心靈魔法傳輸進來,墨淵睜開眼睛,讓自己瞬間恢復精神。他感受著格瑞的信息:墨淵,有急事!你有空嗎?我們在公園會合。
墨淵起身,立刻飛往公園。
「墨淵!」
「格瑞,發生什麼事了?」
「昨天我跟你說完我姐的事之後,我就想要去尋找我姐。然後我很幸運地得知她的位置,但當我到她家的時候,一片混亂,好像剛經歷完一場大戰,整個家被破壞得不成樣子,我姐也消失了,感覺像是被抓走,地上只留了一張畫紙,是她平時畫畫常用的。」
「你有帶這張紙嗎?」
「有。」格瑞拿出那張畫紙,遞給墨淵,「這張畫紙閃爍著光,實在很難不注意到,我拿起來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就是一張空白紙,但保險起見我還是把它拿回來了。」
墨淵查看著這張畫紙,一片空白,上面沾了點灰塵。他伸手摸了摸畫紙,感受著畫紙的材質,漸漸地他感覺到畫紙有一處的材質不一樣,比較粗糙。
「這裡,有個很粗糙的感覺,我認為這部分可能隱藏著什麼資訊。」
「需要顯示劑嗎?」
「對,而且需要不只一個顯示劑。」墨淵緩緩地感受著材質,「我們需要FA3 S20 DG58這三款以3:5:2的比例做成混合顯示劑,顯示之後還得用感知能力才能解讀。」
「也太麻煩…」格瑞無奈道。
「我們去靈澈神學院的實驗室,那裡一定有我們要的東西。」墨淵說。
「好,那我們出發。」
兩神一起前往靈澈神學院的實驗室。
到達實驗室後,墨淵馬上在置物櫃中找到了三瓶顯示劑,說道:「格瑞,待會你用念力將我倒的顯示劑浮空並且融合。顯示劑有著極高的腐蝕性,會直接腐蝕非對應材質的任何事物,所以我們用念力的方法。」
「沒問題。」
墨淵一鼓作氣將三款顯示劑以特定比例倒出,格瑞馬上用念力接住,並且將之融合。
顯示劑融合後發出一陣強烈的閃光,隨後消失。格瑞讓混合顯示劑落在畫紙上,兩者相互反應。
「接著,用感知能力來解讀。」墨淵說道。兩神一起增強感知能力,解讀隱藏的文字。
「格瑞,我是姊姊。如果你找到我的這張紙的時候,我可能已經被抓到某個角落了。一直以來我都想跟你坦白一件事,但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請原諒我只能以這種方式讓你知道。
不久之前,在我受不了家中環境而離開的時候,我都在街上流浪,我不知道我的未來是什麼,有什麼人會想要來欣賞我的畫作?單憑畫畫這項技術就能在這個殘忍的世界活下來嗎?我很困惑又很焦慮,但我卻很幸運,因為我遇見了一個神,祂真的很厲害,當時祂賣給我一個很便宜的護身符,祂說只要一直戴著它,任何困難都能迎刃而解。果不其然,在我戴上它之後,我的畫作被一個領導者看上,我成為了他的御用畫家,我的知名度也漸漸打響,很多人開始來找我為他們畫畫,我賺得盆滿缽滿,日子也過得越來越好。
然而,過了一陣子,我逐漸不想要畫畫,我只想殺人,我內心對鮮血有了渴望,我克制不住自己,殺了那個領導者一家人。後來我才發現,那個護身符根本就不是護身符,它極其強硬地侵略我的身體,想要與我的身心融合,我浮現出想要服從那個神的想法,我想要成為祂的部下。我努力地抑制自己,不讓慾望繼續纏身,因為我知道再過不久,那個護身符就會與我的身體完全融合,並且操控我服從那個神。我堅持著自己的意識寫完了這封信,就是想要告訴你,格瑞,從以前到現在,我都很愛你,我從來沒有恨過你,我恨的始終都是我們的父母。你現在長大了,也有屬於自己的工作,姐姐很驕傲,但對不起,姐姐沒辦法繼續陪你了。你如果看到了這封信,請你買一束花,一起放到領導者一家的墳墓前,替我向他們道歉。謝謝你,我愛你。」
解讀完畢,空氣一時安靜了下來。
格瑞沉默地看著地板,墨淵也說不出什麼話。
「那個到底是什麼神?」格瑞咬牙道。
墨淵思考了一下,「對指定事物埋入力量或物質,進而讓接觸之的生靈被注入該力量或物質。這種能力,我在書上有見過。」
「那是什麼?」格瑞問。
「這叫作先訫,在神界算是很常見的能力,但只有高級學院畢業的生靈才能使用這項能力。如果我們要找到那個神,得先知道那個護身符長什麼樣子。」
格瑞思考著,「要不我們先去問問附近的生靈?也許他們會有線索可以提供。」
「好,走吧。」墨淵說。
「又麻煩到你了,等一切都結束我會報答你的。」
「別這麼客氣,我已經很久沒有執行任務了,我就把這當成任務吧。而且我們都是朋友了,不是嗎?」
「是啊,是啊。」格瑞欣慰地笑了,還好,他遇見了這個朋友。
兩神向附近地區的生靈進行詢問,但個個都表示不知情、沒看過。他們擴大搜索範圍,把這個地區的每個角落都仔細觀察一番,確實沒有發現到可疑的物品。
搜索大約3天後,兩神依舊一無所獲。
墨淵手抵著下巴,思考道:「或許那個護身符並沒有什麼特徵,只是一個正常的護身符。我們可能要更仔細觀察。」
「又或者我們需要顯示劑等等的物質來輔助。」
「可是我不知道那個護身符需要什麼顯示劑。」墨淵苦惱道。
「沒關係,我們繼續找吧,把範圍再延伸試試。」格瑞鼓勵道。
「好,不過我們先吃個飯休息一下吧,畢竟連找了3天都沒停。」
「行。」
他們找到一家餐廳,兩神愉快地邊吃飯邊聊天,偶爾也會繼續討論接下來該怎麼做。
吃了大約30分鐘,墨淵比格瑞更快吃飽,他淡淡地擦擦嘴,喝了口紅酒,眼神四處瞄。
其實,剛剛他就注意到了一個人,狀況非常不對勁,他體內的能量紊亂,很不受控地散逸,吃飯的時候常常抓不住刀叉,整個人很嚴重地抽搐,有時候引起服務生注意,但他都說沒事。
這個狀況持續了30分鐘,他的眼神已經變了,看得出來,他已經不是他自己了。
「格瑞。」
「嗯,我知道。」格瑞的語氣也沉了下來。
「你注意到了嗎?」墨淵問。
「當然,我一直在注意他。」格瑞冷眼瞥向一旁。
話音剛落,那個人突然站起身,往廁所的方向跑去。
其他客人被嚇到,紛紛遠離他,就連剛剛從廁所出來的人都趕緊跑開。
墨淵要起身,格瑞伸手,示意他坐下。
「墨淵,既然那是屬於先訫的力量,那勢必會再度蔓延。自己貿然前去,有可能被感染,淪落到跟他一樣的下場。」
墨淵頓悟,「那怎麼辦?」
「交給我吧,幸好,先訫不會蔓延到能力上。」格瑞沉下眼神,「鏡光輝映。」
一個神祕的鏡領域張開,四周幻化出一面面鏡子,鏡子中出現的是格瑞的分身,以及餐廳的一切。
鏡領域以格瑞為中心,緩慢旋轉,一面鏡子走到廁所附近,格瑞用強烈閃光讓反射能夠穿透障礙物,此時,墨淵和格瑞就能看清楚廁所內的情況。
廁所內,那個人衝進隔間,雙手死死撐著洗手台,呼吸急促而紊亂,汗水順著他的額角滴落,彷彿他的身體在承受無法言喻的痛苦。他的肌肉抽搐得更為劇烈,手指無意識地抓緊鏡框,指甲因為過度用力而深陷進去,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他的眼神變得狂亂無比,瞳孔收縮成了針尖大小,失去了理智的光彩。體內的能量像是失控的洪水,肆意地在他的經脈中亂竄,完全無法掌控。那股能量在他體內膨脹,像要撕裂他的每一寸肌肉,彷彿在逼迫著他釋放出來。
突然,他無法再壓抑,口中發出一聲低吼,能量瞬間失控,如同洶湧的潮水向外爆發。地板上的瓷磚被狂暴的力量衝擊,瞬間裂開,牆壁上甚至開始出現巨大的裂縫。整個廁所頓時變得殘破不堪,周圍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暴虐的氣息,感覺整個空間都被這股能量所污染。
他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痛苦地嘶吼,然而聲音卻帶著一種渴望――對血腥和殺戮的渴望。他的眼睛開始充血,慢慢變成一片血紅,口中呼出的氣息也帶上了一絲腥甜。隨著能量的散逸,血液從他的鼻孔和耳朵中滲出,染紅了他的臉龐,滴落在地上,血滴隨即被扭曲的能量蒸發,散發出一陣陣令人作嘔的焦糊味。
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地顫抖,雙腿癱軟無力地跪倒在地,但即便如此,他內心深處的那股渴望依舊在蔓延。他的眼神越發瘋狂,對殺戮的**已經徹底取代了理智。出沾滿鮮血的手指,指
用變得尖利無比,似乎隨時準備撕裂周遭的一切。
下一秒,他突然往外暴衝,挾帶著巨大力量。
墨淵和格瑞同時站起身,前者喊道:「各位,有緊急狀況,請各位趕緊避難!」
客人們也發現情況不對勁,趕緊捨棄掉自己的餐點,往外跑。
格瑞手持玻璃碎刃,與鏡分身調換位置,趁那個人衝出來的時候一把將之制伏。
他持碎刃往前突襲,那個人被利刃刺穿脖子,整個被抵到牆上,動彈不得。
然而,格瑞瞪大眼睛,因為他看見對方的脖子瞬間復原,隨後他一拳灌向格瑞腹部,後者承受不住這衝擊力,被打飛出去。
「格瑞!」墨淵愣住,沒想到一個人類居然有這麼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