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你,你是說咱,咱要給胡哥做手術?」
毫無疑問,手術這個詞於大多數而言,那是相當有技術含量的事情,所以此時王強對林俊夫的話產生質疑也在情理之中。
而事實上,饒是林俊夫自己對其提出的這檔子建議也無任何的把握。
但是很明顯,眼下胡曉東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任何的耽擱了,這正如他自己所形容的那般,不管是死馬還是活馬都必須得下決心醫治了,否則胡曉東就只有死路一條。
肯定的點點頭,林俊夫慎重的將此舉的厲害關係與眾人簡單道明。
對於他的解說,唐小權還是相當認同的,雖然他同樣不是專業的醫科出生,但這並不妨礙他從書籍中涉獵相關的知識。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既然此事如此重大,那麼到底該由誰來完成這事關胡曉東生死的手術呢?
當唐小權把此問拋出的時候,倖存者們又一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饒是一向喜好自告奮勇的王強,此時此刻也是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開玩笑,那可是手術啊,儘管只是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縫製手術,但於他們這些毫無手術經驗的普通人而言,無異於是比登天還難。
更別提,這還是事關著胡曉東的生死存亡。
所以沒有人敢站出來,大家的心理都極其的複雜,一方面他們盼望能儘快給胡曉東施已救治,但另一方面又擔心手術中可能的失誤所會給後者帶來的損害。
只是在他們這般無措的抉擇之下,時間卻是在無情中緩緩流逝著。
見著眾人都沒有表態的意思,林俊夫知道不能再等了,因為身為高速交警的他,見過太多太多因為這樣那樣處置不當,錯過最佳救治時間的悲劇事故。
所以當下他不再猶豫,當即是沉聲表態道:「這個手術我來做!!」
聞聽完林俊夫的言語後,唐小權蹙緊的眉毛稍稍舒展了幾分。
說實話,在他的心理也是覺著林俊夫給胡曉東做手術最為合適。
當然,這倒非是唐小權看重對方那所謂的「手術手法和技巧」,而是他認為後者是眼下己方一群人中,見過慘烈事故最多的人。
所以他相信後者在處理「和血相關的事宜」時,應該能夠保持應有的冷靜和耐心。
而這無疑是決定這場手術成敗的關鍵。
畢竟,技術層面的缺失當下已經無從補救,而如果在因緊張出現差池,那胡曉東的這條命恐怕就……
「這樣,老趙你現在跟我進去,我負責給小胡縫製傷口,你負責給他降溫!」手指輕點了點趙雲海的方向,林俊夫沒有多餘的廢話,招呼完畢便是兀自轉身返回了屋內。
「那,那我們呢?有啥能幫忙的不?」見沒給自己安排事宜,王強略顯著急的出口追問。
對此,林俊夫頭也未回頭,僅是意味深長的輕嘆了口氣:「你……你們就耐心的在門外給小胡祈禱吧。」
深知兄弟脾性的唐小權,在林俊夫話音落下的同時,著手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同時移目掃過眾人道:「手術需要無菌環境,咱們愈是少人參與,就愈能降低胡哥被感染的風險。所以,這樣吧,強子,超子你倆跟我走,我需要幫手;阿城,大壯哥還有小溫,麻煩你們盯著點外面。萬一出現狀況,咱們無論如何都不能叫它們打擾林管的手術,另外……」
安撫完畢的唐小權立時又是將目光移到了屋內的林俊夫身上:「林管,你這邊先做好手術的準備工作,我剛在隔壁屋子已經搭好了爐灶,現在去把水給繞開,順便把毛巾什麼消下毒。待會就給你送來!!」
微微一愣,林俊夫剛剛拿起酒精的右手僵在了半空。
很顯然,年輕人的話語叫他吃了一驚,因為適才他讓趙雲海進屋完全是出於對後者年紀的考量。
畢竟,手術不是兒戲,他需要一個能夠很好控制自己情緒的人來配合他完成這一任務,而至於說什麼無菌環境之類的問題他壓根就沒有考慮半分。
所以在聽完唐小權的一系列的安排舉措後,林俊夫這才發現自己就這麼冒冒然準備開始手術,是多麼愚蠢且危險的事情。
與此同時他也因對方沒有直接點明他的錯誤,而是以著一眾不經意說道的方式提醒他,而心生佩服。
不過,唐小權並不知道林俊夫心下的想法,他在交代完相關的注意事項後,便是兀自領著吳王二人行到了距離手術室2屋之隔的一間房內。
一進房內,王強和吳超便是瞧見了唐小權適才口中所提的爐灶。
只不過這個爐灶看上去實在是有些「另類」,準確來說,那個玩意與其說是爐灶倒不如說是一堆由廢紙臉盆等物隨意湊活而成的燒火盆更為貼切。
也不理會吳王二人異樣的眼神,唐小權自顧自從兜中掏出了之前搜刮來的打火機,然後就著一張白紙,滑動了火石。
頃刻一縷火苗騰燒而起,唐小權趕緊是轉動了兩下紙面,待其充分燃燒後,將之丟進了火盆之內。
「你倆給裡面加紙和凳腿,盡量把火燒旺點!我去把燒水盆給消下毒!」
聽完唐小權的吩咐,王強二話不說,馬上便是忙碌了起來。
這若擱在以往,你就是殺了他,怕是也很難叫他乾這種「無聊」的事情。
但於眼下,只要是為了胡曉東,莫要說是燒火,哪怕是下火,他王強也在所不辭。
隨著紙張和木條的不斷投入,那原本僅是一小簇火苗的燒火盆逐漸騰旺了起來。
而同一時間,唐小權也恰好將燒水用的臉盆消毒完畢。
接下來便是到了蒸煮手術中所需毛巾的時候了,而為了儘可能將有限的水資源花在刀刃上,唐小權選擇使用暖水瓶裡剩餘的水源,這些水源經過近一個月時間的發酵大多已經不適合引用,但用來蒸煮毛巾倒是非常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