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仁傑聽罷自己老部下這番話後,終於是明白了為什麼雷瞳適才在屋裡會猶豫,沒有直接道出。
以雷瞳豪爽性格絕對不是那種扭捏之人。
他會有這般猶豫,說白了……妥妥是不方便說。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雷瞳在村裡觀察到特殊情況……他未有在最初陳述彙報明言。
他不說,坦白講也是怕說道完會引起不必要麻煩。
雷瞳也知道自己這個推斷可大可小。
給事兒說出來自然容易,問題由此帶來的連鎖反應那是……
不過不管怎樣,雷瞳還是給心理擔心道出了。
這些東西,擱著旁人他都得猶豫,但在自個兒連長徐仁傑面前,雷瞳可以坦坦蕩蕩,直接道出。
知曉雷瞳心理所思顧慮問題後,徐仁傑點點頭。
毫無疑問,徐仁傑是目前整個屋內最清楚雷瞳口裡所提吳超,趙雲海情況的。
他再次扭臉看向雷瞳,想了想,沉聲回道:「雷子,老趙和超子他倆……」
聽得徐仁傑提及趙雲海和吳超,並且還那般神色低沉,雷瞳心底登時感到絲不妙:「連長,你……知道老趙,超子他倆……情況?」
點點頭,徐仁傑不打算對自家兄弟隱瞞啥。
雷瞳當即跟進:「怎麼樣?」
從雷瞳緊蹙面容不難看出,他明顯也是預感到了什麼。
徐仁傑回身沖屋內掃了眼。
確認沒有隊員在門後偷聽,他靠近雷瞳身邊,有意壓低嗓音:「老趙,吳超兩人都在村裡戰鬥犧牲了。」
「什麼!?」雙眸陡然圓瞪,雷瞳整個人都僵直緊繃。
儘管說心理適才是有想到有可能老趙,吳超遭遇了不測,可當現實真的從老徐口中得到切實答覆……雷瞳不願也不能接受:「連長,你別跟我開玩笑,你說老趙,超子他倆……」
「你覺著這種事兒我會跟你開玩笑嗎?」徐仁傑面色嚴肅。
他能夠理解雷瞳的心裡拒絕,不過現實擺在那兒,容不得你拒絕。
「誰幹的?是不是光頭黨那般混球乾的?」雷瞳聲音狠厲,不難聽出他心下的悲憤。
相較而言,徐仁傑則是要冷靜淡定的多。
也難怪,這倒非是說徐仁傑心理素質比雷瞳好多少。
主要是……老徐知道這茬事兒已經有一天多了。
所以經過這一天多時間沉澱,老徐已經是從最初的狂躁冷靜了下來。
點點頭,關於誰殺了趙雲海,吳超……其實這個問題根本無需作答。
之後老徐又給吳超與趙雲海具體被殺經過與雷瞳說道了遍。
跟雷瞳徐仁傑不用有啥顧慮。
他清楚自己這些部下的心理素質。
既然問題已經談論到此般地步,那徐仁傑索性是給詳細全部道出。
老徐言簡意賅,表情嚴肅。
不過他說的話雖然不多,可話裡概述內容卻是叫雷瞳聽得……雙拳緊緊攢在一起。
仔細聽,你甚至可以聽得「哢哢」骨節蹙動聲。
由此足可見雷瞳當下心理活動是怎樣激烈。
「你媽的!!狗日的赫雷!!這個逼養的玩意……早知道當初就該給他宰咯!!操他媽的,這幫光頭黨的畜生!!簡直連畜生都不如!!」雷瞳低沉嗓音接連罵咧。
徐仁傑能夠理解雷瞳的悲憤。
他並未製止自己部下。
雷瞳呢,也算懂事兒,雖然是有罵咧,不過整體而言,他都控制的不錯。
徐仁傑知道雷瞳那是在刻意壓抑自己情感。
否則,換做其它隊員聽到這般情況……不消說肯定妥妥早就發飆了。
「連長,這個事兒……你是怎麼知道的?」發泄一通後,雷瞳突然發現問題所在。
他十分確定,當時華表過來……並未給這個事兒與他們道明。
難道是……
「華子說的。」徐仁傑沒有遮掩,跟進將詳細與雷瞳解釋了遍。
對此,那是與雷瞳心中所想完全一致。
這果然是唐小權後來單獨叫下華表,幾人背地說的事兒。
「那現在這個事兒……連長有哪些人知道?」雷瞳跟進。
老徐回道:「你,我,權子,還有小李。就我們四個。」
緩緩點點頭,雷瞳可以明白和接受自己連長對此事保密緣由。
老趙和吳超的死保密比說出更有意義。
至少就目前局勢是這麼回事兒。
畢竟,不是所有隊員都能有他雷瞳這樣好的控制力和耐受力。
換而言之,他雷瞳在聽了吳超,趙雲海實際遭遇後尚且如此暴怒,可想而知其它隊員聽後會是怎樣一個情況。
「這個事兒跟你說了,我想你應該清楚該怎麼做吧?」徐仁傑扭臉反問句。
瞅著徐仁傑面上肅然神采,雷瞳立時便是明白對方深刻用意。
「清楚!」雷瞳肯定應道:「老趙,超子死的事兒我會保密的,不過……」
神色一僵,雷瞳想了想,還是給心底憂慮道了出來:「連長,我知道你是怕此事曝露對隊員心理層面造成波動,但是紙包不住火,這個事兒我們保的了一時,保不了一世,兄弟們早遲會差覺的。」
吳超的死到還好說。
吳超在團隊畢竟只是個外勤行動人員。
他不出現……隊員們不會有太多懷疑。
可趙雲海不同,老趙從進入團隊開始那就一直是團隊核心。
畢竟,老趙年紀擺在那兒,為人處事啥的也叫人放心。
更不消說他還掌控管理團隊物資。
你說這樣一個重要實權人物,每次行動都是主要決策參與者。
現下,面對這般事關勝利者聯盟團隊生死存亡大事兒……他不露臉說的通嗎?
一次,兩次,還能說出於安全考量,但一直沒有反應,甚至不提及他的名字……這壓根就不是你刻意迴避就能迴避了的問題。
雷瞳幾乎可以肯定,憑他對自家弟兄了解,時間一久,隊裡肯定會有人察覺不對勁,繼而提出相關質問。
到時候……你不想說都必須說。
雷瞳所擔心的事兒……徐仁傑怎麼可能想不到。
他從沒想過能將此事瞞多久,但是實情如此,他沒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