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 當宋喆原風塵仆仆的回到府邸,29軍副軍長秦徳純已經在此等候了。
“老頂。”
他衝宋喆原敬了個禮,在對方很隨意的揮了揮中指和食指算是回禮了之後,立即湊了過來:“何應勤什麽態度?”
宋喆原坐在了八仙桌旁,隨手拿起茶盞倒著水說道:“他能是什麽態度?該咱們打的仗,咱們打了吧?29軍沒含糊吧?這個王八蛋讓我宋喆原去察哈爾打老馮,我他媽都去了,他還能有什麽態度!”
對,何應勤十幾個師打老馮時,就有宋喆原的隊伍!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奇妙……
“那他何應勤?”
“佔著茅坑不拉屎。”
這兩句話說完,秦徳純已經聽明白了宋喆原的意思,那就是何應勤不想從北平撤出!
“不行……想想辦法呢?”
秦徳純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用眼睛斜了一眼宋喆原,在觀察對方的態度。
這就和黃袍加身差不多,何應勤不從北平撤出,宋喆原永遠是29軍軍長,他秦徳純只能是副軍長,誰不想往上爬?
可何應勤不離開北平,他就是土皇帝,回到了金陵,就要備受掣肘,這麽簡單的道理,秦徳純能不明白麽?
宋喆原卻在此刻把腦袋轉了過來,看著秦徳純說道:“我告訴你啊,這件事不能急,聽明白沒有?別他媽到時候逮不著狐狸還惹一身騷!”
“您放心,放心。”
秦徳純應答完,轉身走了,可離開了這座府邸,他才回到部隊駐地,就立即進了辦公室:“喂?老白啊?我,秦徳純。”
“咱們商量好的那個事,有譜沒有?”
“嗯,辦吧。”
“聽不明白話啊?”
“我說的,我讓你辦!”
……
天津,正誼社。
白建伍在辦公室內滿臉堆笑的正回應著:“能行麽?”
“我這邊當然有譜,不誇張的說,只要你一句話,我這兒立馬就能給何應勤趕出北平!”
“怎麽辦……那你甭管,但是你得給我托個底,我把事給你們辦了,宋老頂真能見土肥圓將軍麽?”
“行,那我明白了。”
白建伍在天津運營不是一年兩年了,最開始,他只是想用日本人的錢讓自己生活好過點,這才願意憑借自己這張老臉往曹坤、老段、老吳的府邸跑一跑,幫日本人和這些下野的老哥們建立一下聯系。
可越往後他越發現自己下不來賊船了,那幫老哥們不是不見他,就是見了他以後指著他鼻子罵:“你怎麽能當漢奸呢!”
“你的骨氣呢!”
這些話,倒是給白建伍罵激了!
老子下野的時候,你們怎麽不想想往後咱怎麽生活?現在問起‘骨氣’來了?
當初初到天津,地無一壟、屋無一間的時候,你們怎麽不來管管?
白建伍一咬牙,乾脆,悶著頭跟日本子幹了,起碼他有錢買房子了,還能當寓公了,他都不要個臉了的時候,那幫曾經的軍閥還是看在過去的面子上,沒有把白建伍替日本人拉攏他們的事曝光出去,一個個的都開始躲清淨似的由天津去了淞滬,就是不想晚年再被打擾。
可白建伍不這麽想,他不光騷擾了這群下野軍閥,還外招土匪、內腐軍官,在他的利誘之下,已經有很多人開始靠攏了過來,其中就包括一些鬱鬱不得志的軍官,比如,北平軍分會麾下鐵甲車隊的隊長,段春則。 這個鐵甲車隊指的可不是裝甲車,這個時候國府還沒有裝甲車,國府擁有的最好戰車,不過是1929年,寫日記的由於在軍閥爭鬥中的需要,從英吉利購買的24輛戈登式小型坦克,由此而組建的戰車連,這便是我國第一個裝甲兵分隊;
此後,要到1935年,寫日記的才又從英吉利購買了32輛威克斯系列各型坦克,其中性能比較好的,就得數MK1步兵坦克了;到了1937年,5月中旬,國府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裝甲車,並以戰車教導營和步兵炮第二營為基乾,在金陵方山兵營組建了裝甲兵兵團。
1937年發生了啥,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典型的現有事現燒香拜佛,一天兒都不帶提前的。
而此時此刻的北平軍分會麾下鐵甲車隊,指的是火車,由鐵甲包裹的火車鐵皮上挖出機槍眼,士兵在鐵甲中間開槍。
鐵甲車隊的隊長段春則,就是這台火車上的一把手。
白建伍拿起了電話:“要北平軍分會,鐵甲車隊。”
“哎,段隊長,我,白建伍啊!”
“事兒,我給你辦完了,土肥圓先生已經親口許諾,說只要你願意歸順,當初張海鵬的位置就是你的!”
“別激動,千萬別激動!”
“官兒呢,指定是不小,可土肥圓先生也有一個要求,他希望你啊,能給北平軍分會的鐵甲車弄出來,由北平,直達東北!”
“到時候,土肥圓將軍就會拿你當國府軍官投誠的范例,告訴世人凡投誠者,必有重獎,你說,你去了東北的待遇能差得了麽?”
“什麽?危險?”
“富貴險中求啊……”
“走哪條線?我就在天津,你說你走哪條線?”
“你就放心吧,這邊都已經打點好了,把車弄出來,所有我們掌控的鐵路都會給你開路,你也明白現在日本人控制的地域有多廣闊,實際上這就等於你把車開出北平,向日本人表表忠心,就能高官得坐駿馬得騎。”
“行,那後天,可以,事辦利索點啊!”
白建伍把電話掛了,他就不信在鐵甲車隊集體叛逃的情況下,何應勤還能在北平待得下去!
“喂,我要29軍駐地,秦徳純辦公室。”
“秦副軍長嘛?”
“事辦完了……嗨,那還不快?不過你可得守信啊,不然日本人的報復方式可是……我哪能嚇唬你啊,這不是和你商量呢麽?”
“行,那就先這麽說,你就看我給事辦成什麽樣吧。”
一番部署下,各懷鬼胎,白建伍連土肥圓的電話都打不通,愣敢許諾給人當初‘張海鵬’的位置;秦徳純連宋喆原的允許都沒有得到,就敢答應白建伍,促成倆人的見面。
這幫玩意兒說出來的話,比出虛恭還不靠譜,跟許朝陽那個時代的人一聽打電話的哥們找自己借錢,張嘴就說的那句:“喂?你說啥呢?我信號不好啊?”還他媽艸蛋!
哎……不是……我……
昨天才2000啊?
我才敢嘚瑟一下……
你們……
服了!
明天四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