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立皇徹底激了!
伸手在桌面上‘咣、咣、咣’連續不斷的拍著,屈勇在門框這兒斜眼吊泡的瞅他,心裡打的主意是,只要這貨敢動手,他先一槍給‘賊艸的’撂倒,隨後就給腰裡的手榴彈拽響,‘窟嗵’一聲一了百了。
“那許朝陽協助郝夢嶺擊敗第16混成旅之後,裹挾其裝甲部隊的物資第二次臨陣脫逃,整個戰場中段留下了大量真空地帶,滿軍營的鬼子連牛皮背包都扒下來了,就留下一輛燒焦了的坦克!”
“你們到底怎麽想的?”
“如果不願意協助,完全可以不參戰,所有人都知道217在忻口一戰中損耗太大,可你也不能衝上去打仗打一半就撤吧?你這不是坑人麽?”
“萬一鬼子將整個軍營重新銜接在一起呢?萬一因為這一個點的撤退,郝夢嶺被鬼子反敗為勝呢?這個責任,誰來負!”
老總坐在椅子上,仰著頭看向了衛立皇:“事情……調查清楚了麽?”
“郝夢嶺已經遞上來了整個戰場的戰報,如果不是手底下的勇士舍命衝鋒,這場戰鬥根本就不可能贏,那217撤退之後,整場戰鬥依然持續了7個小時!”
“整整7個小時!”
老總依然沒說話,在那兒安靜的聽著。
此刻……
“報告!!!”
一名身穿十八集團軍軍裝的戰士快步跑了進來,站在門口敬禮後,望著屋裡都冷著臉的幾位長官。
唯獨老總回頭說了一聲:“進來。”
“115師來電,稱‘部隊正在疾馳忻口,準備解忻口之圍,急需有在忻口作戰經驗的217奔赴戰場,特急調217部隊參戰,還命令了217不準在任何地方停留,攜帶全部裝備奔赴戰場’,由於時間緊迫,秉承將忻州內全部日寇圍殲之戰略目標,在未經申請下下達了作戰指令,特補‘作戰命令申請’一份。”
說著,他將文件遞到了幾位長官桌前,隨後再次敬禮,轉身離開了。
這時候,老總將這份文件往衛立皇面前一送:“郝夢嶺率軍進攻的是日寇第16混成旅,雙方由午夜一直打到天明,在郝夢嶺的全部作戰命計劃中,十分清晰的標注了炮擊次序為兩輪,首輪是郝夢嶺部隊的炮擊、次輪為217的炮擊,哪有問題?”
“217進攻敵軍中段,控制敵機械化部隊,使其無法參戰,拖拽住鬼子尾端軍營日寇,使其無法迅速脫逃,在這種大規模的戰鬥下,打七個小時,多麽?”
“報告!”
217的通信兵到了,手裡拎著兩份文件:“報告三位長官,我217所有的戰鬥指令,及115師在我217作戰任務結束、作戰目標完成後的調令送達,請各位長官過目。”
許朝陽的217作戰計劃和命令下達被送到了桌面上,老總相互對照著展開那一秒,他是怎麽從叢山峻嶺中涉險抵達戰場的、又是怎麽潛入敵營的、怎麽從敵人手裡奪下坦克,如何反攻的,全都一目了然,甚至在解決戰鬥後,還專門挖了戰壕,避免與友軍發生衝突……
老總再次抬起了頭,將這份文件擺在了衛立皇面前:“我們的人如果是潛逃了,那這份作戰計劃及殲滅八百多鬼子機械化聯隊之日寇的報告,怎麽解釋?”
“那他為什麽不等戰鬥結束再撤出戰場?”
“人家作戰任務完成了啊!”老總指著郝夢嶺的作戰計劃說道:“在你們的作戰計劃中,沒有關於命令許朝陽堅守陣地的命令,有的,只是讓許朝陽配合書記員登記繳獲物資的命令、還有一條讓許朝陽駐守石嶺關的命,可許朝陽不是接到了115師的調令麽?那怎麽的,115師調令下來了,你們的書記員自己還沒法登記繳獲物資了?”“十八集團軍的兵,只能配合你們的部隊作戰,不能回原部隊參戰了?”
“這是什麽邏輯!”
親兄弟都不能一起做買賣,更何況這還是兩個勢力的合作……
這種事,在大家夥都沒什麽勝算的時候,一定會團結一致,可一旦有了即將勝利的苗頭,那所有人的心思可就全活了,是一定會進入到錙銖必較階段的。
……
忻口……
“打!!!”
“團長,我沒子彈了!”
“團長,援軍什麽時候到啊!”
“停止射擊,全體上刺刀!!!”
忻口陣地上,王金山遭到了鬼子的全力進攻,第15混成旅已經徹底放棄了董奇武的防線,對772團竭盡所能。
那已經被他們用炮彈犁過一次的陣地再次被炸的遍地硝煙,772團的戰士屍體以各種姿態橫在陣地上,陣地前沿的鬼子屍體縱橫交錯,整個戰場上是一片屍山血海。
只是,那戰壕中還活著的士兵已經盡顯疲態,明顯有些立不住了。
鬼子太損了,通過一次進攻就分辨出了戰場上的強弱,隨即衝著772所在防線玩了命的撕咬,隻用一個聯隊牽製整條防線上董奇武218旅,逼著董奇武在為了保證戰線穩定的情況下,不斷冒著槍林彈雨往772團的陣地上送子彈、糧食,否則他們連這會兒都堅持不到。
但,眼下董奇武也送不了了,他們剩下的彈藥只夠維持基本消耗了,人家不能在不保證自己的情況下,將彈藥優先送到你772團的陣地上吧?
戰場上,燒焦了一半的軍旗在迎風招展,只剩下硝煙的彈坑竟然在風吹之下又冒起了火苗,仿佛在預示著戰場上接下來所需要面臨的凜冽……
而王金山必須得承認的是,15混成旅的指揮官的確有兩下子,在忻口與楊愛原已經形成了前後夾擊局面之後,他們竟然料定忻口的董奇武不敢舍棄陣地出擊,用一個聯隊佯攻壓製其部隊,以其他部隊在身後布置了一個陷阱,當楊愛原率軍趕到時,用一次伏擊就乾掉了楊愛原麾下的一千多人,至此,令楊愛原再也不敢輕舉妄動,此後才扭過頭來就開始瘋狂進攻忻口。
楊愛原是什麽人?
山西五台人,自小讀的是私塾,後入保定陸軍學院速成班,是保定一期畢業的學員,歷史評價為處事謹慎、辦事勤奮、略具韜略,好臨池、飲酒。
稍微了解一點私塾的都知道,私塾,那可和現在的學校不一樣,先生要是沒本事給你管的一個個都規規矩矩,戒尺可就要操起來了;
保定一期,就更不用多說了,一期學員在任何地方所能學到的東西都十分有限,加上處事謹慎、辦事勤奮,這就像是一個被古板父母培養出來的孩子,中規中矩,卻絲毫不具備創造性;
至於好臨池、飲酒,那玩意兒書法和喝酒可都是為了放松,由此可見此人平日裡是個過度謹慎的人,也對,在嚴老西子這種誰都懷疑的人手下,能不謹慎麽?他又怎麽敢在鬼子一次伏擊損失了整整一個團的環境裡,再次對15混成旅展開瘋狂攻勢呢?
就這麽著,一個集團軍,愣讓鬼子一個混成旅給嚇唬住了,整整24小時沒有展開任何進攻,眼瞧著王金山被逼到了彈盡糧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