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朝著對面的寧焱狂衝而去,勢如奔馬,浩蕩狂野,每次蹬踏都會帶起一股濃鬱的煙塵,將聚氣巔峰的恐怖身體素質展現得淋漓盡致。 “區區一個才晉升的聚氣,也想與我相提並論,開什麽玩笑?就算我丟了一條胳膊,那也不是——”
“噗嗤!”
朱武踉蹌著停住腳步。
看著沒入胸口的細小弩箭,他臉上滿是愕然與難以置信。
朱武緩緩抬頭看向對面的寧焱,前所未有的荒唐與憤怒充盈他的心中:
“不是說好要交手的嗎?”
寧焱摸了摸下巴:
“我仔細想了想,覺得你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畢竟你跨入聚氣巔峰那麽長時間,跟陳宏遠打過好幾次都能成功逃掉,顯然是有兩把刷子。
如果正面跟你戰鬥,輸了自不必提,就算我贏了,說不定也沒有什麽好結果。
這裡可是戰場啊,那麽多敵人都在外面,我怎麽敢耗盡所有力量?萬一別人過來撿漏,隨便把我乾掉,那未免也太讓人鬱悶了。
所以我左思右想,決定還是用更加簡單的方式結束我們之間的鬥爭比較好。
你看像現在這樣不就挺簡單的嗎?”
“你……卑鄙!”
“瞧您說的,這也沒規定不準使用暗器啊,小孩子都知道戰鬥當中應該無所不用其極,為什麽你身為山匪當家竟還如此天真?”
“我……我……”
朱武喉中腥甜,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他腳步踉蹌著往後退去,搖搖晃晃隨時都會倒下。
寧焱見狀連忙關心問道:
“你還有什麽遺言要交代嗎?比如說你的功法秘籍都放在什麽地方,有沒有租下什麽小院藏著金銀財寶?放心,你跟我講,我一定不會讓它們被你的孽子孽女找到的。”
朱武臉色鐵青,猛的噴出口血,轟然倒在了地上。
寧焱看著朱武的屍體,搖頭一陣歎息。
明明都給過他機會了,結果還是沒來得及交代清楚遺言,直接就嘎了。
也罷,自己動手吧。
寧焱連忙蹲下,在朱武身上摸了一圈,結果除了一點金葉子和藥散外,什麽都沒有,連本秘籍都沒找到
他撇了撇嘴,正想著要不要再找個聚氣巔峰,用他的手弩來公平對決,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怒吼:
“陳實,你怎敢背叛陳家?!”
就見腰間插著把匕首的陳孟南,含恨一掌打出,結果卻被那灰衣老人輕易接下,甚至反手一掌把他給劈飛出去。
躲在灰衣老人身後的陳實,此刻再無當日與孟坤對拳時的自信傲然,一張臉上反而寫滿了怨怒與憤恨:
“背叛陳家?陳家給過我什麽?我自問向來對家族忠心耿耿,所有安排的任務我全都老老實實去做,可家族又是如何對待我的?
只不過因為打聽了《虛無吞天訣》,就被罰去關了五天禁閉,還說什麽這是邪功不能練,連打聽都不能打聽。
既然這是邪功,為什麽周家那位暴氣能夠一力壓著兩位老祖打?他明明是晉升最晚實力最弱的一個,就因為修行了《虛無吞天訣》,如今連兩位老祖聯手都壓不住他!
現在好了,我已經不需要你們的憐憫了,周家同樣有著這部功法,你們不讓我學,那我就從別處去學。
這一刀,就算我對周家的投名狀,從此以後我與陳家恩斷義絕!”
陳孟南捂著鮮血濕透的腰腹,神色慘然:
“兩位老祖明明功法在手,卻沒有去練,你怎麽會覺得功法沒問題?陳實,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話音未落,陳孟南再也支撐不住,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孟南!”
見到向來視為兄弟的陳孟南當場死去,陳宏遠目眥欲裂,痛苦到了極點。
“殺了這個叛徒!我一定要殺了他!”
陳宏遠狂吼著衝出,周勝才連忙進行阻攔。
四周其他的陳家人這時也都同仇敵愾,一時間紛紛爆發,哪怕拚著身受重傷,也要脫離戰場,將陳實當場斬下。
陳實見到這一幕,臉色微微發白,不由自主的往後躲去。 灰衣老者卻是揉了揉手腕,冷笑著說道:
“來的好!我正愁殺的不夠多!”
這時,寧焱也跟著動起手來。
不過他並沒有去圍殺陳實,而是趁機襲殺那些原本忙於戰鬥對他不甚了解的周家武者。
“嘎吱!”
寧焱剛剛捏斷了一名聚氣的脖子,隨手把屍體扔掉,正準備查找下一個目標,附近忽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
“老匹夫給我死來!!!”
眾人的耳朵一陣嗡鳴,緊跟著紛紛臉色大變。
這聲音,難道說暴氣之戰已經出結果了?!
眾人一眨不眨的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整個戰場仿佛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一時悄寂無聲。
很快,一個身穿紅衣的彪壯大漢,緩緩從街角走出。
看到這名大漢,周勝才和周家陣營的武者們不由得大喜過望。
“贏了!”
“我們贏了!”
周勝才攥緊拳頭,奮力嘶吼,脖子上青筋畢露。
哪怕身負重傷也無法遮掩他臉上的狂喜。
反觀另一邊的陳家人,臉色盡皆變得無比慘白。
陳宏遠嘴唇顫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些應邀來的武者們,更是做好了隨時開溜的打算。
而就在這時。
“噗”的一聲輕響。
原本正往這邊走來的周剛,忽而一個踉蹌,雙腿跪在了地上。
他脖子上的腦袋如若承受不住般,猛地墜落下來,骨碌骨碌的往前滾去。
沾滿滿草屑和灰塵的臉龐,直愣愣的仰視天空,皮膚底下漸漸有無數的青灰脈絡顯現,隨即“砰”的一聲,竟是當場炸碎開來。
看到這詭異的一幕,現場眾人一時間差點沒能反應過來。
而就在下一秒。
一道渾身染血的蒼老身影,抱著一具屍體,腳步蹣跚的從街角後走出。
他找了一塊乾淨的空地,將屍體放下,背靠著院牆。
將那軟軟垂落的雙手,交疊著放回到腿上。
將凌亂不堪的衣襟,稍作整理,變得如往日那般整齊。
看著這張陪伴了自己六十五年的熟悉面龐,他的眼中湧現了一抹極為深切的哀傷。
陳乾深深吸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
打眼掃過場上的無數人,他喃喃說道:
“我要屠光整個周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