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陸乘風長發亂舞,烈火燎原槍翻騰如龍,整個人仿佛一團烈火,在大軍之中橫衝直撞,殺的人仰馬翻。 噗嗤!噗嗤!噗嗤!
當他挺槍刺死了前方數人後,卻發現前方豁然開朗,只有鐵盾組成的銅牆鐵壁,和縫隙中擇人而噬的寒芒。
陸乘風壓低了身子,坐下的白馬在劇烈的喘息,口鼻之中噴出了白霧,他手中的鐵槍上全是血跡,槍杆上還粘著碎肉。
在面對這些士兵時,他與那些半步天人境的高手幾乎沒有任何差別,境界,掌控,殺人技藝,都已經完全足夠。
只有在面對一流高手、頂尖高手時,才會體現出不同。
再加上烈火燎原槍和八荒吞海訣原本就是戰場殺伐之術,最不懼久戰和群戰,因此一路衝殺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根本沒有碰到什麽像樣的阻攔。
眼看前方鐵盾成牆,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感受著狂風從臉上吹拂,長發亂舞,他猛然一催戰馬,速度不減反增。
三丈、兩丈……一丈!
隨著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那鐵盾的縫隙之中,猛然有長槍突刺而出,如同猙獰的毒蛇,要將面前之人徹底攪碎。
陸乘風手中的長槍猛然揮出,其上繚繞的烈火真罡呼嘯,砰的一聲狠狠的砸在了那鐵盾之上。
轟!轟!轟!
簡直像是開山裂地一般,巨大的轟鳴聲接連炸響,在前方的鐵盾連人一起被砸的飛了起來。
陸乘風手中的鐵槍簡直如同巨錘一般,其中所蘊含的力量大的匪夷所思,鐵盾後的士兵幾乎被活活砸成肉泥。
然而在第一層鐵盾之後,還有第二層。第三層,第四層……密密麻麻,不見盡頭。
陸乘風將鐵盾擊飛,鐵盾後的士兵直接撞上了身後的盾牌,成為了一灘血泥。
噗嗤!噗嗤!噗嗤!
他瘋狂衝殺,連破三層盾牆,至於藏在鐵盾後的長槍兵,更是連他的汗毛都摸不到,就在兵器碰撞之時被傳導而來的巨力直接打得五髒六腑碎裂。
可是陸乘風的衝撞之勢也不可避免地減緩了下來,在一重又一重的盾牆阻攔下,戰馬再難以像之前一樣狂突猛進。
陸乘風見狀,立刻調轉馬頭,長槍衝殺,屍體一具具拋飛,而後朝著河畔奔襲。
鏗!鏗!鏗!
長槍縱橫,烈火燎原,陸乘風已經將這門絕世武學催動到了自己如今能夠抵達的巔峰,槍鋒所指,無物不破,無堅不摧!
那些在戰場之上可怕的精銳騎兵,在他面前卻像是割草一般倒下。
陸乘風一口氣重新殺回河畔,身上、頭上、槍上全部都是血,就連身下的白馬都血跡斑斑。
他左手拉動韁繩,右手長槍托地,調轉馬頭,獨對大軍。
不得不說,李孝天帶來的這些確實是百戰精兵,被如此衝擊和殺戮,依舊進退有度,反應迅速,絲毫沒有潰散之勢。
尤其是那些刀盾兵,給陸乘風帶來了巨大的麻煩,讓其無法一口氣殺到李孝天面前,只能暫時退卻。
空中刮起了一陣風,讓炎熱而躁動的空氣多了一絲涼意,三川河水奔騰不息,與那連綿不絕的鼓聲呼應。
李孝天並沒有繼續派騎兵追擊,而是重新排兵布陣,並且抽調軍中高手。
面對陸乘風這種能夠在大軍之中縱橫來去的一流高手,尋常騎兵並無太大的優勢,反而是那些組成戰陣的刀盾兵更加有用。
但如此一來,陸乘風想打就打,想走就走,那些盾陣卻並不能夠及時跟上。
李孝天之所以能夠成為一郡都統,成為中州九郡之一的封疆大吏,所依仗的自然不僅僅是自己的武功。
此人頗通武略,此時立刻下令,重整旗鼓,調整戰陣。
陸乘風抬眼望去,就見眼前密密麻麻全都是騎兵,所有的刀盾兵全都被擋在了後方,什麽也看不清了。
李孝天此時哈哈大笑:“趙天佑,我知道你想殺我,以報你趙家血海深仇,如今我就在此處等你,你可敢來?”
“原本你單槍匹馬闖我大軍,我還道你真的有萬軍叢中取大將首級的本事,如今看來卻也不過是虛張聲勢,嘩眾取寵。”
“一擊不中,便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逃走,當真令人恥笑。”
“來人啊,給我聽著,只要趙天佑敢踏上浮橋逃竄,就立刻把那個女人給我殺了。”
他一邊開口說話,一邊卻在迅速的抽調軍中精銳,全部匯聚在一起,而後簇擁在他周圍。
陸乘風調息片刻,剛才那一陣衝殺,雖然時間並不長,但對於體力、精力、心力和真氣的消耗卻很大。
在戰場之上七進七出,遠遠沒有尋常人想象的那般簡單。
如果僅僅是普通的軍隊也就罷了,面對李孝天抽調軍中高手所組成的精銳,就會更加艱難。
不過,從始至終,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逃走!
長槍拖地,戰馬嘶鳴,略一調整之後,他再次催動座下戰馬開始緩緩衝鋒。
衝!衝!衝!
戰馬的速度越來越快,耳畔的風越來越烈,長發飛舞,鐵槍橫空。
然而就在他即將和面前那些騎兵碰撞的一瞬間,對方卻立刻分開,根本不和他碰撞,反而留出了一條通道任由他前衝。
陸乘風不管不顧,隻認準了李孝雲所在的位置,拍馬疾馳。
他戰馬狂衝之處,前方的騎兵全部散開,而後在他的身後集結,將其退路封鎖。
陸乘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深入敵軍。
“哈哈哈,趙天佑你中吾計矣!” 前方忽然傳來了李孝天的大笑聲,只見最後一批騎兵散開,前方全是刀盾兵組成的銅牆鐵壁。
陸乘風略一掃視周圍,只見左右兩側騎兵退開,也全部都布下了盾牆。
原來對方竟然以騎兵作為遮掩,以刀盾兵布下了口袋陣,就等著他衝進來,鑽進口袋裡。
陸乘風不用想都知道,此時身後的口袋必然已經合攏,四面八方都是盾牆。
“聽我軍令,四方齊進,給我將他活活碾死。”
李孝天大笑後,猛然咆哮一聲,聲震全場,在四面八方回蕩,而後那四方盾牆就開始推進,壓縮陸乘風能夠騰挪的范圍。
陸乘風騎在馬上,入目所及到處都是鐵盾,那盾牌之後,則藏著長刀和鐵矛。
哐!哐!哐!
鐵盾推進,大軍齊喝,在陸乘風四面八方形成了密不透風的天羅地網。
陸乘風環視四周,不得不承認,自己小看了李孝雲,小覷看了天下英豪,自以為消化了半步天人饋贈,就可以縱橫無敵。
可如今看來,李孝雲能夠坐鎮一郡,執掌大軍,著實有過人之處。
隻憑著臨機決斷,軍陣掌控,就可見其並非是浪得虛名之人。
陷入到大軍之中,被銅牆鐵壁,刀槍劍戟環繞,縱然是鐵打的身子,也要被千刀萬剮。
陸乘風忽然摸了摸座下白馬的頭顱,“白馬啊白馬,是我對不住你,今日一戰結束,我當在河畔為你立碑,以祭奠你!”
白馬雖然聽不懂人言,但卻通人性,此時也不停的嘶鳴,不斷的刨動馬蹄。
陸乘風深吸一口氣,而後猛然用雙腿一夾,甩動韁繩,手中鐵槍抬起,聲如雷霆,響徹四方。
“擋我者死!殺!”
轟!轟!轟!
他距離前方的鐵盾本就沒有多遠,戰馬剛剛跑起來,雙方就已經短兵相接。
陸乘風鐵槍突刺,硬生生的將那盾牌打得飛起,在銅牆鐵壁之中撕裂出一道豁口。
噗嗤!噗嗤!噗嗤!
然而四面八方的人太多了,他座下的戰馬卻難以幸免。
長矛突刺,鋼刀劈砍,僅僅是一瞬間,這匹白馬就被砍得渾身鮮血淋漓,在嘶鳴哀嚎聲中轟然倒地。
嗡!
陸乘風左手之中仿佛出現了一道赤色霞光,鋒利無匹的劍氣在神兵的摧動之下斬出六丈,仿佛一條匹練,又像是一頭蛟龍。
所有擋在他身前的鐵盾和士兵在這一劍之下直接被齊刷刷地斬裂。
陸乘風左手持劍,右手提槍,長槍突刺,左右橫掃,劍光鋒利,縱橫披靡。
前方沒有路,他就硬殺出一條路!
鐵盾裂開,屍橫遍野。
死的人太多,後方又全部都是一重又一重的人牆。
陸乘風便踩著屍體前進。
殺!殺!殺!
他徹底殺紅了眼,二十五重的赤龍真意,讓其能夠完整的發揮得自李冠的二十四重通幽劍訣,六丈劍氣縱橫,血肉飛濺。
尤其是在神兵加持之下,劍氣威能更甚,更加鋒利,無論是刀槍劍戟,還是鐵盾肉軀,全部都被劍氣斬碎。
而他手中的鐵槍,則宛若一頭蛟龍,上下翻飛,硬生生從人牆之中殺出一條通道。
李孝雲臉色變得無比難看,他這一次出行自然不可能帶那麽多的刀盾兵,除卻三千騎兵之外,剩下五千都是輔兵。
此時只是勉強湊出了八百盾兵,在布下口袋陣後,分散四方,擋在身前的就只剩下了兩百盾兵。
陸乘風忽然爆發,摧枯拉朽的衝殺,竟然眼看著就要從口袋陣中衝出。
好在他提前就做了準備,原本是要防止敵人逃竄,以精兵追擊,此時卻不得不正面交戰。
“所有人聽令,隨我一起衝鋒!”
李孝雲怒喝一聲,他已經看得出來,有些人已經被陸乘風可怕的屠戮手段給嚇到了,就算是百戰精兵,也不是完全不怕死。
當戰損到一定的地步,又或者敵人強大到難以戰勝,這些士兵也會潰散。
他知道不能再拖,怒吼一聲,召集親兵護衛在左右,又以方才抽調的軍中精銳為先鋒,朝著陸乘風衝殺過去。
“給我殺,斬趙天佑者,賞白銀萬兩,連升三級,賜絕學,蔭子孫。”
“後退者,以逃兵論處,殺無赦,誅九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