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章離去之後,陸乘風依舊坐在茶樓裡許久,默默的想著許多事情。 如今門中並不太平,趙長真的死背後又牽連了許多的隱秘,就連如今拜的這位師父也八成是別有用心。
在別人看來他這位忽然崛起的門中天才可謂是一鳴驚人,又得長老親自收徒,日後必然前程遠大。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如今所處的局面是何等的險惡。
“這是最好的機會,只有娶了那女人,才有在風波和亂局中翻盤的底氣。”
陸乘風默默的將杯中茶一飲而盡,把茶錢放在桌子上,轉身拂袖而去。
等到了碧霄峰山腳下,他就看到一位身著黑甲,背負長劍的鬥殺堂弟子正快步奔來,你看到他之後眼眸頓時一亮。
“對面可是玉仙峰門下弟子陸乘風?”
陸乘風停下身來,神色肅然:“不錯,弟子正是。”
“陸乘風聽令。”那身著黑甲的鬥殺堂弟子取出一枚銘刻著鬥殺二字的鐵令,高聲喝道:“即日起你歸鬥殺堂調遣,參與清剿獸潮,無令不得擅離宗門,若有違者,斬!”
陸乘風心頭一凜,忙道:“陸乘風接令。”
話落,只見那位鬥殺堂弟子將鐵令送入他的手中,“陸師弟,明日一早,你到**沼澤入口處的斷龍石與我匯合,我還要向其他人傳達鬥殺令,告辭!”
說罷,這位身形如電,很快就消失在遠處。
陸乘風摸著手中冰涼的鐵令,頓時感覺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獸潮之事,他只是在五年前經歷過一遭。
不過那時候他還小,武功也低微,所以沒有被宗門調遣,但趙長真那一次參與獸潮的清剿,卻受了很嚴重的傷,一直休養了大半年才算是恢復。
對於一位內功有成外峰長老來說,修養大半年才能夠恢復,傷勢之重,可想而知。
他收起鐵令,轉身往山上走去,自己身為宗門真傳,這一遭是逃不過的,不可能隻享受宗門的種種福利,而不承擔義務。
“李墨和蘇婉晴他們恐怕也會被宗門調遣,就算不是直面獸潮,也會有其他的任務。”
“回去問問他們,看能不能有所照應。”
陸乘風想到這裡,便有些急切,連忙運轉輕功往回趕。
然而等到自家院子門口,就看到羅素衣站在院門外,面色焦急的朝遠處眺望,等看到他之後連忙便撲了過來。
“夫君,出事了……”
陸乘風看她白皙的俏臉上滿是焦急,心下便是一沉,但眼看她無事,便還能夠安下心來,溫聲說道:“莫急,有什麽事你慢慢說來,我已經回來了,有我在。”
羅素衣雙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袖:“婉晴她被自己的族人帶走了。”
陸乘風愣了愣,忽然想起自己在下山之時見過的那一行人,這才了然,想來那些人應該是蘇家的人,怪不得穿著打扮與門中弟子完全不同。
他轉念一想,門中此時爆發獸潮,蘇婉晴這時候回到族中也是好事,畢竟在這種時候,死人是難免的事情,就算是他也無力顧及。
羅素衣看到他這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心頭一時百感交集,和蘇婉晴所商量的事情,她還沒有來得及和陸乘風提起。
這男人根本就不知道蘇婉晴對她的心思,更不知道自己已經和蘇婉晴約好,要讓陸乘風納她做妾。
雖蘇婉晴沒有明言答應,可那態度分明是已經默許了。 如此陰差陽錯,當真是令人無奈。
尤其蘇婉晴回到族中之後,就要被安排聯姻,到時候不知道該有多麽的傷心欲絕。
想起蘇婉晴離去之時,無數次回頭眺望的模樣,她也覺得心中酸澀。
想到這裡忙從懷中取出了一方青緞繡鴛鴦的手帕,“夫君,這是婉晴離去之前留下的。”
陸乘風有些莫名其妙的接過手帕,不解的問道:“這是?”
羅素衣這才將之前和蘇婉晴所約定的全部都一一道來,“婉晴她無力抗拒家族之命,她只是族中庶女,母親地位卑賤,若是抗命必然會牽連母親,因此只能離開。”
“不過她離去之前私下裡讓我把這方手帕交給你,讓我轉告你。”
“君若不棄,願守清白身,縱為妾室,無怨無悔,贈此鴛鴦帕,一諾定終身。”
陸乘風聞言整個人完全愣住了,他哪裡能想到這私下裡還有這種事情,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苦笑的說道:“你啊,怎得自己去做這種事情?”
“人家向來是大婦好妒,你卻主動張羅著要給我納妾,難道就不覺難過嗎?”
羅素衣見他第一時間問的竟是自己,心裡頓時甜滋滋的,哪怕擔憂蘇婉晴可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夫君,我的身子我最清楚,我是個殘缺的人,這輩子無法給你生兒育女,不能為人母,這是我最大的遺憾。”
“你娶我為妻,對我情真意切,我也不能自私的隻為自己考慮,人說七出之中,有一則就是無後,按理說像我這等人是不配給你做正妻的。”
“只是我終歸是舍不得把你讓給他人,所以才起了心思,想要讓婉晴這大家閨秀嫁給你為妾。”
“咱們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知道她的為人和性子,相處起來也不會有矛盾,日後讓他為你生幾個兒女,豈不是兩全其美?”
陸乘風歎息一聲,輕輕的把她抱在懷裡,“我陸乘風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至於婉晴,我們怕是有緣無份了。”
羅素衣頓時有些驚詫的仰頭問道:“夫君這是何意?難道你真的不要婉晴了嗎?要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他人?”
陸乘風苦笑道:“非我不為,實不能也,你有所不知,門中爆發獸潮,剛才在山下我已經接到了鬥殺令,著我隨鬥殺堂清剿獸潮,即日起不得離山。”
羅素衣聽到鬥殺堂就忍不住身子顫了顫,雲蒼劍派坐鎮北地,劍壓青州,可並非是沒有敵人,而門中負責處理敵人的就是鬥殺堂。
在北地鬥殺堂的威名足以令小兒止啼,他們向來以手段血腥,殺伐果斷而聞名天下,所過之處令人聞風喪膽。
就連門中弟子,也沒有幾個不怕的。
“如此,還真是造化弄人!”羅素衣也忍不住歎息,眸光黯淡了下去,鬥殺堂之令,門中弟子無人敢違背,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陸乘風擁著她道:“只能等到獸潮結束之後再說了,無論如何我會去見她一面,無論結果如何,總要做個了結,也算是不負相識一場。”
“嗯!”羅素衣默默的點頭,可雙手卻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有些害怕的說道:“夫君,我好擔心你。”
陸乘風默然,又忽然想起了自己打算納妾的事情,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