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風每一次走入這座宮殿之中都會為其而驚歎。
琉璃為瓦,玉鋪地,奇木成梁,飛簷畫壁,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細節都巧奪天工,凝聚了無數匠人的心血和技藝。
到了後來他每一次踏入這軟玉鋪成的地板,都會用勁力將鞋底的所有淤泥塵土全部都震落,唯恐弄髒了地面。
畢竟自家師父在這座宮殿時,可是經常赤著那雙白皙的玉足行走,若是沾染了汙垢,豈不是褻瀆天人。
自從上一次慘烈的廝殺結束後,陸乘風就對這自家美人兒師父多了幾分敬意和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
腦海中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殿中雲床前,出乎意料的是,祝玉仙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躺在雲床上,而是站在窗口眺望。
“師父。”陸乘風叫了一聲,站在了她的身後。
祝玉仙很少穿白色,今日卻極為罕見地穿了一身白色勁裝,腰間纏著玉帶,身子外披了一件黑色大氅,做男子打扮。
這樣的她少了幾分女性的柔美和韻味,反而多了幾分英氣。
陸乘風有些遺憾不能夠看到那曼妙的身體曲線,就連那白皙修長的脖頸也被擋住了大半。
正有些貪婪的注視著自家師父的背影,就聽祝玉仙頭也不回的說道:“你那雙招子再給我來回亂看,我替你給挖出來。”
陸乘風連忙乾咳了兩聲,轉移話題:“師父,你這是看什麽呢?”
祝玉仙冷笑一聲,“你這俗物只知道看漂亮女人,哪裡知道天地自然的美妙。”
陸乘風厚著臉皮笑嘻嘻的說道:“師父是當世無雙的絕色美人,這等仙姿舉世難尋,弟子也難免被傾倒,多看兩眼也是尋常。”
祝玉仙緩緩轉過身來,那如瀑的青絲被金冠束起,內裡白色的勁裝將胸口和腰肢的身體曲線完美的勾勒出來。
從背後看時有著大氅擋著,此時正面去看,陸乘風隻覺得心臟砰砰砰的跳動,這般打扮的師父,更多了幾分不同於往日的風情,讓人胸口仿佛有火燒一般。
“我今日尋你來,是有事與你商量。”
陸乘風一聽到商量這兩個字,所有的旖旎心思就全部消散一空,整個人瞬間恢復了冷靜。
“商量……師父說笑了,您是師父,有什麽吩咐,盡管說便是。”
話雖然如此說,但他心裡卻有了預感,祝玉仙過去從不會和他商量什麽,今日既然如此說,那必是和周通有關。
“算你還有幾分尊師重道的心思。”祝玉仙也不廢話,乾脆利落的說道:“今日早間周通已經醒了過來,沒有了性命之危。”
“我知道你二人之間有著恩怨糾葛,關乎趙長真之死,可以說是仇怨頗深。”
“只是他雖然愚魯蠢笨,又被奸人所蒙蔽,可到底叫了我這麽些年師父,總算有幾分情意。”
“當初李聽風讓他在我的茶水中下毒,以無色無味的七步勾魂散來提前暗算我,他最終還是沒有下手。”
“而是明知不是我的對手,卻依舊傻乎乎的以一己之力來阻我,擺明了想要送死。”
祝玉仙提起周通,語氣頗有些氣惱,冷聲說道:“我已經決意,將他逐出師門,自謀出路,日後是死是活,也與我再無關聯。”
“你們二人畢竟又過一段同門之情,我不願看到你二人兵刃相向,拚個你死我活。” “所以才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想讓你留他一命,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便是。”
“就算是讓他到趙長真目前磕頭謝罪也未嘗不可,他如果不願意,那我就親自打斷他的腿,壓到趙長真的墓前,你意下如何?”
陸乘風隻輕輕說了句,“此事,弟子絕不答應。”
祝玉仙皺起眉來,“為何?趙長真此人作惡多端,若論宗門法度,早就該死,若非如此,周通當日也不會對他痛下殺手。”
“只要留他一條性命,無論你有什麽條件,我都可以代為答應。”
陸乘風語氣有些生硬的說道:“宗門殺他,那是他罪有應得,我無話可說。”
“可死在周通手中,那就是殺師之仇。”
“趙長真縱然是罪大惡極,可對我卻是極好,善我者為善,惡我者為惡,我不管那些是非。”
“他殺了我師父,我必要殺他。”
“況且,七日前我曾有兩次機會取他性命,卻全部都放棄了,更是不顧性命救了他一次。”
陸乘風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著對面祝玉仙的眼眸,“我陸乘風不欠他,待他傷好之後,必有生死一戰,不死不休。”
祝玉仙半晌無語,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寬松的大氅擺動,“既然如此,那你就滾吧。”
“兩個不省心的東西,都一塊死了才好,趕緊給我走。”
陸乘風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祝玉仙看他這般果決,就更是氣惱,等陸乘風走到大殿門口,又忍不住張口問道:“就非要這樣嗎?饒他一命又能如何?”
陸乘風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說道:“既然師父如此堅持,那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便饒他一命。”
祝玉仙眼眸頓時一亮:“你盡管說來,什麽事我都讓他答應,我替你做主了,由不得他。”
陸乘風轉過身來,看著面前宛若女仙臨凡,容顏絕世傾城的女子,“我說的是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和周通無關。”
祝玉仙愣了愣,問道:“何事?”
陸乘風死死的盯著她,一字一頓的說道:“只要師父願嫁於我為妻,我便饒他一命。”
轟!
話未說完,陸乘風就感覺到前方有一片黑影壓了過來,額頭上一陣劇痛,身體被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
祝玉仙踏步而來,俏臉上滿是寒霜,“你好大的狗膽,竟然敢在我面前說這種話,你當我是羅素衣那種好欺負的女人嗎?”
“怎麽?娶了師娘還不夠,還想要娶師父?”
她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陸乘風,雙手摩擦著,捏起了拳頭,“再讓我聽到這大不敬的話,我把你打的讓羅素衣認不出來。”
陸乘風隻覺額頭上生疼,知道必然是被打腫了,卻梗著脖子說道:“那弟子就無話可說了,既如此,弟子告辭。”
他從地面上爬了起來,轉身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