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風本就煉成三重劍意,自從開始煉化趙家老祖的饋贈,雖然只有短短兩次,整個人的眼界和對武道的認知卻在潛移默化中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攜風雷之勢而來的一掌,在他眼中卻盡是破綻,說白了不過是以真氣攪動罡風,在劇烈的摩擦之中產生雷霆電光。
他一眼就看出這門功法最核心的地方就在於對真氣的掌控,將真氣掌控的越發精細入微,沿著特殊的規律和頻率震動,就能夠一掌打出,風雲激蕩,雷電相隨。
但李忠順年老體衰,心靈意志更是已經消磨的和凡夫俗子一般,這一掌速度太慢,真氣太散,簡直不堪一擊。
陸乘風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真氣加持之下,根本沒有用任何的招式,僅僅隻佔了一個快字。
雖是後發,卻迅如雷霆,對方的風雲霹靂掌隻施展了一半,他的巴掌就已經打在了這老東西的臉上。
啪的一聲巨響!
李忠順半邊面頰瞬間紅腫,一個趔趄摔倒在地面上,半晌爬不起來。
“老不死的東西,你不服氣?”
陸乘風也不著急進花轎了,走到李忠順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老子今日要把這個女人帶走,你服不服?”
李忠順隻覺得怒火直衝天靈蓋,幾乎要喪失理智,“該死,該死,你竟然敢打我,我要讓你死,我要讓你死!”
此時整個忠順堂已經亂成了一團,有機靈的撒腿就往外面跑,有的跑去通知李家祖宅,有的去了巡天司。
陸乘風卻根本沒有阻攔,任由那些人離開,他一腳踩在李忠順的臉上,語氣囂張的說道:“你再說一句試試,老子這就踩爆你的腦袋。”
“都給我住手!”就在這時,巡天司的人終於趕來了。
李家的人一直在關注著陸乘風他們一行人的動向,在察覺到他們衝入忠順堂後,立刻就聯絡了巡天司。
一位巡天司校尉帶著二十多名力士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等到衝進大門之後,他們徑直往陸乘風走來。
“你是什麽人?竟然敢在中都放肆,立刻束手就擒,隨我往巡天司走一遭,若是膽敢反抗,整個中州都將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那巡天司校尉身穿鐵甲,腰挎鋼刀,直奔陸乘風而來,義正言辭的呵斥道。
“老子等的就是你們巡天司,可惜隻來了一個嘍囉。”陸乘風踩著李忠順的腦袋,有些不爽的說道:“憑你還不配知道我的身份,去叫你上司過來。”
“放肆!”校尉臉立刻就沉了下來,“我中都容不得外人放肆,我再說最後一遍,立刻束手就擒,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你廢話是真多啊!”陸乘風根本懶得和這小嘍囉廢話,身形一閃,宛若魅影一般,在刹那間到了對方身旁。
“不好!”校尉心頭警鈴大作,立刻就要去抽刀,可他的手還沒有放在刀柄上,就直接被一巴掌狠狠的打翻在地。
“好大的膽子,簡直反了天了,這年頭竟然還有人敢對巡天司的人動手?”剩下那些巡天司的力士見狀,不僅沒有絲毫恐懼,反而無比憤怒,咣當咣當全部拔刀出鞘,直接就朝著陸乘風衝了過去。
這些人全部都訓練有素,動手之時刀光連成一片,宛若海浪一般一重接著一重,直接就從四面八方劈了過去。
若是以往面對這麽多人的圍攻,陸乘風必然要展開身法,借助輕功的優勢,以快打慢,又或者直接施展出劍氣,就可以將這些人砍瓜切菜一般的通通斬盡殺絕。
可此時他卻有了完全不同於以往的感受,那些看似一起斬來的刀光,在他眼中變得很緩慢,而且有快有慢,角度也有很多的破綻。
他輕輕伸出了兩根手指,竟然踏入到重重刀光之中,精準的將其刀刃夾住,然後沿著測算好的角度一劃,瞬間讓七八柄鋼刀直接碰撞在一起。
陸乘風的身子往前踏了一步,順勢避開了身後以及兩側的刀光,指尖微微用力,竟然讓那手持鋼刀的力士連人帶刀直接被甩了起來,而後狠狠砸向了身後。
身後那些力士看到這一幕連忙收刀,可是卻被從天而降的人影直接給砸翻了一片,倒在地上成了滾地葫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陸乘風牛刀小試,就發現自己對於戰鬥的把控,與之前相比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有的節奏都能夠被自己精準的掌控,敵人簡直就像是牽線木偶一般,被自己牽著鼻子走。
驗證了自己的收獲後,他就再懶得和這些人糾纏,身影連閃,一個個大耳刮子直接就抽了上去。
啪!啪!啪的聲音響成一片,讓所有還站著的力士全部都倒在了地上,被揍的鼻青臉腫,慘叫哀嚎。
“你,你完了,敢對巡天司的人動手,你死定了。”
“就是,還從來沒有外人敢在中都如此囂張。”
“你有本事別跑……”
那些人被狠狠的揍了一通,依舊是趾高氣昂,嘴裡罵罵咧咧的不停。
陸乘風卻絲毫不在乎,眼看那校尉又從地面上爬了起來,當下一巴掌又抽了過去,打的對方暈頭轉向,撲通一聲倒在地面上。
“一群廢物,也敢在我面前嘰嘰喳喳。”
做完這一切,他才大步走到花轎前,等掀開了簾子,看到花轎中的女子時,卻完全愣住了。
僅僅一年的時間而已,面前的女子卻幾乎已經看不出從前的模樣了,形銷骨瘦,面色蒼白,只是用濃厚的胭脂水粉來塗抹出幾分血色。
陸乘風整個人心都揪在了一起,一股難以形容的愧疚和怒火瞬間湧上了心頭,他低沉著聲音說道,“還記得那根斷了的玉簪嗎?我是特意來接你的。”
他說著從袖囊之中取出簪子,在蘇婉晴眼前晃了一下然後迅速收起,周圍人多眼雜,說的太多,做的太多,會露出破綻。
蘇婉晴原本宛若死水一般的眼眸瞬間明亮了起來,身子微微顫了顫,看著眼前這張陌生的面孔,試探的說道:“是你嗎?”
“嗯,寒蟬!”陸乘風說了這麽一句後,蘇婉晴臉上一下子就流出淚來,她知道真的是那個男人來了。
寒蟬這個名字原本就只有碧霄峰上的寥寥數人知道,雖然眼前的這張臉是如此的陌生,可那眼眸中的憐惜卻騙不了人。
“我,好想你!”
陸乘風身子顫了顫,壓住了所有的情緒,,而後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將這瘦的不成人形的女人抱在懷裡。
她太輕了,幾乎只有五六十斤,陸乘風隻覺得有一股說不出的憋屈和壓抑。
他只顧著忙自己的事情,提升實力,謀劃未來,在雲蒼娶妻納妾,好不逍遙快活,卻沒有想到蘇婉晴會成了這般模樣。
陸乘風牙都要咬碎了,他抱著蘇婉晴,讓女人的臉貼在自己的胸口,而後緩緩走到李忠順身邊。 這老頭子被打的臉頰紅腫,嘴角淌血,看向陸乘風的目光十分凶惡,“你之所以闖入我的府中就是為了這個賤人嗎?”
“你們兩個人都逃不了,你以為中州是什麽地方?巡天司又是什麽地方?”
“你們兩個都要死!”
“我會在你面前親自扒光她衣服,強了她,然後一寸一寸活剮了你。”
噗嗤!
一道劍氣閃過,李忠順蒼老的頭顱瞪大著眼睛直接衝了起來,血液瞬間湧出,灑了一地。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驚呆了,如果說剛才的一切都是小打小鬧,那麽現在敢在中都殺人,而且殺的還是李家的族老,這樣的舉動簡直是喪心病狂。
巡天司絕不會放過凶手!
就連一直在暗中觀察的李家高手都臉色巨變,“俊閻羅,你這真的是不知死活啊,我等給你三分顏面,你還真要蹬鼻子上臉。”
“真以為巡天司不敢殺你嗎?”
他面色冰冷,轉身朝著身後一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說道:“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我李家所能管的了,關乎巡天司的威嚴,還請都統出手。”
此人乃是鎮守中都的八位都統之一的秦古,以天星槍法聞名,已經將天星槍意修煉到了第八重,實力可怕到極點。
秦虎用冰冷的眼光掃了他一眼,“你在這裡攔了我一刻鍾,最後讓外人在我的地面上殺了人。”
“這件事你們李家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秦虎身為中都高層之一,實力強橫,權勢滔天,根本不畏懼李家,原本只是給李家一個面子讓他們自行解決。
可沒有想到事情鬧到這種地步,發生了流血事件,這片區域屬於他秦虎的管轄范圍,讓外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如此囂張,簡直將他的臉給丟盡了。
他話語森冷,李家的那位高手卻根本不敢流露出半點不滿,只是恭恭敬敬的說道:“是,都統大人。”
……
李忠順的頭顱滾落在地面,猩紅的血液灑落一地,在場所有人都被嚇傻了,在中都這地界,太久沒有人敢如此瘋狂了。
陸乘風抱著蘇婉晴緩緩往院子外走去,在場竟然無一人敢攔。
然而等到了大門口時,秦虎已經擋在了前方。
“俊閻羅,中都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他身上並無甲胄,只是一襲黑色的長袍,手中提了一柄點鋼槍,卻有一股威嚴和肅殺的氣息,讓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
“現在,跪下,束手就擒,我饒你不死。”
陸乘風卻恍若未覺一般,依舊抱著蘇婉晴往大門口走去。
被人如此無視,秦虎眼眸一厲,長槍之上有著罡氣流轉,鋒芒吞吐,將地面的青石地板割裂,“俊閻羅,我要殺你,只需三槍。”
陸乘風看著他,冷笑一聲,袖子一抖,露出了一塊令牌,只見其上銘刻著兩個金色的古篆——巡天,在其背面則是一個趙字,還有趙家的族徽,烈火槍。
“這是我和李家的私人恩怨,讓開!”陸乘風語氣很冷。
“趙家的巡天令,只能由其直系血脈和族人使用,你並非趙家之人,這塊令牌還護不住你。”秦虎看到那面令牌之時,臉色有些難看,可沉吟片刻之後,依舊提起了手中的長槍,“現在立刻跪下,否則,殺無赦!”
陸乘風緊了緊懷中的女人,如果不是怕傷到蘇婉晴,他現在就會直接拔劍,一劍砍了這不知死活的東西。
“我娶了錢趙氏為妻,如今和趙天佑重修趙家族譜,重開趙家祖宅,也算趙氏族人,這巡天令我自然可以用。”
“你,速速讓開。”
秦虎卻根本不為所動,“你倒是狠得下心,娶八十歲的老太太為妻,可惜,對我無用。”
“你敢在我的地盤上殺人,若是不處置你,我秦虎還有何顏面行走中都?”
“我再說最後一次,跪下!”
陸乘風猛然抬起頭來,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老子給你臉,你就接著,別給臉不要臉。”
“巡天令你不認,你信不信老子拿出另一枚牌子來?”
他說著大踏步向前,直接把頭顱頂在了對方的槍尖上,“來,有種你把老子捅死!”
“你敢不敢?”
“給臉不要臉,你以為老子在乎這巡天令?”
“這破牌子,是老子給你們的遮羞布和台階,你要是想捅破這層窗戶紙,盡管動手。”
秦虎被氣的臉色鐵青,握著長槍的手青筋爆起,狠狠的咬著牙,瞳孔中滿是殺機。
陸乘風一把將那塊巡天令狠狠朝著他臉上甩了過去。
秦虎抬手去抓,可那令牌卻先是一頓,而後又猛然快了三分,竟然讓他抓了一空,這種勁力運用之巧妙,簡直匪夷所思。
砰的一聲,令牌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臉上,而後哐當一聲墜落在地面上。
秦虎的眼睛瞬間就紅了,怒火衝起,嘶吼道:“真當我不敢殺你?”
“這令牌,你認還是不認?!”
陸乘風卻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全然不管眉心處的鋒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