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田林還在修煉,他的佛魔自在功修行日久,已修煉出了佛魔自在功所說的佛魔二氣。只是這佛魔二氣不但數量稀少,在體內運轉也尚且難以自如。
就當田林修煉的關鍵時刻,門外有破門聲響起。
宅院大門此時被人一劍劈開,由外而內走進一個手持飛劍的老嫗。
老嫗看了一眼正抱著柴禾往廚房走的廚娘,嘶啞著聲音問道:
“姓田的那老賊呢,讓他給我滾出來!”
她一句話出,那廚娘自然害怕的後退兩步,望向了田林所在的正屋。
廚娘雖然沒有明說田林的去處,但她露怯後下意識的舉動,卻也暴露了田林的位置。
老嫗見狀,又提著劍往田林所在的正屋而去,卻被屋裡趕出來的翠兒給攔住了。
翠兒顯然認得這老嫗,她喊了句‘譚婆婆’。
這譚婆婆卻不肯聽她說話,飛劍直接化作流光飛向翠兒。
也在這時,田林屋子的窗欞忽然破口,一道流光同樣從破口處飛出,直刺這譚婆婆的腦袋。
譚婆婆連忙後退,隔空操控著她自家的飛劍回轉‘護駕’。
譚婆婆的出手和田林的出手都是轉瞬間的事兒,也在這轉瞬間,翠兒便在生死間走了一遭。
“譚婆婆?”
屋子裡,田林開門走了出來,臉色有些難看。
他運功到了關鍵處,突然被這譚婆婆攪擾。雖不曾走火入魔,此時也難免氣息不穩。
田林站在翠兒身前,此時他的飛劍還懸停在原地,劍尖卻指向對面的譚婆婆。
田林一面將懸在空中的飛劍取下,一面看著譚婆婆道:
“尊駕是哪家的婆婆,跑來摔我的門殺我的人?”
譚婆婆還沒開口,田林那破掉的大門外就走進兩個女子來。
這兩個女子其中一個已經徐娘半老,卻也有譚婆婆一樣築基初期的修為。
而另外一個女子則是個侍婢,攙扶著那徐娘半老的女子走進了屋裡。
只見那徐娘半老的婦人出現後,譚婆婆就收了劍退到了婦人身旁,就聽那徐娘半老的婦人冷著臉問田林道:
“你把我家靖兒藏哪裡了?”
田林偏頭望向了翠兒,臉色慘白的翠兒顫聲說:“這位是九姨娘,她口中說的靖公子就是七少爺。”
其實不用翠兒解釋,田林如何不知道這面貌酷似七少爺的人就是七少爺的母親?
他從翠兒身上轉過頭,同這婦人抱拳道:“原來是九姨娘駕臨——
只是我有一事不解,這七少爺去了哪裡,九姨娘您這個當娘的不知道,怎麽跑來問我一個外人?”
婦人旁邊的譚婆婆生氣的罵道:
“老匹夫不要裝模作樣了,誰不知道你同我家少爺有仇?
你們這類華花郎,一個人時偷雞摸狗,有了主家也賣主求榮。世人說的白眼狼,講的就是伱們。”
田林不知道這老嫗哪兒來的這麽大的怨氣,他只是嘿嘿笑著不說話,看向了龍丹師和高鶴夫婦。
先前這譚婆婆又是破門,又是要殺人的,動靜鬧得不可謂不大。
高鶴夫婦和龍丹師也不是聾的,怎麽可能不被驚擾?
他三人一進門,恰好就聽到了譚婆婆的話。
高鶴夫婦還好,但龍丹師卻不能假裝聽不到。
他氣的一跺腳,罵道:“咱們這些華花郎,什麽時候成了白眼狼?我們做了童家的供奉是不錯,但什麽時候賣身成奴了?”
譚婆婆扭頭看了龍丹師一眼,她是不認得龍丹師的,以為田林的‘高鄰’也是田林一類的人,聽她立刻冷笑道:
“你這個胖子,明明築基期的修為,氣息卻比凡人還要紊亂。必然是花天酒地,縱欲過度了吧?
今天是我家奶奶出門辦事,識相的你就給我滾出去。”
“譚姨,今天咱們是來找姓田的,不是來惹事的,你不要與其他人鬥嘴。”
貴婦人說完這句,同龍丹師道歉說:“道友千萬不要介懷,方才譚姨實在是擔心我家靖兒的安危,所以說話時失了分寸。”
說完這句,這貴婦人又望向了田林,冷然道:“姓田的,你快說,你把我家靖兒藏哪裡了?”
屋子裡正在養病的玉兒也走了出來,但她身體實在不適,走路都得扶著門框。
田林一面給翠兒使了個眼色,一是讓翠兒去攙扶住玉兒,二來是讓翠兒離開這處‘戰場’。
他怕待會兒真要打起來,翠兒幫不上忙就算了,反而平白丟了性命。
“我真不明白,九姨娘你何以斷定我知道七少爺的去向?一如你那老奴所說,我同七少爺的關系並不好,他又怎麽會把他的行蹤告訴我這個外人?”
“你還抵賴?”
這貴婦人對田林,就不如對龍丹師那樣客氣了。
就見她忽然上前一步,抬手抓向田林的喉嚨。
她速度快,田林的速度卻也不慢。
田林疾步後撤,手中飛劍一瞬間出現在了貴婦人的身前。但怪異的是,婦人的手掌忽然如同渡了一層金粉,帶著金光直接一把抓住了田林的飛劍,輕松將田林的飛劍甩飛。
這一手空手‘拿’白刃的本事讓田林心頭一寒,連忙就是一個龍象神功一拳朝著這婦人砸去。
高空上,一頭幻化的巨像一腳朝著婦人落下。
婦人神態不變,輕飄飄的一掌與田林的手掌相撞。
這一掌,田林背後幻化出的巨像瞬間被打散,而他整個人也撞飛向了身後的石壁。
石壁被田林的後背生生撞垮,落了田林一身的灰。
此時婦人的右手帶著一絲金色的血,那是她先前強抓田林的飛劍所造成的。
而田林此刻嘴角也滲著血,這是被婦人的掌力所傷到的。
兩人心頭都是一驚,田林驚訝婦人的實力,而婦人也驚訝田林肉身的強悍。
他兩個這一交手,倒霉的是整個院子。
院子在田林幻化出巨響後垮塌了一半,而玉兒翠兒幾人,虧得有龍丹師從旁護住,要不然一定被這余波打的重傷難治。
“姓田的,剛過我沒想殺你,所以沒用多大的力。你若還不老實交代,別怪我真的要動手殺人了。”
貴婦人不著急上前,冷冷的看著田林開口道。
田林笑了笑,擦去嘴角的血漬,冷眼看著貴婦人:“九姨娘好大的威風,空口白牙就要我交代——
可田某好端端的,到底要交代什麽?”
這時候大長老的身影忽然出現,就在九姨娘還要動手時,大長老喊道:
“九姨娘且慢動手,如今正是全城勠力同心的時候,豈可自相殘殺?”
他說話間已經到了田林身前,而九姨娘則怒視著大長老:
“我也正要問大長老你,靖兒是為平陽城乃至全天下人的安危,才去沉仙塘除邪祟的。
如今靖兒被奸人所害,你要不要給我一個交代?”
大長老先扭頭看了身後的田林一眼,接著又望了一眼聞聲趕來的一些供奉,這才看向了九姨娘:
“靖兒是平陽城的英雄沒錯,但他的失蹤是否與田供奉有關,卻也猶未可知。”
說完這句,他望向田林:“田供奉,你是幾時上的岸,幾時回的城?”
田林道:“田某是醜時一刻左右上的岸,上岸後就直接回的平陽城。”
田林說完話,本來護著玉兒和翠兒的龍丹師這時候也站出來道:
“此事我可以作證!今天半夜醜時二刻,田供奉還來過我家,替她的婢子問藥。
我這人煉丹成狂,以至於日夜不寐身子發虛。所以田道友過來找我時,我還不曾睡下。”
他說他身子發虛是因為煉丹成狂這句話時,目光有些不忿的看向了那邊的譚婆婆。
但這時候誰管他身子發虛到底是因為煉丹,還是因為縱欲過度?
所有人都看著大長老,只見大長老跟九姨娘道:“田供奉的話不假,我已經問過沉仙塘岸上的人。
他們都說昨夜子時二刻曾看見靖兒孤身一人去了西面的海域,而田供奉醜時一刻卻是從南面回來的。
兩人一南一西,並不曾有過交集。所以靖兒的失蹤,應該不是田供奉所為。”
九姨娘眯著眼,目光看向了田林,似乎要從田林臉上瞧出破綻來。
而田林這時候也皺著眉,不同九姨娘對視,一副思索的樣子喃喃道:
“若我沒記錯,這位七少爺身旁一直都有著個叫侍劍的侍婢。
大長老方才說七少爺孤身一人去了西面,莫非這個叫侍劍的當時沒跟在他身邊?”
田林說完這句,望著九姨娘道:“既然如此,九姨娘你何不找這個侍劍過來問清楚就好。”
九姨娘笑了,她看著田林道:“你不肯承認沒關系,總之我再等七天。若七天后我家靖兒再不出現,那我就再來找你。
到那時候,我可就不會等大長老來救你了。”
她說完話,拂袖轉身就走。
譚婆婆也冷哼一聲,掃了在場所有供奉一眼,昂著頭跟著九姨娘離開了。
田林這時候同大長老抱怨道:
“這位九姨娘明明沒有證據,隻憑我跟七少爺發生過口角,就斷定是我暗害了七少爺。可我的修為,如何是七少爺的對手?”
大長老安慰田林道:“田供奉無需擔心,此事老夫會查個明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