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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回心中的皇爷,虽然面对自己时,偶尔会流露出一丝丝掩不住的霸道,但言行上依旧很是沉稳庄重。
可不知是否是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关系,他说话好似越来越露骨。
不过短短半炷香的功夫,他先是拒绝她提出的忘记昨日之事的要求,之后言语间表示要同她继续同房,劝说她要习惯,如今更是直接让她主动在他面前撩起裙摆!
“我……”面对这样的攻势,荷回如今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蜷起两条腿装听不见,“您说什么呢。”
“没听见?”皇帝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单手将她脸掰过来,逼迫她同自己对视,“那朕就再重复一次。”
话音刚落,荷回便慌忙将手捂在他嘴上,脸颊烧得??,“………………别说。”
皇帝直直注视着她,眼底虽隐约带着一丝笑意,但更多的,是藏不住的侵略和占有欲,看得荷回脸红心跳。
然而更让她浑身发麻的是,她开始察觉到皇帝在亲吻她的手心。
先开始还只是用唇轻轻触碰,后来,她感到有什么东西,像一条温热的蛇,不经意间划过她的手心。
荷回额头突突直跳,猛地将手收了回来。
那是皇帝的舌头。
她不敢看他,只能低声阻止:“您不能这样。”
他从前那样一个正经的人,怎么能,能......
荷回一想到他伸出舌尖舔她的场景,便头皮发麻。
一朝天子,做这样的事,也不怕别人笑话。
“不能怎样?”皇帝眉梢轻挑,虚心请教。
“不能......荷回有些难以启齿,最后干脆心一横,垂下眼道:“不能那么亲我。”
话音落下,耳边便传来皇帝的轻笑,“闺房情趣,往后习惯便好。”
荷回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什么闺房情趣,那是夫妻之间才会说的用词,他浑说什么。
荷回说不过他,反倒容易被他弄得手足无措,只好重振旗鼓赶他出去。
“您真的该走了。”
皇帝也不生气,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药膏,“朕走了,谁帮你涂药?”
“有姚朱她们,用不着??”
“唔。”话音未落,皇帝便打断她的话,拆穿她的谎言,“你不会叫她们碰你,至少。”
他抬手,轻轻抚摸荷回的脸颊,凑到她耳畔,低声道:“......不会叫她们碰你那里。”
荷回的脸腾的一下,红个彻底。
这个男人对自己太了解了。
他清楚她的过分矜持,她的闭塞,她近乎所有的一切,并且明明白白告诉她??
他懂她。
所以,她应该敞开内心,向他打开怀抱,将他迎进门。
荷回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看着他一步步逼近自己,占领原本不属于他的领地。
“......别说了。”她实在受不了他言语间的直白,做起最后的挣扎,“我可以自己来。”
荷回觉得皇帝可太坏了,竟将她逼到在他跟前说出这样话来。
皇帝眼前浮现出她褪了裙摆衣裤,一个人小心翼翼将膏药抹在那里的样子,眸色沉了沉。
“你自己不成,抹不好。”
荷回反驳,“您怎么知道?我昨日就......”
说到一半,立即住了嘴。
天爷,这太荒唐了,她究竟怎么了,竟在这里同皇帝讨论起这种私密事来!
本想赶紧结束这话题,然而皇帝却不打算放过她,弯了弯嘴角,说:“昨日就自己抹?”
荷回简直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想再次堵上他的嘴,却怕又发生方才的事,只能捂着脸,“求您别问了,成吗?“
放过她,赶紧走吧!
皇帝叹口气,将她捂在脸上的手挪开,拉起其中一只攥在手心里。
“傻孩子,那样的事,你自己一个人没人帮忙,哪里能做得来?”
“……..…….我可以。”她还在狡辩。
皇帝明显不同意,“可你今日还是有些痛,不是吗?”
这药膏是他叫人送来的,是皇家专治跌打损伤的秘药,只要在伤处抹了,第二日便能立竿见影,然而瞧她方才起身时那紧蹙的眉头,显然身体还很是不适。
她根本没将药抹好。
荷回面对他的目光,羞得忍不住赶紧逃走。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荷回没了话,只能小声道:“……………明日就好了。”
只是她用药的次数太少而已。
皇帝见她这般自欺欺人的样子,心头忍不住浮现一丝心疼,拉着她的手,大拇指轻轻在她手背上摩挲,语气轻柔。
“荷回,别跟朕置气,你自己做不来。
他的神色太过认真,以至于荷回并未从他眼眸里瞧见丝毫情|欲,她想继续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鬼使神差地问:“不做别的?“
这是她最后的让步。
皇帝闻言,颇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朕又不是禽兽。
她还疼着,即便他再想,也不会不顾及她的伤,强行同她欢好。
荷回也不知相没相信,只静静望着他,但很显然,神色中那股排斥之意已经淡了许多,眉眼间只剩下羞涩。
“……你快些“
这话太暧昧了,知道的是要他抹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
荷回话音落下,已经有些后悔,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眼前这个男人也不会容许她收回。
皇帝眸光闪了闪,握着她的手,在她手心里轻划了下,说好。
昏暗的烛光下,他缓缓起身,将烛台搁在一旁的桌上。
姚朱不知何时进来,端了盆热水搁在架子上。
荷回余光瞥见她身影,心跳如鼓,不知她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话,知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手攥紧床褥。
待她离去,一切声音都消失,荷回才终于在皇帝的目光中缓缓躺了下去。
皇帝在净手。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即便他动作很轻,可在这静谧的夜里,依然是那样清晰,犹如穿云裂石,震彻天地。
噗通噗通,荷回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心口。
明明已经同他有过肌肤之亲,可如今依旧紧张得要不得。
脚步声响起,她察?到皇帝重新走到榻边。
荷回不敢看他,支起两条腿踩在床榻上,颤颤巍巍撩起裙摆,将它卷到腰腹间。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整个动作都是在皇帝的注视之下完成时,手指紧紧攥住印有合|欢纹的马面裙上,指尖发颤。
幸好为了不磨到伤处,她里头只穿了开叉的胫衣,不必再去褪裤子,只需分开膝盖,便能将伤处露出来。
荷回一想到自己要做的动作,便整个人臊得要不行,低声哀求皇帝:“您别看。”
其实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即便现如今他不看,待会儿给她抹药时,也照样会瞧见,虽然明白这一点,但荷回仍旧想能拖一刻是一刻。
皇帝唔‘了一声,竟当真听话地别过头去。
荷回微微松了口气,缓缓将膝盖分开。
“成了?”她听见皇帝问。
“......嗯。”荷回想装死。
皇帝将视线转回,一垂眼,便瞧见一副此生叫他难忘的景象。
烛光下,他的小姑娘静静躺着,双眼紧闭,将身体最脆弱的一部分毫无保留地让他瞧。
香[艳么?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相比这个,她愿意向他展露自己身体的行为,更叫他动容。
即便,这并非她本意。
曾经有人告诉他,当女人的身体对他不排斥时,那就表示她的心也在向他不自觉地靠近。
他并不确定这话是否真实,但他愿意试一试。
荷回听见动静,瞧瞧抬起脑袋去瞧,只见皇帝正用手指挑起一点药膏,在指尖轻揉开来。
他手背隐隐泛着青筋,动作之间,越发显得手指白皙修长。
她只是瞧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当终于察觉到他指尖的温热时,荷回身子下意识一颤。
她听见皇帝问:“疼么?”
荷回不知该怎么回答。
最开始是疼的,是疼痛过后,是一股如水般的温软和酥麻,丝丝缕缕,不断往她身体里钻。
她不回答,只是轻声道:“………………可以了。”
皇帝却道不成,“还要多抹些,有些肿。”
短短三个字,足以让荷回脑袋炸开。
她想立刻结束这一切,却被他紧紧扣住膝盖,说:“听话。”
荷回即刻就动不了了。
一想到皇帝如今在做什么,又究竟瞧见了怎样的情景,她便想抽出腰带将自己吊死。
可惜,帐子里根本没有房梁,她便是想上也找不到地方。
她捂着脸,哑声抱怨:“都怪你………………
他可真是她的活冤家,自从遇见他,她当真是变得越来越不像她,连这般让男人给自己上药的事都做得出来。
皇帝的动作越发放轻,“嗯,你说得对,都怪朕。”
她这般埋怨指责他,原本是极冒犯天威的一件事,可不知怎么的,他却不生气,反而心里觉得无比地熨帖。
“是朕昨日未曾收好力道,伤了你。”
他已经极力地克制,可无奈她太过娇嫩,终究还是留下了伤。
他说话间,呼吸不期然洒落在荷回肌肤上,叫她忍不住蜷缩起脚趾。
等一切结束,她瞧见皇帝抬起的指尖隐隐有光亮出现。
起先还有些不明所以,等意识到那是什么,荷回整个人腾的一下快要烧着,连忙起身放下裙摆,拿枕边汗巾子去擦。
皇帝只是静静注视着她的动作,并不言语,嘴角却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荷回放下他手,背过身去,整个人抱坐,缩成一团。
“我并非有意。”
她不明白自己的身体究竟怎么了,她根本控制不住。
“嗯。”半晌,她终于听见身后的男人开口,话语十分善解人意:“这不是你的错。”
他不说还好,一说荷回更是无地自容,越发将自己缩紧,却被皇帝抬起下巴。
“荷回。”
荷回不敢看他。
皇帝注视着她的眼眸,声音轻柔认真。
“这很正常,你无需为此感到羞耻。”
荷回闻言,愣愣掀起眼帘看他,眸光微闪。
心头似乎被某种东西震了一下,微微发颤。
从来未曾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从小,她便被教导三从四德、男女大防,更羞于面对自己的身体,后来,太后为了叫她知人事派张司籍来教她看春宫图,她也只是教导她要学过之后,往后在床榻间好好服侍宁王,让他舒坦高兴,至于她,却要节制自己的**,无论身体出现
何种反应,都不能沉溺其中。
女人的身体若是太容易产生反应,便被视作淫荡。
可是如今有个人明明白白告诉她,那是极寻常的一件事,她不应该将它看做耻辱。
她应该接受,甚至于??
享受它。
荷回的目光落在皇帝脸上,久久不曾移开。
皇帝被她这样清水一样的目光注视着,喉结微动,捧着她的脸,缓缓凑近。
这回,她没有推开他,亦没有开口叫他离去,只是就那样凝望着他,脸上的神色,迷茫中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
两人的呼吸喷洒在双方脸颊上,越来越热。
就在彼此的唇即将碰上之际,外头忽然响起一声低低的咳嗽。
荷回瞬间惊醒,从皇帝怀中出去。
“何事?”温香软玉忽然消失,皇帝抿了抿唇角,微微侧脸开口。
是王植的声音,“主子,有急报。“
皇帝静默片刻,说:“知道了。”
转头朝荷回道:“一会儿起来用点晚膳,别饿着肚子。”
说罢,又看了她一眼,这才抬脚离去。
荷回听着他脚步声远去,缓缓转过头,却只瞧见他半点残影,须臾,厚重的帘子落下,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她好像,忘记了给他行礼送行。
这在宫中,乃是大不敬之罪。
可是如今,却好像无人在意。
她是因为害羞忘记,而他呢?
是跟她一样不记得了,还是压根不在乎?
他那样事无巨细的一个人,如何也不可能是前者。
他不介意她的失礼,愿意包容她的过失,无论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
他甚至,愿意给她在那种地方上药,天子的手,是用来提朱笔、握御刀、安邦定国的,如今却去为她做那种事。
事实上,从知道他有些喜欢自己之后,她便已经几次三番在他面前做出越矩之举。
她同他生气,拒绝他,在他面前不再自称“民女.......可他从头到尾都未曾表示过不满,反而总是带着一般宠溺的眼神看她,好似她只是个未长大的孩子般。
她不怎么喜欢“宠”这个字眼,可她却能实实在在感受到,皇帝在有意无意将自己渗透到她的身体和精魂之中,用自己的方式宠爱她。
强势却并不急切,步步为营却又不叫人觉得压抑,大多数时候,都是以她的意念为先。
其实,以他的身份,想要将她纳了,不过一句话的事儿,而他却因她的排斥和犹豫,一直在推迟这一进程。
荷回想到这些,一颗心有些发胀,酸涩中带着些许甜蜜。
若她不是早被暗地里指给李元净,又或者,他不是李元净的父亲,那该有多好。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姚朱最终还是从王太医那里寻来了避孕汤,只不过等荷回终于喝上之时,离她和皇帝做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两日。
她不知这时喝下去还有没有效果,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好在在她服药的第二日,她便来了月事,在看到亵裤上那摊发红的血迹时,她心中一颗大石头终于放下。
荷回因为要‘养伤‘,因此在之后的几日里,都留在帐子里未曾出去,其实,是她自己因为经历了那事,还未曾想好要如何面对旁人,因此便借故躲在帐子里。
等她终于从帐中走出来时,这才发现不对劲。
庆嫔不见了。
虽然人人都说她是因生了病,才不得已回宫,但私底下都在传,是她不知怎么得罪了皇帝,这才被厌弃,叫人提前被送回宫去。
有人甚至说,在庆嫔离去的前一夜,皇帝曾去过她帐中,随即便听到庆嫔的哭求声,待皇帝一走,庆嫔便彻底没了声响,翌日便被送回京师。
荷回听那些宫女叽叽喳喳的说话,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日害自己的,是庆嫔。
可她为何要害她?难不成,是她已经知晓了自己同皇帝那见不得人的关系?
一想到这个可能,荷回便再次紧张起来,深怕有人同庆嫔一般发现了什么。
索性观察了好几日,也不曾察觉到可疑之人,提起的心又被稍稍放下。
皇帝事忙,那日之后,不曾再来找她,两人偶然遇见,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几句客套话,除此之外再无交流,仿佛当真只是有些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而只有荷回自己知道,在与皇帝表演彼此生分之时,那日他在自己胸口留下的齿痕还在隐隐作痛。
她太过紧张,以至于不曾注意到李元净望向自己和皇帝的眼神,与平常有些不一样。
“净儿。”安王拍上李元净的肩膀,“瞧什么呢。”
“皇叔。”李元净身子一,瞧见是安王,这才回过神来,松了口气,“没什么,只是闲着无聊,随便看看罢了。”
他撒谎的技术着实有些拙劣,安王看着不免笑了,却也没拆穿他。
“明日圣驾就要回銮,你不好好到处跑着玩儿去,倒在这里混日子,这围场还有什么好看的。”
李元净勉强笑了笑,没吭声。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若是往年,他根本闲不住,非要每日到外头去看看,打街走马,玩儿个尽兴才成,毕竟他出宫的机会着实不多。
可他这几日却并不想出去,总是神色恹恹的。
追其缘由,不过是庆嫔出事后,姚司司总是用尽各种办法逼着他去打听庆嫔被提前送回宫的缘由。
他知道她们两人关系好,可庆嫔一眼就能看出是得罪了父皇才有如此下场,他一个小辈,去打听这些做什么,没得叫父皇知道,惹他厌烦。
原本他就因为没处理好几件朝政,而招致来了父皇的不满。
上个月有言官在朝堂上再次提出立太子一事,父皇罕见地不曾像从前那般说等明年开春再定,而是直接将提出此事的言官晾在了那里,奏章留中不发。
一时间,朝堂上一片哗然,都在猜父皇此举究竟是何意?毕竟大臣的奏章不管同意与否,都要批复下发回来,而留中不发,其中的意味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此事下了朝,掀起的风波也不小,甚至有人传言,父皇瞧他不堪大用,已经不打算立他当太子。
这话虽然只是少数,且并没有多少人信,却还是在他心里扎下了深深的烙印。
父皇他当真要弃了他吗?
不可能,他是父皇唯一的儿子,除了他,他还能立谁?
如此这般安慰自己,可内心深处依旧惴惴不安。
正心神不宁间,姚司司还一个劲儿撺掇他去打听庆嫔的消息,触父皇的眉头,他自然心生不满。
他总感觉,姚司司不再像从前那般善解人意,身上好似藏着什么目的似的。
想散散心,一转眼却碰见皇帝和沈荷回在说话。
虽然周围还有不少人,且他们两人不过彼此寒暄几句,说完便没再搭腔,非但如此,彼此更是连给对方一个眼神都无,瞧起来关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可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就是觉得奇怪。
这正常吗?
答案是正常的,他们瞧起来,就是寻常长辈同晚辈的关系,每一句话一个眼神,都天衣无缝,叫人无可指摘。
可李元净眼前偏偏就开始浮现出那一日,他的父皇将沈荷回带回来的场景。
两人同乘一骑,彼此挨得那样近,皇帝的手甚至都落在了沈荷回的腰间,而她恍若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半点排斥的意思都没有。
虽然知道事出有因,但如今想起来,他们当时也着实太过亲密。
而如今,他们又太过陌生。
好似那日的那一幕,只是他的错觉,从未发生过似的。
沈荷回他了解,一直是那般谨慎守礼的模样,如此做派不稀奇。
他的父亲,当今圣上,面对他曾经救过的姑娘,寒暄过后,竟连一个眼神都没落到她身上过。
这太正常,反而透出几丝诡异来。
有时候,对有些人来说,越是表面忽视,心中便是越在意。
然而,这终究只不过是他脑海中一瞬间的错觉罢了。
他是这些日子烦心事太多,才会这般胆大包天,竟下意识将自己的父亲同祖母要他娶的姑娘联系起来,觉得他们私下有何不可告人的关系。
李元净抬手,轻轻锤了自己的脑门,对安王道:“明日就该启程,侄儿哪里还能乱跑。”
安王颔首,“说的是。”
转头却又看了看那边,道:“沈姑娘同之前比,好似有些变了样?”
“如何变了?”他最近对沈荷回好似比往日留意许多,他有些怀疑是他身上属于男人的劣根性开始显现,她越是不在意他,他便越想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明明从前她追着她跑时,他半点不在乎她,非但如此,还很是厌恶。
安王想了想,道:“变得更娇媚了些,身上有了妇人的韵味,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已然成亲。”
他蹙眉,凑过来,小心问道:“你告诉皇叔,你们私下有没有…………………”
“自然没有!”李元净耳朵涨得通红,回答得斩钉截铁。
他心里有些不喜欢安王这般说沈荷回,可是目光远远再度落到她身上,却发觉,她好似当真如安王所说的那般,眉眼间忽然添了许多媚态,那是从身体里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味道,好似一枚含苞欲放的花骨朵,被人灌了水,悄无声息地绽放开
来。
他不知道那是否属于妇人的韵味,但他确实能明显感觉到。
沈荷回,她同从前不一样了。
若不是安王特意提醒他,他还不一定会注意到。
安王听见他的回答,笑道:“是吗?”
随即眼底带着玩味,拍了拍李元净的肩膀,“看来是你小子有福气啊。”
李元净总觉得他这话怪怪的,可究竟哪里怪,又一时说不上来,只能岔开话题。
翌日一大早,圣驾便按原路返回京城,一路上,众人显然都比来时要疲惫些许,于是大部分时间,他们都用来在马车上休息,除了到各地行宫,甚少会下来走动。
京城那边还是照旧每日都有加急奏章往皇帝这边送,由于他批奏章忘了时间,好些时候,竟连膳都忘了用。
王植劝了几次都不奏效,无奈,只得冒险,私下悄悄叫人寻上荷回。
荷回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原本听见皇帝寻她不想去,毕竟外头那么多双眼睛,被谁瞧见了都不好,可听闻皇帝已经好几日不曾正常用膳,犹豫了好一会儿后,终究还是在宫人的掩护下,飞快上了皇帝的马车。
当皇帝处理完手头上的一个奏折,刚要拿下一个时,便听见马车上有动静传来,不禁下意识道:“朕不是说过,无诏不得过来打搅朕,出去。”
久不见人回应,抬头,却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明显愣了一下。
“你怎么过来了?”他搁下笔问。
荷回已经有好几日没瞧见他了,见他虽仍旧十分精神,但好看的眉眼下明显生出几分倦怠之意来,掩都掩不住,不禁沉默了下。
他平日里不同她见面的时候,都是在做这些?
荷回连礼也不记得行了,只直直地望着他。
皇帝笑:“怎么这般瞧着朕?几日不见,便不认得了?“
荷回见他还有心情同自己还玩笑,抿了抿唇,正色道:“皇爷为何不按时用膳?”
皇帝手一顿,闻言,不禁莞尔:“荷回是来指责朕的?“
这话可不能随便乱应,弄不好便是犯上的罪过,可荷回不知怎么的,看到他这般不爱惜自己的模样便觉得生气,竟连害怕都顾不得了,点头,“皇爷这般作为,可是明君之举么?”
皇帝见她神色颇为认真,也就收了逗弄的心思,将刚打开的奏章又重新起来,摆在一边,“荷回在关心朕?”
荷回不吭声。
皇帝叹口气,认输。
还是王植了解他,竟将这么个能轻易辖制住他的人请来,叫他不得不暂时将朝政放下。
他朝她伸出手去,“好了,别生气,是朕不好,往后再不如此了,可好?”
荷回知道这人惯常说一套做一套,有些不相信,“当真?”
“你不信朕?”皇帝道:“若是如此,你便一直待在这里监视朕,如何?”
呸,想得美。
荷回别过来脸去,“皇爷的身子是自个儿的,民女可没法儿一辈子监视您,难不成民女不在了,您就不用膳了?“
“说不准。”皇帝见她不理自己,便主动伸手,一把将她拽过来,抱坐在膝上,“怎么又民女民女的叫上了,不说“我”了?”
荷回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惜,反应过来时便推了推他,“您放开我。”
皇帝却抱住她不放,将下巴抵在她发顶,淡淡道:“别动,叫朕好好靠一靠。”
荷回的动作微微一愣。
这是皇帝头一次在她跟前流露出倦意。
原来这个大周朝无所不能的天子,竟也会感到疲累。
这一刻,她的心像是有一阵温热的溪水流过,整个人软得不行。
人说,当妇人的心挂在一个男人身上时,便会不由自主地开始心疼他。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不是在他身上,但她知道,她此刻,确实对他产生了别样的情绪。
明明他比她大那样多,又是那样一种接近神明的身份,可她就是想抱着他,叫他依靠。
她目光落在桌上那对堆积成山的奏章上,垂下眼睛,缓缓将手落在皇帝脊背上。
皇帝注意到她的动作,将她抱得越发紧。
当王植过来端上膳食时,皇帝仍旧维持着原有姿势,不肯松开她,任凭荷回怎么说都没有,最后,她只好臊着脸,将整张脸埋进皇帝胸膛,眼不见心净。
到了用膳时,他才终于放开她,他手一松,荷回便逃也是的从他怀里溜走,坐到角落里离他最远的地方。
皇帝瞧见她这个动作,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见他终于开始用膳,荷回自知任务已经完成,她本想行礼告退,可又怕自己前脚刚走,皇帝后脚又复旧如初,毕竟王植说,他有两次已经劝得皇帝休息用膳,转眼他便又拿起奏章看起来。
于是想了想,终究没有动身。
皇帝用膳很斯文,从头到脚流露出一股风雅之气,叫人看着赏心悦目。
荷回想起来,按照规矩,皇帝用膳,她该站在一旁布菜,便连忙起身走到桌前。
刚要拿起公筷,便被皇帝止住,“不必,坐下同朕一块吃。”
荷回有些犹豫:“皇爷,这不合规矩。”
皇帝闻言,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荷回耳尖微红,别提经常在他跟前忘记行礼这种小事,她连同眼前男人私通这种最不守规矩的事都做出来了,还还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于是只好厚着面皮,坐在皇帝的桌对面。
用膳期间,两人谁都不曾说话,空气中却无端流露出一抹久违的温馨,好似他们当真只是世间最寻常不过的一对夫妻一般。
直到碗碟被收走,荷回才终于打破两人努力维持的平静。
“皇爷,我该走了。”
“好狠心的人。”皇帝控诉她,“这么久没见,就不想朕?“
哪有多久,荷回提醒他,“不过才几天而已。”
“是么?”皇帝道:“可是朕却是度日如年。”
他朝她伸出手,“过来。”
这回,荷回没有拒绝,将手伸了过去。
皇帝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拉她到身边,“叫朕好好看看你。”
荷回的腰肢被他找在臂膀里,好似轻轻一拍就会断。
她想起那日在草原上,他掐着她的腰使劲将她压向他,不叫她逃的画面,一时间心怦怦乱跳。
“身子可好了?”
这话太过意味不明,荷回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觉得说出口之后,事情便会走向她无法预料的方向。
可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头仿佛只有自己倒映的身影,再装不下其他,便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皇帝笑了,夸她,“好姑娘。”
“想不想朕,嗯?想不想?”他又捧着她的脸,哑声问她。
荷回逃脱不掉,被他喷洒的热气给熏得晕晕乎乎,又点了点头,“想的。”
地转天旋,等荷回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压在桌面上,身下,便是皇帝日以继夜批阅的奏章。
她觉得不妥,刚想叫皇帝抱她起来,便被他吻住。
那些随便一个就能决定许多人命运的奏章就那样被她压在身下,随着两人亲吻的动作,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像下了一场打在瓦上的细雨。
“还记得上回朕同你说过的话么?”皇帝停下动作,轻轻抚摸着荷回的脸颊吻。
荷回如有身处云端,缓了好一会儿气才道:“………………什么?”
“朕说。”皇帝轻啄着她粉腮,“头一次是意外,二次三次便不是了,后边的,就都属寻常。”
“荷回,记得,这是第二次。”
他单臂抱起她,将剩余的奏章全部扫落,随即重新将她压在那张决定用来决定无数国策的矮桌上,手猛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