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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里,皇帝身上的味道将荷回紧紧包裹住,像极了从前没认出他时,他教她写字时的场景。
她一直觉得他身上的香气很好闻,后来才知,这是龙涎香,据说是从深海之中一种大鱼的身上提取出来的,十分珍贵,唯有天子方可使用。
龙涎香芬芳馥郁,不住往荷回鼻孔里钻,或许是这香的味道太过惑人,又或许是此时抱着自己的这个人身上太热,荷回脑袋昏昏沉沉,像是一团浆糊。
皇帝的身上......
长着什么东西?
虽隔着一层布料,却仍旧能清楚感受到它的炽热,像是一团火,顷刻间就能将她焚烧殆尽。
荷回愣了愣,下意识就要将手缩回来,然而刚有所动作,便觉手下那东西猛然间跳了跳,竟比方才又长大几分。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竟似活物一般,还会动?!
荷回想要询问皇帝,却见他正微敛着眉,神色虽然还是那样淡然平静,可她却十分清楚地在他的瞳孔中瞧出几分难得的隐忍。
他呼吸灼热,喷洒在她鬓边,握着她的手,哑声开口:“松开。”
小姑娘的手很软,就只是这般静静将他包裹着,什么都没做,就能轻叫那些灼热和痒意从骨头缝里争先恐后钻出来,占据他的身体。
他并不反感身体的这份**,可却绝不能叫它控制了自己。
小姑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皇帝呼吸微沉,主动叫停了两人的交流,在潮水到来之前,将她的手从两腿之间拿了出去。
“皇爷?”荷回愣了愣,觉得他看起来有些不舒服,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您病了?”荷回下意识就要找人来去叫御医,然而想到两人如今的情况,又生生止住脚步。
“没有。”皇帝抿着唇,并不看她,只道:“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皇帝的情况看着不大好,荷回有些不放心。
皇帝见她还不走,轻笑:“怎么,还不走,要留在这里一直伺候朕,等人来发现?”
荷回赶忙摇头,捞起床角里被皇帝脱下的袄子,跑到远处背着身子穿好,匆忙行了个礼,出去了。
待她走后,王植进来,隔着屏风道:“主子。”
从沈姑娘出去时的神态以及走路姿势,王植很容易断定,皇帝并没有与她成事。
这倒叫他有些意外。
已经冒这么大风险同沈姑娘有了首尾,皇帝难不成当真同她什么都不做,只是说话谈心?
正想着,忽听里头皇帝道:“水。”
王植愣了一下,没成事还要水,这明摆着是......
王植没见过这场面,不禁暗自啧啧称奇。
人才就在跟前,还要忍着,主子这是图什么?
若说方才他还只当沈姑娘同宫里的那些娘娘没什么差别,如今可就要重新估量一番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了。
只是,现下这种情况,总不能真叫皇帝用凉水完事儿,没得憋出病来,于是劝道:“主子,庆嫔娘娘还等着您呢,您看......”
左右今日原本就召了庆嫔过来,如今回去,正好将事情解决,既能更好地掩人耳目,不使旁人察觉,也能堵住庆嫔的口。
一举两得。
皇帝在里头抿了唇,下榻往玉熙宫的后殿里去,果见庆嫔已经沐浴完毕,头发散着,正坐在床榻上候着他。
见着他过来,喜出望外,连忙站起身行礼问安。
皇帝抿了唇,叫起。
庆嫔一听他声音这般喑哑,一颗心便忍不住跳起来。
当初雨花阁那事多半是皇帝心情不好,并不是厌恶她,他心里还是有她,不然为何刚见着她,身体便起了欲念?
她起身,拉着皇帝往床上去,将脑袋枕在他臂膀上,“皇爷,妾等你好久了,您做什么去了?”
皇帝静静坐在那里,眼前忽然浮现起荷回那双惊慌的杏眼,垂了眼,半晌,道:“等这么久,怎么不先睡?”
庆嫔声音娇媚,“您不在,怎么睡得着?”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悄悄钻进他衣襟之中。
见他没阻止,便愈发大胆,“上回的事,陛下可是狠狠伤了妾的心,妾回去哭了好些时候,如今还没缓过来,您打算如何补偿妾?”
话音未落,那只钻进皇帝衣襟中的手猛然被皇帝止住。
庆嫔一愣,却见下一刻,皇帝便站起身来,对她道:“你歇息片刻,朕叫人送你回去。”
随即不等她反应,身影便已然消失在门外。
庆嫔在原地占了好一会儿,方才失去浑身力气般坐下,半晌,狠狠拍了拍床榻。
她怎么就改不了这多嘴的毛病!
好好的,做什么忽然提上回的事?惹得皇爷生气。
好容易叫皇爷想起她来,如此一来,下回侍寝,又不知等到猴年马月。
庆嫔想到这里,不禁伏在榻上哭起来。
却说皇帝出了后殿,一路往前头配殿去,王植见他这么快出来,不禁微愣,“主子,您这是......”
皇帝进了净房。
王植见状,赶忙嘱咐底下人:“快提热水来。”
一桶又一桶的热水被倒入浴桶中,皇帝坐在那里,身下某处似乎还能感受到小姑娘手心的温暖。
舒缓过后,他缓缓睁开眼,神色平静。
虽说他原本就没打算宠幸庆嫔,但他的妃子就在不远处,而他,却在这里,想着一个对他百般拒绝的小姑娘自渎。
这样荒唐。
皇帝垂下眼帘,浴桶里的水缓缓从手臂上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小洼,映照出几案上跳跃的烛光,明灭不定。
却说荷回回去后,心中一直不安,唯恐被人发现什么,观察半日,也不过是姚朱问了一句:“小爷的鹦鹉长什么样,可好看?”
其余人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荷回不禁松了口气。
缓过神来,她一直想着皇帝身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可直觉告诉她,还是不要问的好,免得露出破绽。
到底心里藏着鬼,荷回虽然还是尽量如寻常般同人说笑,但终究怕人疑心,于是便甚少出去,只顾着伺候太后,同李元净学字读书,旁的地方一概不去。
幸好从那日以后,皇帝并没有召见她,偶尔在太后处遇见,对她也如寻常般,同以往无甚差别,甚至彼此说的话还更少了些。
若不是那日情景刚过去不久,荷回还当真有种两人无交集,自己只是他晚辈的错觉。
至于李元净,他还当真得了一只鹦鹉,问她:“那日我叫你过来瞧,你怎么不见人影?”
荷回勉强应道:“那会儿妾在别处,不知道小爷寻人唤我,所以没来。”
李元净也没当回事儿,点头:“你近日倒挺忙。”
一句话说得荷回鬓角沁出密汗,笑了笑,转移话题,“小爷今日瞧妾这字写得可好?”
她拿起纸张给他瞧,李元净随意瞥了一眼,点头:“还成。”
荷回微微松口气,总算过关了,今日只这一个字,她便练了有近百遍,若是他还不满意,她的手便废了。
瞧李元净精神不济的样子,荷回便问:“小爷这是怎么了?”
李元净摆了摆手,明显是不想说,荷回也就不再过问,自己练字。
半晌,李元净忽然问:“父皇叫人给你补身子?”
荷回的手一顿,一大滴墨汁落在纸面上,将方才写好的字给涸了,她故作镇定,将纸张揉成一团扔在一旁,道:“是,上回御医说妾身子气血不足,所以要补。”
“哦。”李元净躺在摇椅上,脑袋枕着臂膀,感慨:“父皇待你真好,都快赶上小爷我了。“
明明知道他不过是随意感慨一句,荷回还是止不住地心慌,道:“哪里,皇爷叫人给妾开汤药,不过是瞧在您和太后的面子上罢了,哪里就是待妾好了。”
李元净却摇了摇头,“你不懂,父皇从来不在这些事上上心,除了太后和我,你是头一个,就连淑妃娘娘她们,都没这个待遇。”
荷回低头,字越写越乱,“是么,大抵是皇爷他近日心情好的缘故。”
李元净不吭声了,像在思索着什么。
傍晚,太后在雨花阁听戏,众人都在,荷回听着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腔,有些入迷。
“太后今日好兴致,这么晚了,还这样精神。”
太后笑道:“天儿冷了,过几日就要搬回紫禁城去,这些日子你们忙着,总得犒劳犒劳,便是困极了,我也不能走不是?”
众人笑,“这是太后疼我们呢。”
坐累了,荷回起身到后头茶水房里准备给太后的茶食。
宫中茶叶种类众多,太后最爱的是先春建宁贡茶,刚进宫时,荷回连茶叶如何分辨都不知道,如今也能熟识各种镂金茶团,动作利索地为太后沏茶了。
茶汤沏好,正待要叫尚食局的人进来试尝,一转身,却见皇帝正站门口,静静望着她。
荷回手中端好的茶汤险些落到地上,还是被皇帝扶了一把,方才有惊无险。
怕被人瞧见,荷回连忙往后退,离皇帝远些,转头透过屏风往前头望了望,见无人察觉这里,方才稍松口气。
“皇爷怎么到这里来?”
下人的茶水房,本不是这样金贵的人该来的地方。
皇帝却并不在乎的模样,道:“许久不见,来同你说说话。”
荷回手心里都是密汗。
要说话也要讲场合,如今这里这样多双眼睛,但凡有一个瞧见他们,都要坏事。
“皇爷还是出去吧。”
皇帝弯了弯唇角,“朕好心来瞧你,你却赶朕。”
他这话,倒好似荷回是那忘恩负义,不知好歹的人一般。
荷回忙道不敢,“民女很好,皇爷不必挂念。
“嗯。”皇帝点头,“你脸色瞧起来是比往日好了许多,御医给你开的药可都喝了?“
他这样明目张胆关心自己,倒叫荷回不知怎么是好,慌乱道:“是,都喝了。”
皇帝听罢,竟笑了,“你倒也不怕苦。”
荷回:“民女习惯了。”
只是吃些药算什么,又不是挨板子受冻。
皇帝闻言,嘴角的笑意渐渐收起,叹气道:“你怎么又木呆呆的,朕方才问那话,你就该主动示弱,叫朕心疼才是。”
明明对着宁王惯用的手段,到了他这里,便连敷衍也不肯。
荷回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又望了望外头,催促道:“皇爷离座位久了,还是快些回去吧,仔细人找。”
皇帝却不为所动:“他们陪着太后听戏,没工夫在乎朕。”
怎么没工夫?他是皇帝,又不是什么小鱼小虾!
实在没法子,荷回便道:“那皇爷先在这里呆一会儿,民女这便出去。”
刚走到门口,便被他拉住手,“你非要对朕如此这般?”
荷回心一紧,深怕有人瞧见,又不敢挣脱,怕弄出声响来,只好道:“……………皇爷,这里当真不是说话的地方。”
皇帝似乎觉得她这般模样十分有趣,便问:“那哪里是说话之处?”
荷回真怕了,哀求道:“皇爷,您发发善心,救民女一命。”
皇帝原本就瞧不得她这般,眼见着逗得她差不多了,便松开手,转身出去。
荷回猛松一口气。
皇帝回到座位上,太后问:“去哪里了,这样久?”
皇帝淡淡道:“有些事情要处理,到外头转了转。”
太后不疑有他,转头瞧见不远处还有个位子空着,问道:“沈丫头呢。”
荷回这才从茶水房里出来,将茶碗搁在太后身边的茶几上。
“母后吃的是什么茶?”皇帝忽然开口问。
太后道:“先春茶,你从前问过,还说自己最不喜欢喝这个,如今都忘了?”
皇帝笑:“事多,倒不记得这些了,儿子知错。”
太后摇摇头,转头冲荷回道:“去给你皇爷沏一杯来。”
荷回抬眼望了下皇帝,见他目光幽幽,正望着自己,同方才在茶水房里头的眼神如出一辙,心一颤,连忙道:“是。”
荷回又去茶水房给皇帝和宁王各沏了一杯来。
皇帝见宁王也有,虽未说什么,但嘴角的笑意明显淡了下去。
太后:“好孩子,快别忙了,坐着去。”
荷回崾一声,将托盘交给宫人,自己落座。
然而刚坐下,便听太后忽然问了一句:“皇帝,你身上的这个荷包是哪里来的,怎么从未见过?”
荷回原本并不在意,只当那是哪个嫔妃送的,随着众人的目光,下意识朝皇帝腰间望去。
却见几月前自己给宁王‘的定情信物正静静挂在皇帝腰间。
荷回眼皮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