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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提议:“我知道后街那儿有一家港式茶餐厅,我和我同学去吃过,还挺好吃的。”
“那就去那家。”
停顿片刻,江稚尔又想起之前程京蔚带她去吃过的,西班牙餐厅、邮轮全鱼宴……
也不知他能不能吃得惯。
”
就是……那家店环境可能没那么好,是一个广州伯伯自己开的店,店面有点小,不过挺干净的。”
“没事。”程京蔚说,“走吧。”
-
到店,程京蔚才知道江稚尔口中的“店面有点小”是多小。
后街一带多是经济实惠的小店,还未拆迁整改,苍蝇馆子不少,程京蔚从来没踏足过这里。
西装革履的男人身形挺拔,矜贵不可言说,步入狭窄的青石苔小径,两边是雨后湿漉漉的黄砖,头顶是纵横交错的电线。
这场景实在算得上格格不入。
江稚尔都有些后悔了。
“二叔,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吃吧?”
“怎么?”
“我怕你吃不惯这里的餐厅。”
说好听些是餐厅,其实就是排档,程京蔚实在不像是会出现在这里的。
他的确是从未吃过这类饭馆。
平时纵使吃家常菜,也多是不对外开放营业的私厨,这类私厨通常选址在偏僻小径内,可也只为营造桃花源的清幽环境,改不了奢侈的本质。
“没关系。”男人说,“就当尝尝尔尔喜欢吃的菜式。”
饭馆名叫“粤来大排档”,灯牌破旧不堪,蒙了层油腻腻的雾,刚下过雨,也许电线接触不良,灯牌忽明忽暗。
说是粤菜,却丝毫没有常规粤菜馆腔调,屋内太小太乱,就在河边支棚顶,塑料桌塑料椅,棚布被雨水压得往下坠,简陋至极。
江稚尔愈发后悔这个提议了。
但程京蔚并未表露任何嫌弃神色。
男人站在桌边,抽了几张纸巾,垂着眼,认真擦拭桌面上滴落的水迹,而后是凳子上的。
“坐吧。”他说。
不过这店面虽小,老板老板娘却正宗是广州夫妇,江稚尔点了几道招牌菜,香茅罗氏虾、脆皮乳鸽、叉烧双拼。
味道倒是地道,和他从前在香港吃过的风味一般无二。
他看着坐在对面小姑娘正拿叉子戳漏奶华,牛奶和可可粉弄脏嘴角,又紧接着被舔去。
雨淅淅沥沥又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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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旁就是石栏与河,河面漾开一圈又一圈涟漪。
也因为雨天,今天后街人不多,偶尔有人踩着自行车经过,车铃叮咚叮咚和雨声交织一片。
程京蔚28年人生中从未拥有这样的时刻。
步入市井,满是烟火气,平淡、悠闲、安静、不受瞩目。
这是普通人日复一日的生活,却是他从未拥有的时刻。
此时此刻,他也终于可以短暂地从那纸醉金迷、光怪陆离的世界脱离出来,好好看看这凡世。
只是,即便是这样平凡的时刻于他而言也成了奢望。
手机忽地一震,弹出一条订票短信,显示成功订购明日上午七点飞往加州的机票。
江稚尔闻声抬眼,正好瞥见信息。
出于礼貌,本该装作没看见,可她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脱口而出:“你要出差了吗?”
程京蔚还未回答,电话响起。
徐因打开的。
他接起,徐因语速飞快而又精炼干练地回复:“程总,机票已经订好,另外公关部门已发布初步回应,加州生产线正在全面排查。”
“查到是谁做的了吗?”程京蔚低声。
“还在查。”
“好。”
这利益关系虽错综复杂,但有能力做到这地步的却不多,程京蔚阖眼,嗓音依旧沉静,却难掩疲惫,“先确保生产线安全。”
待挂断电话,程京蔚抬眼。
小姑娘正一脸担忧看着他。
“没什么大事,基本稳定局面了。”程京蔚安抚性地笑了笑,“老爷子走后,这一天迟到得来。”
“你今天没来……就是因为这个吗?”
“嗯。”
江稚尔抿了抿唇。
明早七点的航班,现在就睡觉也没几个小时可睡了。
她加快速度,迅速吃完,期间程京蔚又接连接了几个电话,几乎没停过,连吃口东西都抽不出时间。
江稚尔找老板又买了两个菠萝包,还温热,想明早程京蔚可以当早饭吃。
估计又得连轴转几日,可别胃疼了。
她拎着袋子走上前:“走吧。”
因距离不算远,刚才他们是步行过来的,而此刻下着雨,道路泥泞难行,江稚尔瞥见男人那双牛津鞋鞋头也沾上泥点,像被弄脏的清冷明月。
“要不我们打车吧?”江稚尔提议。
男人一手撑伞,一手正回复短信,闻声微微低下颈去听。
“累了?”
她摇头:“你鞋子脏了。”
程京蔚垂眼,无所谓地轻提嘴角,又问:“冷不冷?”
江稚尔依旧摇头。
虽下雨,可春夜的风却不冷。
男人抬眼,看向被交织电线压得黑沉沉的前方,嗓音磁而沉,像叹息:“那尔尔陪我走一会儿吧。”
江稚尔愣了愣。
她敏锐地察觉到男人此刻情绪的异样。
并非源自公司现状的棘手,也非因为疲惫不堪,而是更深层的什么,她看不透,也摸不清。
唯一能做的便是轻轻扯住他袖口:“好。”
这时,又一通电话打来。
程京蔚没有立马接起,而是看着手机屏幕跳动的来电提示许久。
江稚尔便也下意识看去。
——程乾。
程臻集团长子。
程京蔚的兄长,也是程嘉遥的父亲。
深夜打来电话,必然也是因为公司之事。
程京蔚划开接通键,未出声,听程乾在那头焦急询问公司现在如何了。
程京蔚垂眼,神色未变,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我明日一早飞加州,年前我去考察过,我不认为加州的产线会存在安全隐患。”
程乾停顿片刻:“这场构陷来势汹汹,你查到是谁了吗?”
“还没。”
“那群洋佬最注重**问题,即便我们的产线没问题,也可能不分青红皂白遭到抵制,更怕海外供应商会联合断供。”程乾说,“阿蔚,我知道方叔在那一带有些投资,如果后续情况继续恶化,我们可能真得考虑向他求救。”
方叔,程氏集团老董事了。
仗着当初和老爷子一起打天下一直不安分。
“求救。”
他轻描淡写重复,而后轻笑一声,“方宏志既然能做出这些,他就算好了趁火打劫的主意。”
察觉他话中冷意,江稚尔诧异地仰起头。
男人神色并不凌厉,相反,跟往常一样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