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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婉苏醒后,已经能走路了,想着明天就要举行画展,便决定出院回家准备。
那边江晴鹭伤口没痊愈,还要住院观察。
林清婉回到家中,方凤莲说,“风雨过后是彩虹,你熬过了最艰苦的日子,从此一路繁花盛开,以后每天都是幸福甜蜜的。”
孟熙川肯定很快会将她接走,住进他的豪宅,以后她就是豪门太太了。有钱又有爱情,是所有女人羡慕的样子。
林清婉虽然觉得她说得有点夸张,但也没有多想,以为那只是她大难不死,安慰她的话。
今后能求个风平浪静就好了,哪里还敢奢望幸福?
第二天早上林清婉起床,她刚穿好衣服时,方凤莲进来了。
方凤莲看着她身上的旗袍,“这件太素了,再换一件吧。”
林清婉说,“人家来看画的,又不是看人的,不必太讲究。”
方凤莲说,“画要看,人也要看,相得益彰才赏心悦目。”
她打开衣柜,一件件挑选起来,里面挂着几十件旗袍,当然都是从前林清婉未出嫁时置办的。
方凤莲挑了一会,取出一件粉色提花旗袍,酸醋面料的,柔软轻盈又有光泽质感。
林清婉连连摇头,“这件旗袍,只在我年轻时穿过一次,现在穿不合适了。”
方凤莲望了她一眼,“不会是你订婚时穿的吧?”
林清婉叹口气,“是啊,后来就一直压在箱底,触景生情,再也不想穿了。”
方凤莲心说,那我今天还非让你穿这件不可。
于是她连说带劝,让林清婉拿去试试,林清婉没法,只得去换了这件粉色旗袍。
方凤莲看着她从卫生间走出来,惊叹道,“太好看了,穿上后简直回到了二十岁,你看看你这腰,怎么还是这么纤细,身材这么窈窕苗条?不像我,生了孩子就胖了。”
林清婉笑道,“凤莲姐,你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方凤莲见她收拾妥当了,就挽着她的手下楼了,天哪,想想他们相见的场景,就好激动。
那边孟熙川也要出门了,可是临走前,又莫名的紧张起来。
虽然他从方凤莲的口中,猜知林清婉对他没有恨意,但江晴鹭那番话,让他充满深深的愧疚感。
骆西彦已经知道全部真相了,鼓励义父,“林阿姨善解人意,小鹭也很善良,她是不理解当年的真相,毕竟是亲人,等到说开了之后,她会理解您的。”
孟熙川说,“可是隔了二十年,我老了许多,她若是认不出岂不太尴尬?”
他摸了摸鬓角的头发,“白发都出来,我要不要先去染个头发?”
骆西彦说,“时间来不及了,岁月不饶人,有变化是正常的,而且义父看起来还是很帅啊。”
义父平时见任何人,都是匆容自信的,没想到还有如此谨慎拘束的时候。
在骆西彦的催促下,他便忐忑地上了车。
艺术中心的展厅内,灯光明亮又柔和,照着墙上一幅幅古风水墨画。宾客们走进去,仿佛步入了时光长廊,浓郁的古风气息扑面而来。
他们观赏着那些花,无论是山水云雾,还是花鸟虫鱼,还是人物肖像,墨色浓淡相宜,透着清丽婉约之气。
大家穿梭在画林中,或驻足凝视,或低声交谈,有一些宾客是省美术协会的,看着画上的落款,不禁疑惑起来。
“这样的水平,已是一位相当优秀的画家了,可是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星城有一位姓林的女画家呢?”
“是啊,她的一笔一画带着学院派的功底,不像是业余的。而且画风相当成熟稳重,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什么样的人才耐得住这份寂寞呢?”
他们猜想着,画者是一个相貌古怪的女人,或是一个身体不便的残疾人。
可是林清婉出现的那一刻,惊艳了所有的人,她就像画中走来的仕女,容貌柔美,身姿婀娜,一颦一笑充满古典韵味。
林清婉与宾客们握手交谈起来,其它场合她或许会紧张,因为她与社会脱离很久了。
可这是她专业的领域,是她热爱的梦想,所以谈起话来,她的眼眸熠熠生辉,满面热忱。
一个女宾客问,“林女士,看你这些画作时间跨越了二十年,主题大多是分离与思念,是不是代表这二十年间,你都在思念一个人呢?”
其它人一听也来了兴趣,纷纷望向她。
林清婉没有回避,“是的,他是我的未婚夫,他去了海外,我们已经分开二十年了。”
那个女宾客有些伤感,“二十年了,沧海桑田,你居然一直怀念他,可惜他无法感受你的爱。”
其它人也唏嘘,一对恋人劳燕分飞,其中一定有苦衷,而且这个男人肯定是再也没有回来过。
林清婉却平静淡然了,等办了这次画展后,从前的日子就画上句号,要从这份无望的思念中解脱出来了。
忽然,她看到人群中走出一位男人,远远望去玉树临风,在一群人中显得那样卓尔不凡。
男人慢慢走近,她的心猛烈跳动起来,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怀疑这是在做梦。
孟熙川走到她面前,将一束花放到她手中,“清婉,祝贺你的画展圆满成功,你用坚韧不拔的毅力,终于成为了一名出色的画家。”
林清婉接过花,听着他的声音,触摸到他手指的温度,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瞬间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你真的回来了,你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孟熙川眼睛湿润,沙哑地说,“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说完,他上前紧紧拥抱林清婉,拥抱他朝思暮想的恋人。
方凤莲大声欢呼鼓起掌来,其它宾客明白过来,也激动不已,没想到在这个画展上,画中思念的人隔山隔海归来了。
这真是一件永生难忘的画展,不仅赏到了画,还见证了一场旷世之恋。在这样越来越浮躁的时代,有多少人会为一份爱坚守二十年?
原来不止年轻有激荡人心的爱情,中年人的爱情如岁月陈酿,更加醇厚绵长。
骆西望着义父,二十年来,他的眉头从没真正舒展过,今天应该是他最开心的日子。从此以后,有人与他立黄昏,有人共他书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