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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僵持不下,杜争玄心里真服了,有这个牛劲怎么不去跑课间操啊?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呢?”
对太宰治的明知故问,她报以沉默。
因为不想和你打招呼,很难看出来吗?
杜争玄手里很忙,脸上却装作很闲的样子左顾右盼。
不得不说,认真观察的话,这边这个巷子真是跟墙那头的风格高度相似。一样张牙舞爪的涂鸦,墙壁斑驳的两侧,甚至连不知哪个酒鬼吐到角落的污渍都大差不差。
干净的街道各有各的风格,而不干净的巷子总是相似的…………嗯?
她的视线从角落移开时,发现来时她爬过的那个洞口、半空隐隐约约浮现出一角白色。
是那种干净到纤尘不染的布料,在漆黑脏乱的环境衬托下雪白得像在发光,让杜争玄想到了磷化氢与氧气反应燃烧产生的「鬼火」现象。
换平常,杜争玄怎么也得原地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
但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不扯衣服,反手把太宰治往旁边推了推,自己也站到靠墙根的地方了。
她反应不可谓不快,太宰治也很配合,
飘着的白色就那么一点,按理说稍一侧身就能躲过去。
在两人的注视下,它慢悠悠地飘着,就跟下雨刮风的自然现象一样,别人做什么都无所谓。
然后在就要这么擦肩而过的同时,异变陡生,那点衣角一样的白色眨眼间变得巨大,像泡发了干海带似的,目标明确往杜争玄和太宰治两个人头上盖。
“......?”
杜争玄这回真看傻了。这场面是真没见过,感觉放《走近科学》里起码能拍三集。
太宰治倒像是早有准备,伸手去拦那块骤然变大的白色布料??
杜争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那么大一块白布,你用手拦一下能怎么样,客观存在还能因为你的主观能动性就消失吗?
果不其然无事发生,两人被布笼罩了一瞬,只有短短的一瞬间。
下一秒杜争玄再睁眼,四周景物没有特别大的变化,但以墙边上那个垫脚垃圾桶为参照物的话,他们似乎,好像,大概是又凭空后退了两三米的样子。
原来如此,一个大变活人的概念是吧?
这时候杜争玄倒稍微有点懂了,她看过那些变魔术的都这样,把人关进箱子里之后再蒙块布,念了咒语之后人就会从其他地方冒出来。
就说魔术师里有人真会魔法吧。
她这边很不看空气地释然了,太宰治脸上却露出从未见过的凝重神情。
“怎么可能.....?“
他看着自己刚才伸出去阻挡白布的手,喃喃说了几句什么。
杜争玄没怎么听清,但不妨碍她从太宰治的行动间看出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好像他那「神之一手」没起作用多不可思议似的。
不可能,有啥不可能?
她都从海对面这里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恕她直言,这场面跟中二病喊着控制不住手臂的力量,结果解开绷带无事发生后上演的自我怀疑戏码。
如果杜争玄还是个看玛丽苏文学上头的小学生,说不定很吃这套。但她已经读了四年中学,心已经像冬天五点爬起来跑早操时吹来的寒风一样冷,她只觉得无语,心想为什么感觉太宰治跟她总不在一个片场。
她都快变成那种吐槽角色了。
杜争玄很冷漠地想,然后打了个哈欠。
又开始困了,回去之后还骑车回家吗?还是就在教室凑合几个小时算了。
她分出一点精力来思考这个问题,趁着太宰治忙于震惊,没空来扯她的校服时转身就想走。
不过她一回头就沉默了。
昨天下午碰见的那个白发荷官正站笑眯眯在她的必经之路上,把她翻墙所必须的垃圾桶挡了个严严实实。
“晚上好!”
对方见她看过来,兴高采烈地和她打招呼。其神态动作之欢欣雀跃,杜争玄只在放假前的晚自习见到过。
声音这么大生命力不会流失得很快吗?
“......嗯,好。”出于礼貌,杜争玄还是点了点头:“我先问一句,你不是碰巧路过,就是来找我的对吧?”
荷官笑着点头。
..”杜争玄觉得他有种伪人感,就脸上挂的那个笑,真就像固定面具一样纹丝不动,这种活力对她一个高中生来说太超前了。
她继续问:“那你来找我,是因为今天我没在你们店消费,所以来后续推销的吗?”
荷官立马换上夸张的遗憾表情,摇摇头对她说NO。
他那表情简直跟预设好模板的笑脸和哭脸,能随时切换一样。
杜争玄是没见过国外这大世面,不是傻。
就她跟荷官一问一答的功夫,太宰治就在她旁边很紧张地跟人打电话,杜争玄听了两句,好像是在问增援。
太宰治和她的站位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之前太宰所站的位置像在堵她,而在两人被白布盖了之后,太宰治的站位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像「挡在她前面」。
别的不说,就单看这站位,杜争玄觉得荷官像反派,她像觉醒前的主角,而太宰治则像即将牺牲的主角同伴。
当然,以上皆是脑补。
她看太宰治也挺有成为反派的潜力哈。
杜争玄听着太宰治打电话摇人,半天没摇来一个,意思是都被那个荷官搞了。
她边听太宰治报菜名似的叫各个小队队名,忍不住转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还是夜深人静的巷子,墙上破的那个大洞看上去还是黑漆漆的,半个鬼影也看不见。
不过看着空无一人,实际上她来的时候后面缀满了什么直属部队、五号作战班、千夫长小队之类的…………………
她踩着石头翻墙、穿洞的时候,这些人也在后面一个个排队翻墙爬洞吗?
杜争玄一想象那个画面就想笑。
这一连串事实在太离谱了,感觉跟看新番似的。明明是实际发生的事,她却没多少实感,反而代入不起来。
她看看呼叫增援的太宰治,又看看反派率高达九成的白发荷官,犹豫是再看看对方的反应,还是自己主动开口问是不是她想的那个原因时,对方已经替她做了选择。
“现在是在小姐手里吧???”
荷官笑眯眯地问,双手在空中画了个巨大的圆,用夸张的音调道:“那本无论写什么都能梦想成真无所不能的书!”
杜争玄:“......”
杜争玄:“还是有点要求的。要字迹清晰、内容详实,具有现实可操作性,逻辑能自圆其说。”
如果是暴富的话还得不少于三万字。
杜争玄是挺认真补充的,结果面前的荷官小伙在听完她说的话后,露在外面的那只有疤痕的眼睛眨了两下,然后像判定她说的是个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小姐,您真幽默!”
青年荷官很捧场,笑得前仰后合中气十足。
杜争玄沉默了。
如果她是爱讲冷笑话的老板,一定很爱这种捧场的员工......但问题她是真心实意在说使用条件啊?
这家伙这种「是个人有手就行」,好像那些条件都不值一提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对她身为正常人智商的赤/裸/裸蔑视?要这样的话,她为了发财致富在「书」上浪费的全部寒假算什么?算她的吗?
荷官笑了一会儿,看见杜争玄越来越沉默,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诶?小姐难道是认真的吗?”
#Z:“......“
就该把那个统计田鼠数量写问卷调查的同学的脑子换给你,跟你们这些聪明人拼了。
她有点破防了,问荷官说:“你到底有事吗?别一天天扯这些有的没的......还有你,”
杜争玄又对太宰治说:“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我杜惊巧不惹事也不怕事,有话直说。”
她说完,对面俩人不知道为什么都沉默了。
杜争玄:“……………没事我走了啊?”
虽然不知道这群人怎么知道她有「书」的,但当务之急是回家睡觉,明天还得跑三千。
“请等一下!”
杜争玄正要踩着垃圾桶翻墙离开,身上突然传来一阵向下的拉力。
她低头,这回拽她的是那个年轻荷官。
“不介意的话,请将那本书让给我。”
荷官微笑着。这次他说话的语气平和很多,因为不那么夸张,杜争玄一眼就看出来他是认真的。
杜争玄站在垃圾桶上,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两秒,反问:“你觉得我介意不介意?”
如果有任何一个跟杜争玄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立马会辨认出这是传说中的反问**。
教师常用,经典招式包括但不限于:「你是给我学的还是给自己学的」、「你问的这个考试考吗」……………等等,杀伤力在于明知故反问,让被反问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低头沉默等训就完了,通常反问者会自动打完一套连招。
但很显然,荷官并不了解社争玄受的什么教育。
他仰着脸看杜争玄,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
杜争玄决定继续发力:
“你觉得我能不能把「书」给你,来,你自己说能不能。”
当然,这问题抛出来就不是让人回答的。所以杜争玄不等荷官开口就继续吟唱:
“每天在赌场有没有认真工作,你自己心里清楚。那你发牌是给我发的吗?退一万步来说,你牌发不好、被扣工资,跟我也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照样玩完走了,对我有影响吗?没有。最后遭殃的还是你自己。”
“现在书还没在你手里,你就这么绞尽脑汁想要。那要真给你了,你还有心思工作吗?你不天天抱着那本破书写写写,全世界都得让你掀过来。”
荷官半张着嘴看她,好像突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一样。
“你也别怪我说这些,我也都是为了你好,”杜争玄转入最后的语重心长环节,神态学得十成十,“你认真上班,到时候赚了钱又不给我,还不是你自己花,想去哪里去哪里,你自己过得舒服是不是?“
不知道被哪个词戳中了,一直处于茫然状态的荷官居然配合的点了点头,说:
“自由。”
神经病吧。
“对呀!”杜争玄用鼓励的语气说,“想去哪里去哪里,多自由啊。所以从今天开始,咱们这个心思就用在学习......不是,用在上班上,到时候赚了钱到处玩,好不好?”
荷官的思路完全被她带跑了,竟然真的有点被说动的意思,脸上流露出几分动摇。
他犹豫说:“但是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
应该是个人名?
“你别管别人,你就管好你自己,”杜争玄立马找到公式往里套:“你上你自己的班,你说的这个费奥多尔,到时候他上班赚了钱又不给你花对不对?”
荷官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就是呀,”杜争玄马上接,“所以说学习......我是说上班,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不要老管别人。咱自己学好……...不是,是上好班,把钱赚到手活得自由自在的,这就够了,对不对?”
年轻荷官微微皱着眉不说话,好像真的在思考这番话。
杜争玄心想你就慢慢思考吧,这是多少年凝结出来的公式,包管用的。
她趁机把自己的校服从对方手里拯救出来,撑着墙就要往上爬。
就在即将翻越胜利之墙的时候,杜争玄突然灵光一闪。
等等,这家伙刚才是不是说「字迹清晰、逻辑自圆其说」那些条件都不算事来着?
那她能不能……………
“你和那个费奥想要「书」,是不是想在上面写什么呀?”
本来正在思考「上班」与「自由」这对词汇之间关系的荷官、名为果戈里的青年抬头,发现垃圾桶上的少女蹲下来了。
杜争玄有些偏瘦,留着短发,下巴尖尖的,眼睛却很亮。
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常常面无表情,像睡不醒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这会儿笑得却有种与年龄不相符的和蔼(?)。
果戈里思考了一下她问的问题,摇摇头,又点头,又摇头。
杜争玄的笑停顿了一下,又露出那种好像在心里骂人的表情。
“到底是还是不是?”她问。
果戈里说:“我不知道费奥多尔想拿来做什么,但他或许是有这个打算。”
“这样啊......但你也想要对吧?”
杜争玄说。
果戈里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诚实点头。
他这么做了之后,杜争玄一下就笑了,她问果戈里:“你看我怎么样?”
果戈里看她,从没有任何修饰的短发,到宽松简单的奇怪制服,还有她一直背着的、看着重量就不轻的书包。
“像个囚徒。”果戈里很中肯地评价。
杜争玄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间,可能又在心里骂人,但她马上又恢复状态:“我不是说这个......外在,我是说,你看我个人潜力怎么样?有没有就是,成为有钱人的潜质?”
果戈里歪了歪头,没太搞明白她在说什么。
杜争玄看他这样,干脆摊牌:
“我就直说了吧,你和那个费奥什么的,给我出几份我如何合情合理一夜暴富的策划案,要这个内容详实,具有现实可操作性。”
“我要求不高,逻辑能自圆其说即可。字数嘛......就不少于五万字吧,用中文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