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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图强眼巴巴地看着周渔和老村长,老村长这么答复他的:“我打探打探吧。”
周图强立时急了:“怎么可能是假的,我肯定是真的。那王八蛋一直憋着坏水呢,他什么样我一看就明白,您别不信我啊!”
“我......”显然,他说到一半瞧着老村长的样子是不可能松口了,至于周渔,他也就是扫么一眼的时候敢一起看一看,都不敢对视,他是真怕周渔直接一句话给他了,要知道,老村长肯听他说话,他废了多大功夫。
先是保证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村里的事儿,又是平时各种思想汇报,他娶媳妇都没这么难过。
他最后也放弃了,认命道:“也行,不过你们可得赶紧去问,可别耽误了,张金鹏的儿子挺有能耐的,现在好像挺受重用的。
他又不死心,还问:“老村长,四叔,您给我个实诚话,这事儿要是真的,我能不能种蘑菇?”
老村长冲他说:“算你十分之一个棚吧。”
这话一出,周图强就想说太少了,可知道也白搭,想了想也认了:“十分之一就十分之一,你们赶紧去查!”
这才走了。
等着他走了,老村长才跟周渔说:“我知道你俩家关系不好,从根上你爷爷周为人就没作对,对不住先头的老婆和你爸妈,后面周图强又想抢你家房子。但一个村里,防着不是长久之计,我们挣多了,他一点挣不到,处处还提防他,迟早是个隐
患。
“我就想着,想办法的用他比防着省心。另外,这周图强出了名的跟你不对付,但凡想使点坏,肯定从他那里做工作,我想着也是个线索。这都是我的想法,我没给你商量,对不住了,你要是心里不得劲,那就还是防着他。”
周渔这一阵子忙得很,根本顾不上周图强这些人。
昨天回来的接风宴上,周朵一说,她就猜到了老村长的想法,说真的,她不介意。
一方面是她在商场里呆惯了,那里哪里有真朋友,不都是为了利益今年翻脸明天结盟吗?她习惯了。
另一方面,今时今日,周图强实在不算什么,如果周渔只是个普通的大学退学小姑娘,在村里待着,那周图强的确是心头大患,得时时防备。但现在周渔的目光根本不在村子里,甚至即便是现在的蘑菇产业也困不住她,那周图强就太小了,小
的不值得她上心??他根本翻不出浪花来,老村长就能给他按下去,论起来,他没有张金鹏能带来的杀伤力大。
周渔根本不需要为他费心思,自然不需要管他如何,她就跟老村长说:“您做得对,没有千日防贼的。甩不开就诏安,这是自古的道理。”
老村长也松了口气,他是真心为了这个村子好,但又怕周渔不理解,这下可好了。
他连忙说:“你放心好了,就算是给他种,也是以后他真改了,让大家认同了才行,现在不会让他摸到技术的。我心里有数,保证能让他老老实实干活。说真的,铁板一块也不好,让有心人无从下嘴,有这个破绽就当诱饵,也挺管用。
“张金鹏的事儿有可能,他那个儿子我有印象,好像就在商务局上班,你说他想怎么弄?”
周渔其实伍月华说的时候就想过张金鹏要怎么干。
这技术不可能明抢,抢也抢不来,偷更不可能,他已经试过了,那会儿全村还没有利益相关呢,都没让他得逞,现在更是没门。
那唯一让周渔不得不听从的,就是来自于上级的命令。
她还想他怎么压,现在知道了他儿子在商务局,大致有了想法:“无非就是欺上瞒下。”
老村长皱着眉头没说话,周渔就跟他解释:“将我们的001号说成市里的荣誉报上去,领导再批复下来,假的也必须成了真的。那么为了变成真的,就会有人想办法让我们执行。到时候,无论是种菇技术还是交易位置,不都跟我们没关系了吗?“
“全市就他们一个种菇的菜队,那受益人肯定是他们。”
老村长都震惊,有些诧异地看着周渔,周渔知道他想问什么,问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其实很简单,经历过一次不就知道了?
但她没法说,笑笑说:“这事儿得尽快,这报好消息也是要时机的,不一定现在报上去了,报上去了也不一定看到了,咱们先忙起来。”
“您打听打听张金鹏这个儿子叫什么名字,具体什么职务。”
这个对老村长根本不成问题,他点点头:“我这就出去。可万一他已经动起来了呢?”可他看周渔也不急的样子,就回过味来,“你预防着了?”
那当然,伍月华那天在车上提醒她,就是一副来自不可控力的意思,周渔怎么可能什么事都不干,等着人家找事儿?
她点头说:“您忘了,我回来第二天就去了市里邮电局,去拉了电话线,其实我还去了一个地方,南州晚报。”
自从上次给利民餐馆写了小文章后,周渔就和南州晚报的编辑黎雪认识了。
这次听伍月华说过后,周渔就跟黎雪沟通了一下,能不能就这次跟吴县的意外合作,做个采访。
周渔这次去吴县可是处处是卖点,首先中午送蘑菇汤打开市场这是这个时代没见过的销售招式,其次是被老板娘他们要赶出去,这是小说一样的刺激情节,而周渔凭借个人口才居然化险为夷,这更吸引人,更何况,还有她给县长支招这样的意
外之举。
用黎雪的话说:“你这每一段我都能写一篇新闻,真想给你来个连载!“
当然,南州晚报没有连载的习惯,这篇文章也就变成了一个长篇采访,还在打磨中,没发出来。
周渔跟老村长一说,老村长就明白了,这叫先下手为强,定性了。
他看着周渔,一方面是佩服,一方面也是心疼,这孩子明明上大学的时候还是一张白纸,可了了几年就什么都懂了。
人怎么才能进步,天生不出来,教也教不出来,只能是遇事儿。
他叹口气,这孩子受苦了。
两个人说罢,就趁着天还早,收拾了一下,去了石头村坐车进城。不过到的时候,周渔还发现了一个小变化,开拖拉机的不是严华了,是他弟弟严浩。
严浩是个胖乎乎的小伙子,特爱笑,一张圆脸一笑可喜庆呢。他说:“周渔姐,我哥和几个哥哥去外地买卡车了,他们准备做个运输队。”
周渔可没料到,严华行动这么快,不得不说,八十年代即便满地机遇,可真能挣到钱的,还是这些敢于行动的人。
老村长去的就是商务局,到了后,周渔直接去了二楼的蔬菜公司,他则往上走,去找老朋友去了。
这会儿马上就要下班了,伍月华还准备收拾收拾回家呢,瞧见周渔敲门,就笑了:“你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周渔关了门,就把周图强说的事儿说了,伍月华的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
“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伍月华气道!
“放心吧!如果真是准备这么做,我不会让他得逞的,这不是瞎胡闹吗?传到吴县那边,南州商务局成什么了?”
两个人略微坐了坐,门就被敲响了,老村长推门走了进来,点了头:“问清楚了,是叫赵龙,随了母姓。现在在局里秘书室呢。”
一提赵龙,伍月华老有印象呢,“他?平日里看着挺好的小伙子啊,可稳重呢,见人就笑,他怎么能干这事儿?”
不过无论如何,周渔这都是个阳谋,伍月华直接拿起了黎雪还未发表的稿子,出了门。
商务局在三楼办公,伍月华直接上去,到了门口,瞧着局长办公室关着门,就推开了旁边秘书办公室的门,问了句:“张局长在吗?”
她找的是一把手张翰今。
恰好秘书室里的就是赵龙,一见到伍月华,立时笑着说:“伍总,张局长在呢,您敲门就是。”
伍月华一直看着赵龙,从门里出来,赵龙一直笑眯眯的,没有半点多说两句的意思,要知道,这事儿就是蔬菜公司的事儿,他但凡多问一句呢,可他什么都没问。
伍月华出来的时候还想呢,这人要不不知道,要是知道还能这么坦然,挺吓人的。
她敲了敲局长的门,里面传来了一声进。
伍月华就推门进去,张翰今今年都五十多岁了,这两年改革开放,商务局算是比较忙的单位了,眼见着憔悴了不少。
见是她,张翰今一边吃着素包子,一边看手头的资料,一边问:“你怎么过来了?蔬菜公司有事?”
伍月华就知道,就算想有动作,这还没成功呢。
也是,她撇了撇张翰今手头的东西,都是在说市场经济的,改革开放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可以撒开了膀子干,但对于执行者来说,如果从计划经济过度,这是难题。
不敢脚步太快,怕扯着了,也不敢脚步太慢,怕跟不上。
尤其是最近又到了年关,趁机动起来的人更多,偏偏国企的效益却不好,两相矛盾之下,已经开了好几次会了。
怪不得赵龙还没成功,这种情况下,突然说这个消息,不自然。
伍月华却不一样,她就是蔬菜公司一把手,周渔的成功也是她的成功,她来求表扬是应当应分的。
伍月华将手头的稿子递了过去,“给您看看,我们蔬菜公司可干了件大事。”
张翰今把头抬了起来,想看看,可惜手上有包子,怕弄脏了,干脆将包子塞进了嘴里,擦了擦手才接过来,低头一看题目:“十万斤售罄,记蔬菜公司个体户周渔吴县之旅”。
这题目,张翰今一下子来了精神,“十万斤?周渔?那个养蘑菇的小朋友?”
伍月华点头:“对,就是上次我跟您提的那个,我们的第一个个体户,菜贩子,给利民餐馆供应草菇那位。
她把周渔去吴县的目的和成果说了说,果不其然,这样的成绩,饶是张翰今都忍不住赞叹:“不错啊,这个提议很有前瞻性,怪不得给了001号。”
“你拿过来这是......”
伍月华笑着说:“南州晚报的编辑记者黎雪,知道这事儿后,写了一篇报道,毕竟无论是个体户还是去吴县卖蘑菇,都是原先没有过的,我就想让问问,您能不能报道。”
张翰今翻看着稿子,黎雪用词很谨慎,并没有任何文字上的问题,至于事情......他说:“能做为什么不能报道,这是开了个好头,该报道还是要报道,放宽心大胆往前走吧。”
伍月华就出来了。
这事儿就算汇报过了,如果赵龙不糊涂,不去沾张金鹏的事儿,那就没问题,如果他敢在领导面前欺上瞒下,那就是活该了。
没两天,伍月华给她打了个电话,“赵龙被派去后勤了。”
那篇文章一直都没发,周渔也是故意的,故意不让赵龙知道她已经发觉了,也不打草惊蛇,就那么等着。
周渔判定他忍得住,张金鹏也忍不住,年前这十万斤肯定是没他的份,但是年后还可以卖蘑菇啊,这么高价的蘑菇可以一直卖到5月初,直至新鲜蔬菜上市。
这是多大的利润,晚一天就少挣一天钱。
周渔有天闲着,包了个头巾,让严浩带着她和周三春去小王庄转了一圈,瞧着小王庄已经起了三个棚,不过是熟悉的带半墙的蔬菜棚,也是赶巧,这会儿棚打开着,有人往外拉一牛车一牛车的培养料。
周渔不敢靠近,让严浩去看看,严浩倒也机灵,还抓了一把过来,周渔瞧了瞧,里面还有菌丝,不过都发黄发烂了,显然,盲目的摸索并没有成功。
张金鹏怎么可能不急呢。
一急自然就暴露了,那篇文章已经在局长那里走了过场,他再去说什么蔬菜公司取得了零的突破,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伍月华说:“从办公室里灰溜溜的出来,根本没让多待,当天下午就搬着东西去后勤了,专门管商务局宿舍收收电费这一摊!”
这就等于没任何前途了。
当然,周图强那边的消息更详细一些,“赵龙把张金鹏的大棚砸了!说是他不愿意干,都是张金鹏催的,现在好了,一点前途都没了,要跟他拼命!幸亏村里人拦着,这父子俩差点动了手。”
“砸完了赵龙就走了,说是以后都不回来,跟张金鹏不共戴天,张金鹏气得犯了心脏病,住院去了。”
“我去看了看他,问他这是咋了,他还一头雾水呢,一个劲儿的说,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出错了,怎么就发了这么大的火,怎么就被弄下来了呢。”
这事儿落了尘埃,黎雪终于将那篇改了好几次的文章发了,周渔专门买了一份,寄给了张金鹏。
张金鹏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回家后他老婆就给了他一封信:“昨天寄来的。”
他疑惑地看了看,信封上的确是写着他的名字,这不错,但当看到寄信人地址的时候,他一下子惊了,上面写着南州市梅树村周渔寄。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周渔?他现在还一头雾水呢,他打算的那么好,那个盘算就连他儿子也说没事,“那都是周渔的个人荣誉,跟蔬菜公司没关系,他们没有上报。我天天都在,清楚呢。”
赵龙回家砸东西的时候,他就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现在也不明白,这事儿做的这么隐晦,这么高瞻远瞩,怎么就没成功呢!
偏偏张翰今生气发火,却没有点出他怎么知道的。
现在看着这封信,张金鹏有个直觉:谜底要揭晓了。
他拿着信就说:“我不吃饭了,你别忙活了,我自己待会儿!”
他老婆奇怪的看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说着弄得什么事,本来好好的日子,儿子有出息,张金鹏也当着村长,怎么就这样了呢!
儿子工作毁了,跟家里断了关系,扬言不回来了。丈夫这边,非要弄什么大棚种蘑菇,整整三个棚,一个棚八百块钱,外加上南方弄来的菌种之类的,花光了家里的存款三千块。
她现在就一个想法,赔光了就消停吧。
所以,瞧着张金鹏一脸凝重地进屋,她的心就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张金鹏进屋,直接就坐在了那张八仙桌上,将信放在上面,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撕开,里面鼓囊囊的,他以为是什么东西,结果拽出来是一张1月13号的南州晚报。
他住院最近都没来得及看报,并没有看过,不过不影响他一眼就看到了重要的一版??周渔将这页放在了最上面,一眼就能看到,也一眼就能看到那个题目,更一眼就能看到周渔唯一写下的一行字。
上面写着:成稿于1月5日,张局校对后于1月9日定稿。
张金鹏手一抖报纸就掉到了地上,他也没捡,就在那里坐着,还是他媳妇在门外瞧见,心里实在是担忧,推门进来,一边捡起来一边说:“怎么又这个样了?你别这个样行吗?咱家不能折腾了。那种蘑菇是人家梅树村的,人家怎么可能给你,你
老老实实种你的蘑菇不行吗?干嘛非要别人的。你别折腾这个家了!”
她以为和原先一样,张金鹏得跟她说:“你懂个屁,这事儿要真弄成了,咱们小王庄可就发财了!”
哪里想到,张金鹏这次说的却是:“不招惹了,不能招惹了,不敢招惹了!”
这事儿了了,梅树村就进入到了极度的忙碌中。
一部分建好的大棚,周渔带着村里的“学员”们开始手把手的进行教学,培养料该放多少,菌种该撒多少,事先如何消毒,事后如何照看,都是学问。
而另一方面,大棚还在源源不断的建设,林巧慧和秋桂婶在不停地繁殖三级种,周图强则在堆料棚里挥汗如雨??他终于干上了活,累他也高兴也后悔:你说当初何苦呢,他要是知道周渔这么厉害,他就当个亲亲二叔多好!
卓翼和左军也回到了南州,带来了个好消息,他们在另一个县城订到了足够的韭菜,伍月华意思是,今年太仓促,明年一定和周渔合作,将大棚韭菜弄出来。
倒是那篇报道,给周渔带来了不少名声。
现在南州不少人都知道,梅树村有个个体户叫周渔,有冬季种蘑菇的本领,不但技术好,脑子还很灵活,仅凭着两桶蘑菇就敢去南方闯荡,愣是签了十万斤订单。
周渔现在去利民餐馆,都要被姜桂香说笑了:“你出名了,我也出名了。不知道咋传出去的,说是你的蘑菇我是第一个收的,问我当时怎么敢呢。”
“你说,我为什么敢啊,还不是你的蘑菇好,你的蘑菇稀奇。还是你的东西值得,否则的话,我哪里敢!”
周渔就点头:“对,姜经理,以后就这么夸,我喜欢听。”
姜桂香终于提到了正经理的位置,如今叫她姜经理是名副其实的了,周渔这次来就是恭喜她的。
姜桂香也是跟周渔说笑,开完了玩笑就正色起来:“不过你这名声,倒是真给你招了件事情来,有个肥皂厂的小姑娘叫莫芳芳你认识吗?”
周渔当然认识,她的第一批试管就是从莫芳芳这里买的,不过后来周渔有了支持,这些东西又不是消耗品,就没再光顾过了。
甚至,周渔这一个多月忙得团团转,连化工厂家属院的小摊子都没去过了,一直是周秋芬他们在卖蘑菇!
所以很久没见过她了。
周渔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她认识我?”
“她来这里找的我,说是听说我和你认识,你这边每天都有人来送蘑菇,想让我给你传个信。”说着,她从桌子上翻了翻,找了个信封来,“喏,就是这个,我本来想让周秋芬交给你的,正好你来了。”
周渔低头拿到手里,倒是不厚,但挺奇怪的,你说她和莫芳芳一共就做过几次交易,怎么会有信突然给她呢。
而且还没有直接寄出,显然是为了更快更有效的直接到她的手里。
周渔想了想也没拆开,而是收了起来:“行,我回去看看。”
只是没想到,回了家,还没来得及看信,周朵又递给她一封信:“姐,有封你的信,你看看吧。”
周渔还挺奇怪的,今天怎么都给她信啊,而且平日里她的信都是寄到村委,她自己过去拿就行,怎么今天是周朵经手。
她低头一瞧,就知道了缘由,收信人居然是小鱼儿。
这是她当初给各广播站投稿的时候用的名字??虽然只是摘录,但投稿就要有投稿人的样子,她就起了个笔名。
但她没想到的是,居然收到回信了,而寄信者则是化工厂广播员尤雪丽。
周渔拿着两份信,直接去了自己屋??前几天,趁着不忙的时候,周远征带人帮着周渔将家里的屋子恢复了一部分。
如今家里家里的草菇已经转移到了大棚里,家里只需要育种,一间房就足够了。
而且现在周图强根本不可能再敢肖想周渔家的房子,她们家终于可以正常了??每个人都拥有了自己的房间,还把堂屋恢复了,来人也可以有地方聊聊,不用站在院子里,冻死人。
周渔自己这屋,布置的很温馨,除了一张一米五的大床,还有个衣柜,她还让外村的木匠帮忙打了个小书架,放在了书桌旁,加上台灯,看起来就很像样了。
此时,她就是在自己窗前的书桌下,先打开了尤雪丽的信,上面写着:“小鱼儿你好,我是化工厂的播音员尤雪丽,我们没有见过,但是我经常收到你的摘录投稿,可以这么说,是这些投稿帮助我慢慢地爱上了这个工作,在我心里,你早已是我
的挚友。”
她介绍了自己从不喜欢播音的原因,然后又写道:“新年马上到来,虽然我们从未见面,甚至没有任何除了稿件以外的只言片语交流,可从你给我的稿子中,我能感受到,你是个博览群书有着独特见解的人。而我的身边,包括我的父母和我自
己,恰恰没有这样的人。”
“所以,我冒昧地来信,想要请求你帮我一个忙。我有一个机会,可以成为南河电影制片厂的演员。我认为演员可以让自己出现在大屏幕上,有更多的人可以看到我,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出路。可是我的父母却认为,没有任何工作比当工人强,
他们不同意我当演员。”
“小鱼儿,你看过那么多书,读过那么多文章,请问你了解演员这个职业吗?请问你认为真的只有工人才是最稳定的吗?请问,如果是你的朋友你的姐姐妹妹的话,你会推荐他们从事这个职业吗?”
“很冒昧的打扰你。可我真的需要一个答案,盼复!你最亲爱的笔友:尤雪丽。”
周渔是见过尤雪丽的,的确很漂亮。
尤雪丽会得到当演员的机会,这在八十年代并不稀奇,很多演员歌唱者本职都是工人,只是抓住了机会,走到了荧屏上。
但周渔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为了宣传平菇,开始了投稿,后来又因为村里的孩子们抄写文章后,不但字越来越好了,语文成绩也上去了,才坚持下来的事情,居然让尤雪丽这么认真地对待。
她能感受到信中尤雪丽的迷茫和真诚,周渔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她干脆拆开了第二封信,来自肥皂厂的莫芳芳。
只是周渔没想到的是,她这次又收到了一封求助信。
莫芳芳这样写道:“周渔你好,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我是跟你在百货公司前卖过香皂的莫芳芳。我是在看南州晚报的时候,发现了你的照片,将你认了出来。我这才知道,不过百余个试管,你居然做成了这么大的事,恭喜你,祝贺你!”
“当然,这次冒昧的写信,并非为了叙旧或者推销生意,是我真的有事相求。你知道的,我是肥皂厂的技术员,但你恐怕还不知道的是,我爸爸是肥皂厂的厂长。最近两年来,南州肥皂厂的效益每况日下,已经到了发不出工资的地步。”
“我们开始是以为产品出了问题,11月的时候,我们请了南河省日化厂的专家们来会诊,给我们提意见,进行校正。我们改变了肥皂的包装,可是无济于事。12月份,我们的肥皂依旧无人问津,可以这么说,我们厂今年别说发货了,连工资只
能发出半个月。”
“这个时候,我爸爸从报纸上看到了关于你的文章,他认为你思维敏捷,是一个很会销售的人。他认为,既然不是香皂的问题,我们厂应该是销售的问题,他知道我认识你后,想请你帮帮忙,给我们提提建议,看看能不能进行挽救。”
“这个提议非常冒昧,但我们真的是没有办法了,请您莫要怪罪,盼望您的回复。莫芳芳于肥皂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