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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系学霸 第704章 揭翰申请离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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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小鱼虾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4-16 12:06:23 来源: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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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4章揭翰申请离…归队!求订阅

“方子业,你好端端招惹他干嘛啊?本来大家心情都挺好,现在搞得聚餐都聚不了了。”方子业拿出手机后就听到廖镓的吐槽声。

语音舞曲律动,莺莺燕燕声不绝。

方子业提起手机:“廖哥,今天是周末啊?这还才十一点多一点,我找个地方发给你?”

廖镓、兰天罗等人各自孤身在外面辛苦地跑了一个月,方子业作为团队的‘小老板’,理应“犒劳”!

“少了人还有啥意思?你问问聂明贤出不出来吧。”

“我只是觉得你有点造”

“老板,酒快喝完了,你要抛弃我们了吗?”聂明贤的声音与一个女子音同继而来。

方子业便给聂明贤先发了一条信息,聂明贤这一次回得挺快……

凌晨,零点十五分。

汉街后街的一家烧烤店,聂明贤带着兰天罗、揭翰坐在了方子业的对面,聊着课题的事情。

刘果靠着聂明贤,与洛听竹讨论着适合各自年纪的护肤品,正在交换着代购渠道。

洛听竹一边展示自己的购买记录,偶尔斜眼瞥一眼被彻底孤立的方子业,也没去安慰:“刘姐,我觉得这一款补水挺好用的,特别适合冬天。”

“是去年一个实验室里的师姐推给我的……”

“我现在要抗老了。”刘果说。

“过了二十五岁,大家都要抗老,这个不冲突!”洛听竹回到这里,声音忽然戛然而止,目光从手机开始往远处游离。

与此同时,刘果、聂明贤,方子业等人也是莫名地闪过一道惊疑的目光。

廖镓自远处走来,迈着骚气的步伐,右手叼着一根烟,烟头泛红正燃,左手牵着一个“女孩”!

女孩的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岁上下的样子,黑皮短裤,十一月份的天气依旧露着大长腿——

方子业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女孩以后绝对不与老寒腿亲近一下都对不起她此刻的装扮。

兰天罗与揭翰两人也吃不准廖镓这是什么目的,都是“吃惊”地望着对方。

廖镓主动靠上前来,拉着身边的女孩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给各位浓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

“你叫啥来着?”

“大叔,我叫香菜。”女孩左手端着奶茶,一点都不认生,喝一口后一边回话一边将奶茶放在了桌子上。

通过两人的三句话,可以非常明显地确定对方的露水夫妻身份。

一个不知名,一个则是取了个艺名。

方子业怔了怔后打破僵局:“廖哥,嫂子,来坐。”

“我们点了一些东西,你们看看要不要再加一点。”

“这是菜单。”

方子业才把菜单客气地递过去,廖镓身边的女孩就行云流水地开始拿着笔勾画,那动作是一点都不认生。

廖镓也恍若无事人一般地对众人笑,接着招呼:“你们继续聊啊,不用管我们。”

聂明贤听完,则懵懵懂懂地与揭翰、兰天罗二人有一句没一句起来,只是目光依旧在廖镓身上晃来晃去。

懂事的刘果则是在用手机发信息问方子业是不是也给廖镓搞神搞鬼了。

方子业则发信息回:“刘姐,我一天哪能惹这么多事?”

“我也不懂今天廖哥是搞了个什么局。”

结婚早的人,廖镓这年纪都能当“香菜”他爹了。

香菜点单完后,就把菜单交给了服务员。

而后将头往廖镓身上一歪,娇滴滴的但又大方地问:“大叔,你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这些朋友们啊?”

“各位哥哥姐姐好,我叫香蔡,我爸姓香,香水的香,我妈妈姓蔡。”

听到香蔡的自我介绍,却轮到廖镓略惊讶:“你真叫香蔡啊?”

“当然啊?大叔,你还以为我骗你啊?”

聂明贤着实看不下去了,打断道:“廖镓,你这什么脾气啊?找个小女孩特意过来占我们便宜是吧?”

香蔡叫廖镓大叔,叫他们哥哥姐姐,辈分就直接上了一辈。

“大伯你好!”香蔡很懂事,也挺逗的,马上改了对聂明贤的称呼。

聂明贤道:“不是,姐们儿,开玩笑不要开这么大了!”

香蔡立刻茶起来:“大伯,你别这么凶嘛,我对大叔是真心的。”

“那你说他叫什么?”聂明贤问女孩。

“廖镓大叔啊。”香蔡回得很自然。

聂明贤并非逻辑自残的脑残,马上意识到自己刚刚喊过廖镓的名字,便又问:“生日呢?廖镓两个字怎么写的?”

香蔡要想和聂明贤玩聪明,肯定玩不过,便撒起娇来:“大叔,他凶人家。”

廖镓却很随意道:“聂明贤,别这么认真。”

“古人都说看破不说破,观棋不语真君子。”

香蔡紧接着看着洛听竹手里的首饰:“哇,姐姐,你这个手镯好好看啊,在哪里买的?”

“姐姐,你的包包也好好看诶……”

有了香蔡的加入,聚餐完全就变了味儿,可以聊的专业知识没了,能聊的化妆品也没得聊了。

等到上菜之后,香蔡非常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如社牛一般地吃吃喝喝。

即便没人怎么理她,她该敬酒敬酒,该吃肉吃肉,仿佛就像是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似的。

一个人吃了一个成年男子可以饱的份量,整整吃了将近三分之一。

吃烧烤的氛围也都没了……

凌晨一点多,聂明贤和方子业趁着上厕所的机会,聂明贤才问:“大哥,你从哪里捡了这么个直性子的女孩啊?”

“成年了吗?”

廖镓也根本想不到这小女孩胆子这么大,社牛到如此境界。

“我不知道,酒吧门口捡的。”

“我从酒吧出来她就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吃东西……”

“酒吧这样的地方,逢场作戏,真假颠倒,我怎么知道她还真跟我来了?”廖镓道。

聂明贤指了指廖镓手腕上的表:“我估计都是这玩意儿惹的祸。”

“你说你一个搞科研的,买个一百多万的表干嘛呢?”

廖镓也稍微有点喝高:“那不然我买啥?我有钱,以前就说借给你,是你自己清高啊。”

“滚!”聂明贤对廖镓翻了翻白眼。

“别想pua老子。老子从没有走到那般穷途末路,需要脱掉身上这层遮羞布。”

“走吧,你还真想带她回去过夜啊?”

“这样的捞女,你hold不住的。”聂明贤拂袖先行,给廖镓建议了尿遁之术。

至于买单的事情,刘果和洛听竹她们随便一个人出手就可以。

廖镓也没有拒绝,跟着聂明贤与方子业就撤了。

不过,等几人等到刘果等人时,他们还是小瞧了香蔡的粘度,她竟然也跟着来了。

在看到廖镓的第一时间,就直接跑到了廖镓的身侧,娇滴滴地说:“大叔,你不要小蔡蔡了么?”

廖镓很尴尬,自己惹的祸自己得解决,便抬手道:“子业,明贤,你们先回吧,我随便转转。”

成年人自己惹的事情,自己得解决。

众人也就没有在意,各自回家。

方子业和洛听竹两人在回家之后,都没有将这件事当回事,只是提议明天要一起再聚一聚,把搜集好的数据归类整理一下。

在群里面约定好时间后,方子业与洛听竹一起洗完澡后也倒头就睡。

翌日,早上八点,方子业与洛听竹二人才起来,先在楼下的小区里跑了一个五公里。

“要在实验室吃早餐的吆喝一声,我带过来,没吱声的就不带了。”方子业对着群里面发信息。

揭翰则马上回道:“师兄,我已经买了,你和嫂子直接过来就行。”

“其他人都到得差不多了。”

“听竹,揭翰带早餐了!”方子业加快两步,拉住了排队的洛听竹。

十五分钟后,实验大楼的楼下。

与方子业并行的洛听竹手里的鸭爪子连带着塑料袋掉在了地上,发出啪嗒一声。

方子业脸皮紧皱地看着前方,廖镓身侧几乎是吊着的女孩,她还换了一套明显看起来就是廖镓的衣服。

只是这套卫衣偏中性,穿起来也没有特别违和。

“大叔,你平时工作的地方都这么高端吗?这是哪里啊?”

“我刚刚看了定位,这里好像是大学欸。”

廖镓这会儿满脑门子官司,偏头道:“你要不先回去等我吧,我真有重要的工作,不方便带你!”

“我不!”香蔡提高了音量。

“昨天晚上我们住的是酒店,你把钱包身份证都随身带着,你跑了我上哪里找你去?”

“你不会是不想负责吧?”

香蔡的音量不小,吸引了不少人转头,但也仅限于转头,投以八卦的目光。

廖镓道:“你我素不相识,我请你吃了一顿饭,你说你没地方住,我还单独给你开了一间房。”

“你说你衣服打湿了,我还给了你一套我的衣服,你还要怎样?”

香蔡闻言,立刻委声,我见犹怜地道:“你说的,你信吗?”

听到香蔡这话,方子业都不信。

从酒店里出来的,孤男寡女,她穿着你的衣服,你说你们没有共处一室?

廖镓大哥,这是二十一世纪。

“廖哥,你要是不方便的话,你要不先回吧。”方子业建议道。

廖镓声音非常冰冷地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大不了老子进去蹲几天。”

“你要告我其他东西你也没有任何证据。”

“三声!”

廖镓右手拿起手机,编辑了110,口里威喝:“一,二!”

香蔡有点心虚地赶紧松开了廖镓。

这一点,足以证明昨天晚上廖镓还算是把持住了,不然真告个qj,廖镓也不怎么好脱身。

廖镓此举,在外人看来则是更加莫名其妙。

三人坐电梯上楼,香蔡从实验大楼往外退了去。

……

出了电梯,往实验室会议室方向走时,廖镓才满脑门子的细汗:“次奥了,终年打鸟,还差一点被小麻雀啄了。”

“从没见过这样人。”廖镓甩头如拨。

方子业知道廖镓很会玩,也从来不好去干涉廖镓的私事,可今天也还是劝道:“廖哥,主要是这里是实验室,外人不能轻易进来。”

“我们的数据也不好外泄,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们以后可以开视频会议。”

廖镓摇头:“什么事也不能耽误正事啊。”

“我们为此筹备了这么久,眼看着就要开始秋收了,你让我现在不在场,那你不如不杀了我。”

所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自己参与的课题,就像是孩子一样,每一步成长都舍不得放过。

廖镓是成年人,方子业不好去对他的行为进行“教学”、“警告”,一行人便进了实验室里。

午饭是在实验室里吃的外卖,晚饭依旧如此。

晚上,十一点,一行人才拖着略疲惫的步伐组队下楼。

下楼的时候,就连方子业都觉得手指的指间关节有些酸。

所有人都敲了一整天的键盘,基本没得休息,这种长时间的微活动对于局部关节的损伤是不小的。

“廖哥,明贤,你们明天回恩市还是后天再去?”方子业问。

“明天早上六点的高铁,我们四个人一起!”聂明贤回道。

只是这时,廖镓却猛地敲了敲自己的头,歪头左偏,音色偏疑:“你怎么还在这?你是真要我报警才能了结了是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逢场作戏而已。”

众人循声看去,赫然,香蔡依旧在实验室大楼的门口并站,无辜且“可怜”地‘茶气十足’!

就一副要吃定廖镓的样子。

她此刻还有些委屈巴巴地看向廖镓,嘴唇略干涸,而且还捂着淡白色卫衣下的肚子。

廖镓走上前去:“你身份证也掉了,手机里还没钱,钱包也没有?”

“那你真要没钱,你打电话让你爹妈给你转啊?”

香蔡还是没回话。

聂明贤径直往外走,道:“明天早上六点半,昌区火车站!”

众人便就此分散开。

等方子业等人都散了之后,廖镓才道:“你没钱你要去打工啊?或者找包吃包住的日结!”

“你总是缠着我也不是个事儿。”

“你不是胆子挺大的么?再去酒吧门口啊?”

“……”

回程途中,洛听竹对方子业道:“师兄,我觉得廖教授这一次可能真要栽。”

“怎么说?”方子业问。

“那个香蔡,手上有硬茧子。应该是之前经常干农活的。”

“而且这脾气吧,也舍得豁出去。”洛听竹分析得头头是道,仿佛自己是个恋爱专家。

方子业摇头:“我倒觉得未必。”

“廖哥什么样的人没见识过?”

“疗养院、科研区、中南医院,京都那么多年轻的白领,不乏年轻貌美的……”

洛听竹说:“可是师兄,如果论社会成分的话,廖教授未必能遇得到香蔡这样的。”

“按照网络上惯常的套路,这样的女孩,要么就是那种大户人家的小姐,要么就是那种来自偏远农村,不受待见的,胆大包天那种……”

方子业道:“电视剧看多了吧。”

回到家,两人洗漱完,已经是凌晨零点半,方子业与洛听竹相依偎着坐在床头。

“听竹,你还要在疗养院里多待一段时间才回吧?”

“真是抱歉啊,你本来是为了我去的疗养院,但我却又临时被抽调回来了。”方子业的声音温润。

“这样其实挺好的。”

洛听竹抽了抽自己的身姿,更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师兄,你走之后,兰天罗和揭翰他们都说,其实氛围会更好一些。”

“至少我们可以在短期内可以集中一个目标和方向,而不用胆颤心惊,生怕哪一天你又放一颗炸弹。”

“让我们像找不到头绪的蚂蚁上了蜘蛛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一条主线上。”

方子业闻言,眼睛轻轻一眯。

洛听竹接着道:“师兄,而且你没注意到吗?揭翰这段时间,越来越沉默寡言,在我们讨论的过程中,他的发言频率也越来越少!”

方子业点头道:“我有注意,我还私下里问过他是不是有心事。”

“他没理我。”

“天罗说,揭翰找他谈过心。”洛听竹把话题接了过去,而后暂推开方子业,与方子业并坐,偏头,眼神清澈如水。

音色平静:“揭翰说,他好累。”

“揭翰还说,越是往前走,就会发现圈子的分层越是严重,如果不是一个圈层,就经受不住那种离心力!”

“最后必然会沉淀分层。”

“揭翰说他自己的资质有限,特别是临床操作资质。”

“其实科研天赋也相对有限,或许比一般人会稍微好一些,他相对比较擅长的也就是写作了。”

“可其实,相比起我们这个圈子,写作功力的好与坏,并没有那么关键和重要。”

方子业闻言,回道:“没有啊,揭翰的思维不是挺活跃的么?”洛听竹则道:“但是他自己没办法将自己的思维层衍化为现实啊?”

“久而久之,揭翰就越意识到自己的动手能力不行,在思维与动手能力脱节之后,他说自己的认知就越来越错乱。”

“因为他一直都把握不住哪些事情是可行于现实的,哪些事情是应用不到现实的。”

“揭翰还说,他已经跟到顶了。”

“再继续往前走,就算是勉强跟队,也是透支自己的生命,会让自己的认知更加错乱。”

“他目前积累的顶端,就是跟完这个课题了,后面还要请假离队一段时间。”

“也或许,是。”洛听竹没继续说下去,但她清楚,方子业应该知道她的未竟之语。

要请假离队一段时间,也或许是永远。

方子业闻言,莫名心里一揪!

“这是揭翰的原话?他为什么不给我说呢?”方子业的音色都直接变了味儿。

揭翰要掉队了,这是方子业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方子业记得揭翰,自己这个师弟,曾经给过自己超级大的压力,他的临床天赋比原本的自己好,科研天赋更是厉害得一塌糊涂。

写文章如吃饭喝水,自己发表不了的sci,进过他的润色与修改,就可以成功发表。

袁威宏还说过,揭翰的科研思维非常顶尖,若是利用得好,以后肯定极有建树。

事实也证明如此,这一路走来,揭翰一直都在团队里,发挥着最核心的位置,所有其他团队成员可以做的事情,他都能做得来。

只是可能数据分析没有兰天罗做得那么好,操作能力没有洛听竹、兰天罗、聂明贤这么强。

但是,论起思维的诡辩,其他人加起来都不如一个揭翰,这是一个把袁威宏都问怕了的男人。

现在他突然说他跟不起了,方子业是真的很难相信这个事实。

“师兄,你也要明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那种困苦。”

“力右余而心不足,可以放空思维,跟着做事就好。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在面对你的时候,是真的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的!”

“在操作层面,揭翰的资质是会略差一筹。”

“就比如说你的学生胡青元,也是如此……”

方子业闻言,目光归于平静:“胡青元?你继续说,听竹。”

“胡青元其实也是相对典型的从心有余而力不足转化成力有余而心不足!”

“以前的胡青元,很有想法,但个人能力有限,他的能力支撑不了自己的思维。”

“可现在,他的操作能力倒是有了,可思维却又被局部固化住了,你给他的那个课题还是太大太高了。”

“他需要完成你的课题,需要准备太多的前期准备,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于他人而言,都有提升的快感,有反馈的舒适感。”

“可于胡青元而言,他找不到这种快乐,如果没有完成这个课题,而他又知道了这个课题,那么他就找不到阶梯性的回报感。”

“他只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没用……”

“相对的,如果一个人的思维产出,全都是无法付诸于现实的思路,那么他也会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精神错乱。”

洛听竹是真的成长了。

她跟着方子业,也学会了从团队小领导的层面去审视一些角度,而这些问题的角度,是方子业从未思考过的。

方子业点了点头:“等我再好好想想,然后再决定该怎么和揭翰聊一聊。”

眼高手低和手高眼低,真的是两码子事。

眼高手低,是自己做不来事。

手高眼低,那是不想事情。

更容易出心理问题和现实问题的,明显就是揭翰这样的‘眼高手低’!

所有人都会成长,揭翰如今很明显就是‘心理’健康出了点问题,这与其他人都无关,而是他自己开始‘怀疑’自己。

揭翰如今的专业操作水平和科研积累,碾压中南医院的一些主治都毫无压力。

他肯定是成功的。

但是,谁让他穿上过以方子业为外标的‘长衫’?

想要轻易脱下很难,但不脱下来,自己的能力又显得没有存在感,这就很容易开始怀疑一切……

果不其然,翌日。

方子业送众人去火车站时,揭翰比较隐晦地表达了这层想法。

“师兄,这个课题完了之后,我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揭翰的话不慷慨激昂。

但如果换算一下,可能就是,一个真实且很天才的师弟,在面临巨大的无力恶魔前。

大喊一声,师兄,揭翰无能,这大道太难,我追不动了,也就先撤了!

但揭翰没有这么中二,也没有这么渲染,只是平静地说自己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

“不破不立,混沌无序,一定是有序的开始。”

“有些东西,说不透,但如果自己悟透了,也就开始通透了。”

“揭翰,你应该为你现在的状态感觉到庆幸,因为在其他的人是在四五十岁才开始‘怀疑’人生时,你只是三十岁就开始了!”方子业思考了很久,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揭翰的理论思维要开始跃迁了。

在跟着方子业这位拥有5级许久,现在拥有6级理论和思维水平的人久了,揭翰的思维层面和理论圈,也开始从量变产生着质变。

回味以前,揭翰能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就证明他的思维层面,其实是到了4级以上,无限接近于5级,所以才有那么多奇怪的设想。

可5级技能,不是那么好获得的,也不是那么轻易能被人得到的。

方子业自己不列其中,加点就能成。

但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临床操作技能,能够有一个到两个5级技能,都必然是经过一长段时间的煎熬的。

理论和思维层面的跃升,也必然如此。

会很痛苦,谁都帮不了你。

即便是过来人,也不能帮你梳理你的思维,最多只能帮你整理理论。

现在,方子业更加客观地对5级技能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14级,能力。

5级及以上,能力 思维蜕变!

这就是国手级境界难攀之处。

“谢谢师兄勉励,不管怎么样,我也会申请休息一段时间。”

“胡青元给我推荐了一个比较好的去处,我也想去清修一段时间,好好地冷静一下。”

“正好,我现在的积累也够,就算是荒废一年两年,除非是天罗和我争,否则的话,我想留院其他人应该是压不住。”揭翰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去处。

“加油,你肯定可以的。”

“走得慢一点没关系,只要到了,就是安好。”方子业勉励。

这不是揭翰第一次‘退队’,去年的八月份,揭翰也意识到自己的临床操作能力不足,所以申请了脱产,全身心地投入到基本功锤炼。

最后以将近数月的努力投掷,习得了毁损伤保肢术,破关而出。

揭翰的资质有限是相对的。

廖镓这会儿,来到了火车站。

脑门上的黑线更甚——

因为在他身侧,香蔡依旧相随。

就在众人投以怪异目光时,廖镓低声叱道:“你先自己去办理临时身份证,自己买票。”

“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会。”

香蔡小跑着去了购票大厅。

“啥情况?”聂明贤人都麻了。

“重组家庭,母亲死了。”

“高考结束被华中师范大学录取,但家里人不愿意她继续读书,想让她去嫁人,暑假家里人吵架的过程中,她奶奶也死了。”

“自己从家里逃出来的。办理生源地助学贷款都没有共同借款人。”

“通知书在家里被扣了,来了汉市打算报名,但高校老师联系了当地高中,高中班主任联系家里之后,父亲和继母跑来了。”

“最后还是女孩报警,才得以暂时脱身。”

“报名走了绿色通道,学校也看着情况的确特殊,又做不了家长的工作,就特殊予以了高校贷款!”

“但生活费是个问题。”

“打了两个月工,彻底熬不住了!打算走捷径,就tm那么因缘巧合地遇到了老子。”

“的确是认出了我手表的牌子,她说我看起来比较有文化。”

“我昨天晚上半夜疏通了我一个朋友的关系,打到了她们院,的确有这么个人。”廖镓道。

“不是可以勤工俭学么?”聂明贤问。

“跑来汉市之后第二天的伙食费就没着落了!来汉市的车费都还是自己的存款。”廖镓说道。

“那你怎么办?丢回学校去啊,让她去申请助学金啊?”

“不是,华师不是有公费师范生么?”

“公费师范生也要分数啊?能考上大学你还不服从调剂啊?”

“现在聊这些没意义了。反正已经走到了想走捷径这条路了。”廖镓道。

聂明贤:“……”

“得嘞,那恭喜你啊,还捡到了一个良家玩玩。”聂明贤话毕,就立刻迎来了杀人般的眼神。

不用怀疑,就是刘果和洛听竹。

如果是萍水相逢,别人讲故事的时间都不会停留。

不一会儿,香蔡就买票过来了!

因为众人到的时间比较早,才五点多就差不多集合完毕。

香蔡再回后,刘果与洛听竹二人果然拉她去一旁开始问东问西……

……

手术室计时面板下,方子业翘着二郎腿而坐,一边听着主刀的袁威宏与麻醉医生‘逗荤’,一边听着麻醉仪有序且规律的滴滴滴哒哒声。

——

‘嗡,嗡。’

微信的提示音响起,来自揭翰。

“师兄,我还是别休息了吧……”

方子业:“……”

“是不是觉得,再难难不过别人姑娘家了啊?”

揭翰很快给了回信:“差不多,事情应该不是编的。”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有目光短浅的人,二十八万八的彩礼,一个考上了985的女儿都可以卖掉。”

方子业退出了微信,认真地看了一眼当前的时间节点。

2024.11.4,上午八点五十四分。

的确是二十一世纪。

根据香蔡的话语,里面还有很多漏洞需要补足,不过方子业并不觉得自己需要知道里面的“漏洞解析”。

方子业甚至都没兴趣知道廖镓要如何去处理这件事。

“每个人独一无二的根本原因之一就在于每个人的经历千古尽皆不相同。”

“揭翰,我不是在劝你,也不是在鼓励和激励你,更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用一句看开点来开导你。”

“但我要说的是,我们师门几人,一起走过这段路,而且只要还没死之前,我们就一直都在。”

“这段关系也会一直在。”

“存在过就无法毁灭。”方子业打字,每一字都经过了深思雕琢之后才发出去。

揭翰长大了,也不是之前那个笑呵呵、自信的‘科研大佬’师弟了,如今的他,甚至变得略有些沉默寡言。

原因与方子业有关。

揭翰并未回复,方子业也没有等他的回复。

站起来后,方子业就移步到了手术台旁,细致地看着袁威宏的操作,更加细节地拆解着他基本功所到达的水平。

越是高端、精妙的操作,越脱离不了基本功的束缚。

功能重建术,尤其如此,如果基本功不到位、不够扎实,就永远无法丝滑顺序地将手术程序走完。

而如果基本功到位了,将每一处细节都托举好了,那么手术功力也就自然而然地抵达该有的境界。

今天的方子业并未多嘴,看了将近二十分钟后,又回到了计时面板下的圆形钢凳上。

刚专业型硕士一年级,与方子业的学生胡青元同届的师弟林方忠慢慢挪着步子靠近。

一边回味着手术台上袁威宏进展的“高端”操作,瞳孔一边迷离着,小声问:“业哥,现在的我们,真还有机会能够混到上台的机会吗?”

“以我现在的基本功,我觉得再过三年时间,让我完成哪怕一个分支的缝合都难。”

缝合术,本应该是外科可上台的入门级基础操作。

林方忠到了科室里后,只是听师兄们说以前的科室里,想要上台缝合,并不需要如今这么高的标准。

只需要在练功房里,达到橘子皮缝合,就可以被上级奖励一次缝合机会。

可如今,只有完成皮冻缝合,才能上台被奖励一次。

方子业看着略懵懵懂懂的林方忠,并未觉得他太小太遥远。

硕士一年级于方子业而言,也不过是五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的中南医院创伤外科,的确对于规培与专业型研究生的上台要求没现在这么高,但那时候的方子业,也依旧迷茫过。

方子业记得,那时候的他,也同样问过当时身为博士的孙绍青师兄类似的问题。

创伤外科的基础训练室里,缝合术依旧还是那四大工具,橡胶肉皮、橘子皮、豆腐、皮冻。

可现在创伤外科特招专业博士“练功房”出关的缝合术要求还是缝合豆腐,但是上台缝合要求却变成了缝合皮冻。

这就需要师弟们更加熬得住,或者是天赋更高。

“你要多跑急诊科,找洲哥打配合。”

“急诊手术,清创缝合,就是你们现在练手的机会。”

“你也知道,现在就算是让你上台去缝合,你只会成为拉低手术质量的最关键因素。”

“并不是为难你们,只是为了保证手术质量。这是底线。”

“无论是毁损伤保肢术还是毁损伤术后功能重建术,功能障碍后功能重建术,都是我们骨科现在第一梯队的手术层次。”

“你才刚入门,就有机会直接接触这种级别的手术术式,其实是你们的幸运。”方子业改了看问题的角度。

“所谓厚积薄发,假设你们以后毕业了没有能成功读博,但你可以在硕士毕业期间,积累到可以完成豆腐缝合。”

“那你去找工作的时候,你就会比同一届的其他医院的硕士研究生更有底气和优势。”

“你的见识、你的经历,是比较特殊的……”

林方忠轻轻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师兄,我们科室目前的情况是不是有些类似于国外的宽进严出?”林方忠尽量为自己构建自信。

方子业也点头:“有一些类似,但也没有那么宽进严出。”

“你们不用担心毕业的问题,主要还是多多学习技术,包括临床的治疗思路,用药方案等。”

“这些东西融会贯通了,以后再去工作时,你们就会觉得非常轻松。”

“比起毁损伤保肢术术后的医嘱,骨折切开复位内固定术后的医嘱,那也太简单了。”

“比起毁损伤保肢术的术中操作,你会发现,骨折切开复位内固定术,就是你看到手术的局部。”

“这就是厚积薄发。”

林方忠进是七年制学生,本身的天赋不错,目前也是他正式进入创伤外科读研的第四个月八月份入科。

林方忠果然变得其他人口中所说的低调学生:“师兄,谢谢。”

方子业回道:“好好练,师兄我让你练的东西,肯定都有格外讲究的,只是没有其他人对你指手画脚过,所以你不好再进行横向对比。”

林方忠也是自己的直系师弟,是袁威宏的学生,方子业对他也是特意调教过的。

嗡嗡。

方子业说完,揭翰的信息正好送达。

揭翰:

“女子坚定如磐,君子自强不息。”

“这不是性别歧视。”

方子业看完,把手机直接一收。

林方忠也看到了这条信息,不过看得似懂非懂,默默地又“爬”开了方子业所在的位置,矗立在一众硕士和博士中间,看着手术台,眼神迷茫又挺着属于他的坚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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