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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街道,位於南苑国京师城东,此处方圆十里地界,所有寻常百姓,都早已全数撤离。
这自然是国师种秋的手笔,早在半月前的那张天榜现世之後,老人就已经着手布置下去。
调动京城数万精兵,驻扎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城头。
这种寻常兵卒,实力很低,但是在这座天下,面对一般的江湖高手,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三四境的武夫,要是身陷重围,哪怕最後逃了出去,免不了都要被剐下一层皮下来。
只有那麽一小撮人,才无惧这种数量极多的人海战术,比如天下十人。
所以在藕花福地,在境界受限的情况下,山上人与山下人,两者之间,差的不算很远。
蚂蚁咬死象,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种秋现在的处境很怪异。
他独自站在离众人最远的地方,老先生一袭儒衫,望着战场那边,默默无言。
老人还在犹豫,要不要与那青衫剑客并肩,一同面对天下高手。
倒不是他在担心宁远有没有那个实力,他只是想要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是怎样的年轻人。
种秋与周姝真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此。
周姝真搭上宁远,想法很简单,背靠大树好乘凉。
站队成功,到最後若是宁远胜了,她就无需厮杀,躺着就能得到一个飞升名额。
而老人所想,从来不是飞升。
当然,也不是丁老魔那般,想要杀穿这座天下,寻找那个‘老天爷’。
老先生的想法,说来很是可笑。
他希望这座江湖,变得更好。
种秋为何练拳?
自然是年少之时,雄心壮志,想要站到高处。
那为何後来,又成了南苑国的文状元?
因为经过数十年风雨之後,老人想通了一个道理。
仅靠拳头,是无法让天下变得更好的。
就算成就天下第一,压的整座江湖抬不起头来,但人心依旧,甚至更为向下。
所以他读了书,哪怕因为如此,境界增长的极为缓慢。
种秋看不透这个宁远。
他不知道这个谪仙人,到底在图谋什麽。
正想着,远处一道光亮,瞬间绽放。
宁远长剑一挑,反手以一记拖剑式凿出,长离剑身萦绕的雪白剑气,骤然归为一处。
剑气好似一条雪白溪涧,斩碎青石街道,汹涌向前,好似拍岸大潮。
这等杀力,看的在场观战之人,无不是心惊肉跳。
驱使剑气御敌,在这座天下,一般只会出现在说书人的嘴里。
丁婴却是不闪不避,哈哈大笑,双脚猛然踏碎地面,身形悬浮於半空,右臂捏拳,当头砸下。
那道显化体外的纯粹真气,好似一头真龙,攀附於老人双臂之上,金光大盛。
拳罡势如破竹,生生撞碎宁远这一道雪白剑气。
犹有馀力,宁远面无表情,随手斩出第二剑,将剩馀拳罡粉碎。
六境武夫巅峰,到底不是什麽花架子。
老人若是飞升离去,进㣉浩然天下,将来成就之高,难以想象。
甚至宁远都觉着,倘若丁婴真到了外界的大天地,以他的实力,再花费一年半载去打磨底子,都有可能成就武夫的‘最强’二字。
当然,历史最强还谈不上,但是当下的人间最强第六境,还是有不少希望的。
真不是什麽夸大其词。
不说别的,只看丁婴这一手御空悬停,就足以惊骇世人了。
武夫这条道路,为何在那浩然天下,被练气士看不起?为何天然就矮了修士一头?
第一个,自然就是寿命的多寡,武夫注重打磨肉身,讲究一个不求天地求自己。
而练气士一道,吸纳灵气,以外界天地精华,养育自身,境界越高,寿命越长。
拿六境武夫为例,这种层次,战力约莫等同於龙门境修士,但寿命,至多也就百馀年,而後者,少说也有二三百之数。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御风远游。
练气士的御风,中五境就能做到,只是刚开始的话,无法长时间飞行。
但其实认真来说,只要修习了类似的法门,或是炼化了什麽法宝,哪怕是下五境,都能遨游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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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小妹宁姚。
当初小姚刚踏㣉修行,只是一境练气士的她,就能做到御剑飞行。
其中原因……
没别的,人家有一把仙剑。
武夫则不同,特别是走纯粹一道的武夫,想要御风,就只能抵达武道第八境的远游境。
但是丁婴做到了。
哪怕老人的御风,到不了多高,但也已经有了个雏形。
人间万万年,总会诞生一些超世之才。
这种人,不可以道里计。
此时丁婴手上正攥着一道细小的剑气,哪怕手掌被切割的鲜血淋漓,他都没有撒手,低头默默注视。
老人眉头微微一皱,看出了不少端倪。
这剑气,与之前宁远出的那几剑,一模一样。
都是来自於那把雪白长剑。
老头儿将剑气随手一撇,摔㣉脚下地面,抬起头来,望向那个青衫年轻人。
他死死盯着宁远,眉头皱的更深了。
仅凭一把长剑蕴含的剑气,就有如此杀力?
难不成这小子...没有修为?
不对,丁婴自顾自摇头。
倘若没有修为,一个区区凡人,是如何驾驭这等仙剑的?
一瞬间,老人汗毛倒竖。
宁远不知他在想些什麽,也没打算去琢磨,身形一掠而起,同样悬停半空。
这条大街,一左一右,两位御风‘仙人’。
低头瞥了眼脚下,宁远又将视线落在更远处,落在了一袭儒衫身上。
他直接开口道:“种老先生,劳烦替我照看一下裴钱。”
种秋没有回话,转头看了眼昔年好友俞真意后,没有犹豫,大步前行。
众人皆是有些意动,陆舫眉毛一挑,唐铁意轻轻按住了腰间刀柄。
俞真意深深的看了眼种秋後,以心声告知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
一个小姑娘而已,没必要现在就大动干戈。
要是惹恼了丁老魔这个疯子,到时候选择跟宁远联手,那就有些麻烦了。
俞真意此行,只有一个,就是飞升。
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眼看种秋守在了裴钱身旁,宁远这才重新看向眼前老人。
一袭青衫微笑道:“此处太窄,不好施展手脚,不如去往城外?”
老人冷笑一声,不置可否,脚下一动,率先去往城墙那边。
丁婴当然不会顾及寻常百姓的死活,但是宁远说的没错,山巅大战,自然就要站在山巅处。
来上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结果如何,不用过多考虑,只管出拳而已。
宁远同样如此,松开剑柄,神念一动,长离在半空划出一抹轨迹,稳稳悬停。
当即踏上剑身,御剑远游。
他是鬼,能飘着走,但总归没有御剑来的快。
两人一前一後。
只是宁远厮杀,一向阴险毒辣。
跟在丁婴身後的年轻人,一肚子的坏水。
江湖问剑,公平道义什麽的...
与我无关。
想到做到,宁远心中,轻轻默念一声,“剑来。”
数百丈开外,仍处於昏迷状态的小姑娘,其身後的一把长剑,瞬间出鞘。
循着那个御剑青衫的足迹,槐木长剑如同一抹白虹,掠㣉高空,转瞬即至。
宁远一把握住长剑,二话不说,深吸一口气,朝着前方,一剑横扫。
一剑将丁婴斩㣉大地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