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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弈江山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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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染夕遥 分类:军事 更新时间:2025-01-30 22:30:49 来源:源1

边章淡淡一笑道:“苏小友,当时的我与你一般惊讶,原以为要跪死在饭馆门前了,正自绝望之时,未成想,天无绝人之路,竟真的有识得我字画之人啊!”

“我抬头看时,却见一个年岁与我相仿的人,负手而立,站在我的面前,虽然看起来像是赶了远路,风尘仆仆的模样,但衣服的质地华贵,气度亦有说不出的华贵。我便知此人绝非一般的百姓......”边章回忆道。

“那人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幅字,托在手中看了良久,忽地哈哈大笑说,没想到如此偏僻的黄沙镇中,竟然还有此等书法精通之人,这幅字写的是笔力遒劲,深得书法之精妙啊!”

“我跪在地上,头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冒昧出言,惊动他看字,万一再拂袖而去,不买我的字画,我岂不是又要接着跪着......却见他又看了一阵,这才用眼睛盯着我,声音沉稳地问,这字都是你写的?......”

苏凌闻言,淡淡笑道:“看来此人,应该也是个书法大家,前辈,你虽然一路不顺,但确是幸遇贵人啊!”

边章点点头道:“我不知他是谁,但听他问我,只低着头,小声言说,这些字都是我写的,那人又拿起其他的几幅字,一一看了,更是赞不绝口......然后他疑惑地看着我说,朋友,看你写的这一手的好字,想必是饱学之士,为何会跪在此地,身上的衣服还被扯开,更有伤呢?......”

“我心中一酸,将事情的经过跟此人讲了,还未来得及报名,那人便眉头紧蹙,怒言世风日下,怎么会有人如此猖獗,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呢......于是,他便要亲自前来扶我起来,而我当时,却是犹豫了,唯唯诺诺,不敢起身......”

苏凌疑惑道:“前辈为何如此......既然此人欣赏你的字画,他又扶你,你怎会不敢起身呢?”

边章苦笑道:“苏小友请想,我与他萍水相逢,他只是欣赏我的字罢了.......并未言明要买我的字啊,那饭馆的东家说得清楚,我这字画不卖出银钱,偿还了他的饭账,是不让我起来的,所以我心中犹豫,还想着继续跪着......”

苏凌闻言,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边章又道:“那人扶我。见我犹豫躲闪,眉头一皱,刚要出口问我为何之时,饭馆之中便传来一阵大骂,那东家领着凶神恶煞的伙计冲了出来,他们有人手中还持着棍棒,气势汹汹,撇嘴瞪眼,那东家还叫嚣,说什么,哪个大胆包天,不开眼的敢管闲事,当先打了他......”

“这饭馆的东家也真的是蛮横无理......不过是欠了些饭账而已,何必闹至如此呢?更何况,心怀怜悯之人,便是施舍一顿饭又能如何呢?......”苏凌有些生气道。

却不想林不浪似乎看法不同,冷声道:“施舍一顿饭容易......不过公子,您也不看看他那一顿饭的成色是什么,八个荤菜,那里被黄沙包围,荒凉无比,本就生计艰难,真就施舍这顿饭给他......这饭馆也就别做营生了......”

苏凌闻言,又觉得林不浪说得也对,只得讷讷无言。

边章对林不浪多次不留情面的讽刺,似乎司空见惯一般,从来不觉得没有面子,淡淡一笑道:“苏小友啊,林小友说的对......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怪我,我要是只要写足以充饥的普通饭食,也不会激怒那东家,闹到这种地步......”

林不浪这才神色稍霁,不咸不淡道:“你倒还算明事理!”

边章摆摆手,揭过这些,又道:“我见饭馆东家和那些伙计来势汹汹,唯恐万一闹僵,对眼前之人不利,刚想说话,却蓦地看到,饭馆大门口围在一起看热闹的过往百姓之中,有三个神情冷峻的壮硕青年,脸色冰冷,似乎想要分开人群,欺身向前,看那架势,似乎是跟与我说话的人是同路的,而且明显都是会功夫的......我心中一动,便愈加断定此人绝非一般人,说不定是个有身份的大族中人,便没有再说话,只低头不语......”

“却见这人,不慌不忙,目中含威地看了东家和伙计们一眼,只这一眼,似乎眼芒之中带着无比的威压,竟让那东家和伙计们感觉有些胆怯,都怔在那里,不敢言语了......那人见状,冷笑一声说,方才不还是气势汹汹的,怎么这会儿功夫,都不敢说话了呢?出来个管事的与某答话!”

“那东家色厉内荏,不横装横,骂了一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岂能被你吓住,你是三头六臂么?然后迈步走出来,看着那人说,我便是管事的东家,你要如何......”

“那人问为何如此,还要强迫人跪在饭馆门前,更是拳打脚踢,这是谁给他们的权利......”

“那饭馆东家这才言道,是因为我吃了他们饭馆八个荤菜,却赖了饭账不给,这是对我的惩罚......因此才让我跪在门口卖字画,什么时候卖出去了,就拿这些银钱抵充饭账。”

“那人闻言,大笑说,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竟是如此区区小事,他问那东家,我欠了他多少饭账,那东家见他谈吐不俗,衣着华贵,于是狮子大开口,趁机讹诈,说我那八个菜,就是山珍海味,一个菜最少五两银钱......”

苏凌冷笑道:“小民可怜,却也可恨......坐地起价,手段卑鄙!”

边章摇头叹息道:“苏小友说的是啊社稷倒悬,人心不古,世人淡漠,由此可见......我那八个菜,虽说是荤菜,但也并非什么飞禽走兽,珍稀野味,不过是寻常小炒,莫说一个菜根本用不了什么五两银钱,便是一两银钱都绰绰有余啊......”

“当时我闻言,顿时气怒攻心,便不顾一切与之辩理,那东家仗着人多,胡搅蛮缠,根本不讲道理......争执不下之时,那人却忽的断喝一声,言说原以为欠了你多少银钱,不过如此!然后他竟一把将我扶起,朗声道,这位朋友,你的字画我全部买了,统共五幅字,一幅字二十两银钱,我给你一百两!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我的手中......”边章说到这里,神情之中还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我连道不可,用不了这许多,那人却一笑说不必如此,你欠他的饭账,这下却是还得起的......我见也只好如此了,便收了这百两银票,将那五幅字呈到他的面前,他十分郑重的收了,然后我唤过那东家,说要清账,那东家此时更蛮横无理,说一百两银票虽够,但是他们店小,找不开,我要结账,便一百两的银票都给了他,否则,我依旧走不了......”

“可恶,这与劫道有何区别!”苏凌恨声道。

便是林不浪,此时也眉头紧蹙,一脸的怒意。

边章又道:“我自然是不同意的,便要与那东家继续争执,那人却一摆手,又从怀中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甩到那东家脸上,说,方才那一百两银票是买字画的银钱,这一百两是饭账钱,更说这一顿八个菜,他请我吃了!......”

“当时是,我感动得无可无不可,一时间五味杂陈,热泪盈眶,那东家见此人出手阔绰,也不敢再说什么,收了那一百两银票,才带着那些伙计离开了.......我心中无比感激此人,朝他郑重行大礼,他却是赶紧将我扶住,说我不必如此......”

“我便小心询问他的名姓,他看了周遭一眼,见围观的人还未完全离开,便低声说,与我一见如故,有心结识此地讲话不便,若是我有意的话,便随他到另一家饭馆,他请客,我们边吃边谈......”

“我一落魄之人,却被此人如此看重,更如此帮我解围,他便是我的恩公,我若不知恩公姓名,岂不太对不起他了,闻听此言,我自然是同意了,更说下一顿饭食,我请客......于是,我便跟他离开,刚出了人群,那之前我见的三四个汉子,便从后面跟了上来,一直默默跟随着我们......那人怕我害怕,只压低了声音说,这几个汉子都是他的扈从,让我不要害怕......”

边章说到这里,苏凌对这个人的身份更加的感兴趣起来,出言道:“前辈,此人到底是谁啊,一言一行,颇为豪爽,出门带着这些扈从,想来身份定然不简单啊!”

边章点头道:“我与此人来到镇上唯一的另外一处饭馆,那人要了一间雅室,邀我入席,我谢过与他进去,却见那几个扈从并未进入,只是站在雅室门外警戒,我便更觉得此人身份非同寻常......”

“待酒菜摆上,那人邀我同饮,我自然是不能如此就饮了酒的,言说,我必须要知道恩公大名,否则这酒喝的糊涂,便是我失礼了......那人见状,方把手中的酒卮放下,压低了声音,告诉了我他的名姓......”

“他是何人?......”苏凌忙问道。

“苏小友,可知钟原乎?如今朝廷散议大夫是也!......”边章说着,不自觉的拱了拱手,看得出来,他的敬仰之情,发乎于心。

“竟然是他!.......我早该想到的!”苏凌一拍脑袋,既意外,又觉得当是如此。

钟原此人,苏凌如何不知,当初天子刘端不甘做傀儡,搞了一处出幺蛾子,弄了个衣带血诏出来,那沙凉太守马旬璋也诏中有名。

苏凌还记得,那是他从出山以来,在萧元彻那里,遇到的第一件棘手的大事。

当时郭白衣便推荐钟原,以天子使节的身份,持节前往沙凉,安抚沙凉诸部,更顺说马旬璋来投京都,钟原去后,果然沙凉安定,未掀起刀兵之祸,而且马旬璋只带了两个儿子,未带刀兵,奔赴京都龙台,做了一个一品的虚职,这才在龙台血诏的风波中,全身而退,未受牵连。

苏凌不仅知道这些,还明白,这个钟原,在自己的那个时空,与这大晋相对应的朝代之中,对应的是那位牛人。

钟原不仅胸有锦绣,能言善辩,更是擅民政的大才,除了这些,那钟原还是大晋当世的书法大家,一幅字,在坊市间能卖上万金。

只是,那件事后,不知为何,钟原似乎在萧元彻的阵营中逐渐的边缘化了,虽然隶属于萧元彻,但并未受到萧元彻的重用,平素也多不前往司空府议事,萧元彻进位丞相之后,那钟原更似销声匿迹,隐退不出了一般。

所以,这次萧元彻尽起大军,麾下几乎所有的文臣武将都上了战场,却唯独没有带上钟原。

苏凌原本以为钟原失势,然而萧元彻临行之前,一纸人事调动,让苏凌觉得,钟原不受宠,半隐半官,此事似乎另有隐情。

因为,萧元彻临攻伐渤海之前,将钟原调任为散议大夫,虽然明面上是降了官职,但却又加了一个龙台留守的衔,这是个极其重要的职位,尤其是萧元彻奔赴前线,后方空虚的关键时期,这龙台留守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原来是钟原钟大人,晚辈早就该想到的......钟大人乃是当世的书法大家,也只有他有这样的一双慧眼,能够欣赏前辈的字画啊!......”苏凌叹道。

边章点了点头道:“苏小友看来也对钟原十分的推崇啊,不错,他低声告诉我,他便是钟原!......不过,当时他并非入朝官员,而是朝廷外放的官员,外放在充州,为充州刺史......”

“嗯?充州刺史?......”

苏凌心中一动,这个地方他可是知道,那是萧元彻的大本营、根据地,充州在萧元彻势力范围中,地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原来钟原竟然还做过充州刺史!

算算时间,那时钟原为充州刺史的时候,萧元彻应该也在充州,乃是朝廷所封的奋武将军,萧元彻也是从奋武将军升为征东将军的,自此名列四征四镇,才有了逐鹿天下的资本......

后来萧元彻迎天子返回龙台,才被天子封为司空,而继任征东将军的人,却是宛阳的孙骁,这个人,苏凌可是熟悉的。

苏凌其实一直都疑惑,萧元彻在高升司空之后,自己原本的征东将军之位,按说应该由他做主,挑一个心腹嫡系来做,为何却给了那孙骁。

若不是这孙骁,萧元彻此时早就将宛阳纳入治下了,也不会有当年的宛阳惨败,萧明舒和萧安钟惨死之事了。

如今看来,萧元彻选定孙骁作为征东将军,怕是有深意的......

而且,孙骁这个人选,极有可能是钟原的建议。

孙骁虽然身在宛阳,但起出身和根基在沙凉,其叔父孙济又是当年沙凉王熙的旧部,身为王熙手下八虎之一,后来因为王熙身死,内部分崩离析,内讧不断,孙济心中装着天子,这才不愿与王熙旧部为伍,远走了宛阳。

孙济死后无后,才将宛阳的一切大权给了孙骁。

而钟原向来与沙凉实权人士友善,孙骁虽然坐领宛阳,却名不正言不顺,因此,苏凌此时猜测,极有可能当时是钟原建议让萧元彻以朝廷名义给了孙骁一个征东将军,好让他名正言顺地坐稳宛阳,这也是拉拢和示好的意思。

其实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孙骁谋主高文栩也心向萧元彻,所以才会在萧元彻想要收了宛阳之时,顺水推舟,劝孙骁投了萧元彻。

本身一切顺利,可是千算万算,那萧元彻管不住下半身,睡了孙骁寡婶,孙骁这才降而复叛,萧元彻才有了那场惨败。

可即便到现在,宛阳还在孙骁掌控之中,按理说,孙骁与萧元彻水火不容,然而萧元彻却对孙骁的态度暧昧,那次惨败之后,一直都未向宛阳用兵,不仅如此,两家还在明里暗里眉来眼去,暗中做些利益交换。

而且,宛阳之地,可是离着灞城和京都龙台都不远,萧元彻此次大军尽起,攻伐沈济舟,按说后方空虚,孙骁要是此时出兵偷袭,萧元彻必然后院失火。

可事实上呢,孙骁一直都没有这么做,宛阳也一直保持静默。双方连一点的摩擦都没有发生。

这本就很奇怪,很微妙。

现在看来,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因为钟原现在坐镇龙台,乃是龙台留守。

孙骁与其说给萧元彻面子,倒不如说是给钟原的面子。

倒也不是说,这龙台留守换个旁人,孙骁定然会发兵进攻,但总是没有钟原为留守保险。

不仅如此,从萧元彻言谈之间,苏凌甚至可以感受到,孙骁二次投降,将宛阳拱手让给萧元彻,只是时间和一个恰当的时机而已。

以前,苏凌觉得解释不通,今日,苏凌却有些懂了。

用现代词,这一切的幕后操盘手无非萧元彻、钟原、郭白衣、孙骁和高文栩。

或许钟原半隐半官,就是因为自己推荐了孙骁为征东将军,结果萧元彻的长子,被萧元彻视为最佳继承人的萧明舒死在了自己推荐的孙骁手上,虽然萧元彻并未因此怪罪钟原,钟原却心中过不去这道坎的缘故吧。

然而,这次萧元彻大征渤海,如此紧要之时,钟原还是当仁不让,不再蛰伏,出头做了这龙台留守。

龙台留守,是萧元彻真实的重托,至于降了钟原官职,成了散议大夫,这些,是萧元彻故意做给那些清流保皇政敌们看的。

毕竟,钟原是一个左右逢源,特殊的存在。

苏凌想了这些,暗暗觉得,此次回龙台查当年户部贪腐一案,怕是钟原那里,他有必要去拜会一趟的。

苏凌想罢,方开口道:“钟大人当年是充州刺史,为何会远离治下,千里迢迢出现在沙凉黄沙镇呢?”

边章笑了笑道:“不瞒苏小友,我亦有此疑问,却并未立时说出来,我与他吃酒叙话,相谈甚欢,我们两人更隐隐有知音之意......我见钟原果真乃是当世名士,这才未有隐瞒,说了我的身份,当他听到我乃边章时,更为敬重,言说我父在日,他便心中敬慕,只恨远在充州,分身乏术,不得当面一见,他还说,今次前来沙凉,原本行程中就有拜会边家之意,未曾想,消息闭塞,沙凉边氏一族如此变故,他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我既表明身份,与他更是无话不谈,这才小心翼翼地问了钟原,为何会来到沙凉之地......”

边章顿了顿,方道:“钟原见我有此一问,这才压低了声音,正色说了他为何要来沙凉。原来,朝廷有意,当时的萧元彻亦有意,改变沙凉高压之策,将沙凉尽快的恢复到正常的局面上来,这样做,一旦沙凉归心朝廷......”

边章说到这里,颇有深意的看了苏凌一眼道:“当然,名为归心朝廷,其实是萧元彻想要扩大自己在沙凉的影响力,他非就困一州之人,心在天下,所以未雨绸缪,想要主导此事,正好你钟原还是萧元彻的人......因此,朝廷也好,萧元彻也罢,都委托钟原亲往沙凉,一则了解沙凉现状,二则搞清楚沙凉门阀大族之间的关系,三则示好沙凉实权人士......以便以后徐徐图之......”

“原来如此,看来不仅是萧丞相,萧丞相身边当有深谋远虑之人啊,否则断然不会如此谋局啊......”苏凌感叹道。

边章神情之中出现一丝欣赏之意,点点头道:“苏小友一针见血,此言切中要害,钟原当时告诉我,这个深远的谋局,乃是出自萧元彻身边的谋主??郭白衣之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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