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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弈江山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请治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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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染夕遥 分类:军事 更新时间:2025-12-02 05:17:43 来源:源1

苏凌的手指僵在信封边缘,那薄薄的纸页仿佛有千钧之重。他缓缓翻开第一页,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字里行间。

“臣丁侍尧叩首泣血:圣上明鉴,孔鹤臣与户部尚书丁士桢暗中勾结,已非一日。其以赈灾为名,行贪墨之实,国库拨银八百万两,仅三成入民口,余皆瓜分私藏……”

信纸上的字迹颤抖而急促,如同书写之人正处惊涛骇浪之中。苏凌继续往下读:

“更可惧者,彼二人竟通渤海侯沈济舟,密运粮草三十万石出关,换取军械马匹。然此非止也??据臣密探所得,另有四十五万石精粮、白银五百万两,经海路转运至东瀛列岛,交付于卑弥呼女王麾下‘神风营’,换得倭寇三千,潜伏我沿海诸郡,伺机作乱!”

苏凌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刘端仍端坐龙椅之上,面色平静如古井无波。他轻轻点头,示意继续看下去。

第二封信开篇便是血泪控诉:“圣上!臣不敢隐匿!日前亲见孔鹤臣夜会一蒙面人,自称为‘日照神使’,献祭白鹿于坛前,誓约‘共伐中原,裂土分疆’!孔氏亲执朱笔,签署盟书三卷,其中一卷,赫然盖有内廷玉玺印记!!”

“什么?!”苏凌失声低喝,指尖几乎将信纸撕裂。

内廷玉玺?那是天子专属之物,唯有重大诏令方可启用!若真有人盗用印信与异族缔结盟约……此乃动摇国本、灭族诛心之罪!

他急忙翻看后续几封密奏,心跳如擂鼓。

“……奴才曾试图查证玉玺使用记录,却发现四年前七月十七日,有一道空白敕书由司礼监丁侍尧签发用印,事由栏空白,去向不明。奴才追问,反遭孔门党羽威胁,言‘知之愈多,死得愈快’……”

“……圣上!臣日夜难安!每思及此,冷汗湿襟!然宫中耳目众多,恐信件被截,故此前所报皆语焉不详,唯今夜孤注一掷,将真相尽录于此匣,愿以残躯换圣上清明!若有来世,再为君死!”

最后一行字迹歪斜欲坠,似是写信人耗尽最后一丝气力。

苏凌合上信笺,双手竟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他终于明白??丁侍尧并非叛臣,而是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的忠仆!他在敌营深处窥见惊天阴谋,却因孤立无援、举步维艰,只能以最隐晦的方式传递警讯。而真正致命的证据,一直被锁在这紫檀木匣之中,沉睡至今。

“原来如此……”苏凌喃喃出声,声音沙哑,“丁侍尧不是您的走狗,他是您埋在黜置使行辕的一枚暗棋,对不对?”

刘端闭目良久,终是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泛起一层水光。

“他是朕乳母之子,自幼伴朕读书习武。朕登基之初便知朝局险恶,外有权臣挟制,内有奸宦横行,若无自己人深入虎穴,如何能探得这层层黑幕?”

他苦笑一声,“可朕也怕啊……怕牵连太广,怕打草惊蛇,更怕……哪怕拿到了证据,也动不了他们分毫。”

说到此处,他猛然抬眼,直视苏凌:“你可知为何朕迟迟不动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萧元彻握兵权,孔鹤臣掌清议,丁士桢控财政,三人互为表里,根深蒂固!朕若贸然发难,只需一人上本弹劾朕‘昏聩妄杀’,天下士林便会群起攻之!届时,别说扳倒他们,朕这江山,怕是立刻就要易主!”

苏凌默然。他知道刘端所言非虚。大晋王朝早已病入膏肓,皇权空悬,法度崩坏。即便手中握有铁证,若无雷霆手段与万全布局,贸然出击只会落得身死国灭的下场。

“所以……”刘端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朕让丁侍尧继续潜伏,收集罪证,同时暗中联络一人。”

“谁?”苏凌问。

“你。”刘端看着他,目光灼灼,“朕等了四年,就是在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出身寒微却才华横溢,不在党争漩涡之中,又得萧元彻赏识却不依附其势。更重要的是……你敢杀人。”

最后三个字轻若蚊蚋,却如惊雷炸响。

苏凌心头一震。他想起那一夜,在废弃驿站中,他亲手斩下丁侍尧头颅时的决绝。那时他还以为自己是在替萧元彻清除隐患,殊不知,那一剑,竟是应了天子暗中的召唤!

“那一剑,是你替朕斩断了最后的犹豫。”刘端缓缓起身,走到苏凌面前,竟深深一揖到底。

“苏卿,朕对不起丁侍尧。但他临终前托人送来这个匣子,并留下一句话:‘告诉圣上,臣不负先帝托孤之恩,亦不负圣上知遇之情。’”

苏凌慌忙侧身避礼,心中翻江倒海。

他原以为自己是个局外人,一步步踏入权力中心,靠的是智谋与胆识。可如今看来,他早就在一张无形的大网之中,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牵引着前行。每一个选择,每一次出手,似乎都在某人的预料之内。

是他太过聪明?还是这盘棋局,本就由更高明之人布下?

“圣上……”苏凌压下心绪,沉声道,“既然已有如此确凿之证,何不即刻昭告天下,兴师问罪?诛孔、丁二贼,清君侧,正纲纪!”

刘端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凄然笑意。

“证据确凿?呵呵……苏卿,你以为这些信就能定他们的罪吗?”

他转身拿起一封密奏,轻轻一扯??纸张应声碎裂,化作片片飞灰。

“这些东西,不过是废纸罢了。丁侍尧已死,死无对证;孔鹤臣乃圣人之后,天下士子敬若神明;丁士桢更有‘青天’之名,百姓为其立生祠者不下百座。朕今日若拿这些信出来,他们会说这是朕为夺权而捏造的伪证!甚至会反咬一口,说朕精神失常,已被奸佞操控!”

他踱步至窗前,推开一道缝隙。夜风涌入,吹动明黄帘帷。

“真正的证据,不在纸上,而在人心,在事实,在能让天下人都无法辩驳的铁律之上。”

苏凌凝神细思,忽有所悟:“圣上是想……借势?”

“不错。”刘端回身,眼中精光一闪,“朕要让他们自己把罪行暴露在阳光之下。要让所有曾相信他们‘清廉正直’的人,亲眼看到他们的嘴脸是如何丑陋!要让那些为他们摇旗呐喊的读书人,亲手撕碎自己供奉的偶像!”

他走近苏凌,低声道:“所以,朕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请圣上示下。”

“你明日便启程,前往京畿道。”

苏凌一怔:“京畿道?”

“对。”刘端点头,“去查当年赈灾旧案。走访村落,查验账册,访求幸存灾民。把那些被掩埋的尸骨挖出来,把那些被遗忘的哭声找回来。让活人说话,让死人作证。”

“可……”苏凌迟疑,“臣如今身份敏感,若贸然调查,恐遭阻挠。”

“所以朕赐你一样东西。”刘端从袖中取出一枚铜牌,递了过来。

苏凌接过一看,只见正面铸有双龙缠绕图案,背面刻着四个篆字:**代天巡狩**。

“这是……钦差令牌?!”

“不止。”刘端淡淡道,“这是先帝遗诏特许的‘清浊令’,见牌如见驾,百官跪迎,诸侯避道。凡持此令者,可调动地方兵马,查阅一切文书,拘押六品以下官员,先斩后奏!”

苏凌呼吸微滞。这已不只是信任,而是赋予了近乎帝王的权力!

“但朕也有三个条件。”刘端语气转冷。

“臣洗耳恭听。”

“其一,不得擅自处决任何涉案人员,尤其不可动孔、丁二人,一切待证据齐备,由朕亲裁。”

“遵旨。”

“其二,行动必须隐秘。你不是去宣旨,而是去取证。若惊动朝廷耳目,必遭反噬。”

“臣明白。”

“其三……”刘端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若你在途中发现任何关于……朕的不利之事,无论真假,都必须如实回报。朕不需要粉饰太平的忠臣,只需要一个敢说真话的人。”

苏凌肃然拱手:“臣,当以肝胆相照,不负圣望。”

刘端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重新坐回龙椅,望着殿顶蟠龙雕纹,低声说道:“苏卿,你知道朕为何选你吗?”

“臣不知。”

“因为你不怕死。”刘端笑了笑,“很多人都怕,怕丢了官,怕没了命,怕家族受牵连。可你不一样。你在萧府杀人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那种眼神……朕只在年轻时的徐文若身上见过。”

提到这个名字,苏凌心头一跳。徐文若是前任中书令,也是最早支持刘端对抗权臣的老臣,三年前暴病身亡,死因成谜。

“徐大人……也是殉道之人。”刘端闭上眼,“朕欠他的太多。现在,轮到你了。”

苏凌单膝跪地,抱拳于胸:“臣愿效犬马之劳,纵九死而不悔。”

殿外,东方已现鱼肚白。

一夜长谈,终至尾声。

杨昭仍跪伏在地,浑身湿透,不知是汗是泪。他看着那个空了的紫檀木匣,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一旦此事泄露,他便是第一个被灭口之人。

刘端挥了挥手:“杨昭,起来吧。今日之事,若传出去半个字,你知道后果。但若守得住秘密,朕保你一世荣华。”

杨昭颤巍巍磕了个头:“奴才……奴才宁死不说!”

“去吧,好好休息。今日起,你不必再管印信之事了。”刘端淡淡道,“朕……要亲自批阅奏章。”

杨昭一愣,随即老泪纵横,重重叩首:“谢圣上隆恩!”

待他退下,殿内只剩君臣二人。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斑驳的地砖上。昨夜的血腥与悲愤,仿佛都被这初升的日光照淡了几分。

“苏卿,”刘端忽然轻声道,“你可知道,朕昨夜为何要哭?”

苏凌沉默片刻,答道:“因为无力。”

“是啊……无力。”刘端仰望天光,声音轻得像梦呓,“朕坐在这龙椅上十二年,看着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却连一道真正的圣旨都发不出去。那种感觉……就像被困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坟墓里,听着外面的世界一点点死去,而你,什么都做不了。”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你来了。因为这盘棋,终于开始动了。”

苏凌低头看着手中的“清浊令”,铜牌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旁观者,也不再是棋子。

他是执棋之人。

而这场对弈江山的大局,才刚刚拉开序幕。

三日后,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悄然驶出龙台城南门。车帘微掀,露出一张清瘦而坚毅的脸庞。

正是苏凌。

他怀中紧贴着那份名单??丁侍尧留下的最后线索:当年参与转运钱粮的漕帮头目、收受贿赂的地方官吏、协助伪造文书的户部书办……每一个人名背后,都是一条通往真相的血路。

马车辘辘前行,驶向京畿道的荒村野径。

与此同时,龙台城中,孔府书房内。

孔鹤臣手持一封密报,脸色阴沉如水。

“你说什么?苏凌拿了清浊令,去了京畿道?”

身旁幕僚低声禀报:“据眼线回报,陛下昨夜召见苏凌长达五时辰,其间杨昭曾奉命取走‘天字密匣’。恐怕……丁侍尧的密奏,已经落入其手。”

孔鹤臣缓缓放下密报,走到案前,提起狼毫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两个字:

**钓鱼。**

然后轻轻吹干墨迹,将纸投入炉中。

火焰腾起,映亮了他嘴角那一抹冷笑。

“好一招金蝉脱壳。可惜啊,苏凌……你以为你在查案,其实,你才是那个被钓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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