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志打量着沈舟的神色,迟疑道:“你没生气了吧?”
“我能生什麽气?”
沈舟莫名其妙地瞥了眼徐承志。
徐承志一听,嘿嘿嘿地笑起来。
“话说,言常兄怎麽突然跟你走这麽近了?”
“这你去问言常兄更好。”沈舟淡声道。
徐承志一点不介意沈舟这冷淡的模样,乐呵呵道:“我问他作甚?我不问,我也要跟你走近。”
他有些激动,“我瞧见了,你做什麽,他便做什麽,还问你问题,你都给他说。”
徐承志想到夫子说的那些话,又道:“夫子说你悟性高,迟早要上榜的,让我好好跟你学学,以後莫要再招惹是非,最好及时醒悟过来。”
“我觉得夫子说得对。”
沈舟默默扫了眼徐承志,有点想回学堂了。
徐承志说着,思考了下,从怀里拿出钱袋子,摸了又摸。
从一堆铜板里摸出一两碎银。
“这是我这月的花销,你拿着,这回总该信我了吧?”
沈舟垂眸看向徐承志手心躺着的一两碎银,想了想,伸手过去。
“行吧,要是太多不懂的,你自己先去问问别人。”
看在钱的份上,沈舟就勉强应下了。
徐承志嘴一撇,“我也没有这麽差吧?”
沈舟眉头一皱,不解道:“你刚不是还说夫子问了你三个问题,你只答了一道吗?这还不差?”
徐承志一听,叹道:“那还不是夫子出得太难了,若是简单些的,我肯定懂。”
“你就这点心思。”
沈舟低笑出声。
“难不成科试你也盼着考简单的,最好道道都是简单的,然後大家都能考上。”
徐承志哪能听不懂沈舟的嘲讽,叹气道:“唉,也没有这麽夸张......”
不知想到了什麽,他笑道:“这不是以後有你吗?到时候哪还有难题?都是简单的题咧。”
沈舟一听,把碎银塞回徐承志的手里。
“你倒是看得起我,我不要了,你自己拿着吧。”
两人嘀嘀咕咕,嘀嘀咕咕,连什麽时候书房门被打开了也不知道。
张言常使了好几个眼神,可惜两人都没看到。
他偏头掩嘴,似是嗓子眼不舒服,咳了两声。
沈舟抬头一看,顿时老实了。
徐承志也老实了,脊背惊得直直的。
吴敬荣看了眼旁边报信的张言常,又淡淡地看向刚刚玩闹的两人。
“阿舟,你上月一次旬考没考,找承志要题,把旬考的题都做一遍,旬假前送到书房。”
“承志,你把刚刚没答上来的题的出处全文抄写,到时随旬考的题一并送过来。”
“还有你。”
吴敬荣看向张言常,“你也把没答上来题的全文抄一抄,理解深刻了,下回再答不上来,再抄。”
“是。”
三人大气不敢出,乖乖巧巧应下。
吴敬荣袖子一甩,负手在後,神色淡然。
“回去吧,还站这作甚?是不是还想站着?”
“回夫子,我们这就回去。”
三人一路无话,安静乖顺地回了学堂。
学堂里并不完全安静。
有人在小声讨论问题。
也有人在小声背书。
沈舟看了眼徐承志,收下了路上徐承志硬塞到手里的碎银。
他拿出书篮里的东西。
准备先画幅画静静心。
一画画,周围的声音沈舟全都听不见了。
他全身心投入,等画完画,便找徐承志要了上月三次旬考考的题目。
抄写完毕后,便拿出纸张,准备答题。
旬考一般考的填空题和四书文。
填空题主要查看背写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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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书文则是考察学生理解书本,以及应用书本知识的能力。
填空题空出来的词有时候并不是连贯的,而是跳着来。
而有的,则是需要写长句子。
或需要填写前面句子,或者填写後面句子。
这些其实对於沈舟来说,都不是什麽难题。
而四书文,除了有那麽一两道思考的时间长了些,沈舟也算是轻松完成了。
昨日是旬假,又是月底,所以中午开了饭,好让那些想走路回家拿生活费的学生吃饱了好回家。
平日里,学堂是一日两顿。
因此,有人便会在早食时留下一个馒头,用来顶顶中午的饥饿。
沈舟有家里带来的乾粮,打了些热水泡着,就着酱菜慢慢吃。
徐承志是昨日回家拿钱,家里给塞了一包糕点。
这会饿了就拿出来填肚子。
张言常则留了个馒头,一边小心吃着,一边看书。
大多数的人,都在堂屋里解决中午这顿。
而有的,则喜欢带着吃食去棚子那里吃。
沈舟低垂眼帘,慢慢一点一点吃着,面前忽然出现了几块红豆糕。
“沈舟兄,你吃。”
沈舟咽下嘴里有些粗粝的乾粮,看了眼像是讨好的徐承志。
想了想,轻声道:“没毒吧?”
“毒不死你。”
徐承志嘴角笑意一收,直接把手里的几块糕点放下。
起身回座位。
糕点用灰白布垫着,一共五块。
沈舟看了眼正在喝水的徐承志,伸手拿了块糕点吃了起来。
糕点红豆味很重,很香。
就是有点甜过头了。
沈舟吃了一块便不吃了。
把半块乾粮放进去,又弄了些酱菜在乾粮上面,沈舟起身,捧着东西去了徐承志的位置。
“你吃吧,太甜了。”
徐承志本来一看沈舟过来,手里还捧着他送过去的糕点,心里就不高兴了。
闻言,气也散了,皱眉道:“甜吗?我吃着刚好。”
说着,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甜些才好吃啊,你不喜欢?”
沈舟的口味向来以素淡为主,不过在沈家,他是有啥吃啥。
也轮不到他挑食。
不过徐承志的好意,他是心领了。
沈舟把东西放到徐承志桌上,道:“这乾粮,你吃不吃?”
徐承志看了眼,是杂粮乾粮。
乾巴巴的,看着就不好吃。
上面还有点野菜茎弄成的酱菜碎。
可难得沈舟给他东西。
徐承志连连点头,“我吃。”
“嗯。”
沈舟点点头,回了座位,继续慢慢吃乾粮。
徐承志看了眼沈舟,见他泡水吃,也学他一样,拿出竹筒,倒了些水在盖子里。
然後拿起乾粮,沾水后咬了一口。
就算乾粮泡了水,吃起来也乾巴。
徐承志出生时,家里就有些小钱了。
这种刺喉的乾粮,那是一次没吃过了。
这会吃着,很是艰难地咽了下去。
他看了眼吃着一脸平静的沈舟,有些食不知味。
或者,当初他的行径,跟地痞流氓也差不多。
夫子倒也没说错。
他心术不正,过於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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