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余立轩双腿颤颤,被人架着请去了府衙。
沈舟是隔日才从何兴派来的人嘴里得知余立轩被请到府衙里做客的事。
吕长青把人送走,顺道打听了些事。
因着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那人倒也就说了。
毕竟他是跟在何兴身边的人,自然也知道何兴对沈舟的态度不一样。
但不该说的,那人一句也没敢说。
人一走,吕长青脚步匆匆,小跑着推开沈舟的房门。
门一关,吕长青便忍不住开口。
“少爷,那人说余立轩都招了。”
沈舟一顿,从书中抬起头,愣道:“刚那人怎没说?”
吕长青想到那人说的话,呲着牙,神色带着些害怕。
“那人说昨晚余立轩一晚没能睡着,受不住就招了。”
沈舟抿着嘴,突然就懂了。
那人说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要等学政回来主持。
秀才虽然有些特权,但何兴也不是找不到漏洞来对付余立轩。
等他师父一回来,革除了余立轩的秀才名头,到时什麽处罚,也就能用到余立轩身上。
现在不过是谈话久了熬个夜罢了,就算有人知道了,谁能说什麽。
相谈甚欢,还不准熬一个,两个夜了?
沈舟眨了眨眼,让吕长青注意点府城大门那边的情况。
他总感觉他师父快要到了。
不然何叔不会这样做的。
吕长青应着,伺候沈舟吃过中饭,便出了门。
花了点小钱,在一处避风小店里寻了个能观察到府城大门的地方等着。
眼看天色渐暗,大风吹得外面的幌子乱动,呼呼作响。
吕长青起身,准备回去。
他走出小店大门,缩着脖子,最後看一眼府城大门,正想转身离开,便见一队车马从外面缓缓走进城门。
他愣了下,忙伸手挡住风雪,张大眼睛,盯着那队车马观察。
大风把这些人紧裹着的披风吹起,隐隐露出腰间佩戴着的大刀。
吕长青确认后,连忙往顾家跑。
天色将要暗下来时,沈舟收到了周宏海让人过来传的话。
让他明日巳时,去府衙一趟。
让吕长青去把人送走,沈舟站在窗前,看着风雪中那一轮若隐若现的明月,陷入沉思。
也不知道余立轩的背後,到底是谁......
若是余立轩背後无人,那原因只能出在余立轩的身上。
想来,也不过是那些嫉妒和自卑不满在作祟。
可若是余立轩背後有人,那这原因,可就不只是表面上看到的这般简单了。
“少爷,怎麽开窗了?”
吕长青送完人回来,一打开门,瞬间被吓了一跳。
这窗明明他出门的时候,还是关着的。
这要是吹着凉了,可不是小事。
沈舟见长青这般紧张地把窗关上,摇头笑道:“通通气也好,差不多关了一天了。”
吕长青不赞同地看向沈舟,“那开着,少爷您也不能站在窗前吹风啊,万一着了风寒可怎麽办?”
沈舟也是想冷静地想想问题,这屋子放着炭火,暖洋洋的,让他脑子也懈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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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吹冷风,瞬间转得飞快。
不过吕长青说得也对,沈舟心虚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没事,我记得披上了,也不冷。”
吕长青一看,叹道:“少爷,这是薄的,在屋里穿戴的。”
沈舟一顿,看了眼吕长青那似乎他一点不懂照顾自己的眼神,沉默着走到榻上坐好。
养了阵子,倒让长青觉得他十指不沾阳春水了。
沈舟琢磨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他怎麽就成了娇生惯养,不懂照顾自己的真少爷了?
当晚,沈舟便喝到了一碗酸涩的药汤。
美名其曰,驱寒。
翌日,沈舟守着时辰快到时到的府衙门口。
就怕来太早了,事情万一出了什麽意外还没解决好,他来早了,可就不好了。
好在,一切顺利。
沈舟被人带着,直接到了後院周宏海居住的院子。
周宏海一身常服,坐在桌子前,招呼沈舟过来坐。
沈舟应着,瞥了眼旁边。
旁边的架子上还挂着一件厚披风。
上面的毛领有些湿润粘黏,一看便知是刚回来没多久的。
沈舟在周宏海身旁坐下,见周宏海神色带着掩藏不住的疲倦,没忍住关心了两句。
周宏海摆手,叹道:“这事一时半会怕是解决不了了,我还得忙阵子。”
沈舟听着,顺着道:“师父可有什麽需要我去做的?”
周宏海摇头,伸手想要端茶壶,被沈舟抢先一步。
他看了眼,收回手,摸着胡子,语气带着一丝沉郁。
“余立轩这事,我回来的时候,越想越不对劲,让人先行赶着给你何叔送了个信。”
他眼眸变得深沉,“没想到还真牵扯到了这麽多人。”
沈舟看了眼他师父难看的脸色,放下茶壶,想了想,道:“师父,可是棘手?”
周宏海没有否认,端起茶杯,低声道:“此事我需上报给皇上,到时候,这边的天,怕是要变了。”
沈舟心下一惊,没想到这事牵扯这麽大。
他观察着周宏海的神色,知道什麽事情该问还是不该问。
虽然有很多疑惑,但他并没有问出来。
周宏海对沈舟的察言观色很满意,低头饮了口茶水,状似不经意道:“明年的乡试,估计会难上不少。”
沈舟哪听不懂他师父的提示。
“师父放心,徒儿已经把您之前出的题做完了,书也都看过记下了,平日里也没忘记温习,对乡试,徒儿信心还是有的。”
沈舟没有说自己对乡试势在必得,只表示自己做出了努力,对乡试也有信心能考好。
至於结果如何,到时才能知道了。
周宏海很满意沈舟的这种认真态度,整个人彷佛都比之前精神不少。
“等此事结束,为师再给你出些题。”
“多谢师父。”
沈舟连忙道谢。
周宏海并不想跟沈舟现在就提起官场上的事。
跟他聊了些学业上的事,顺道又给他解了些疑惑,才道:“之前为师跟你说的事,那边也有来信了。”
沈舟顿了顿,才想起他师父说的是哪件事。
这都过了几个月了,他还以为这事没着落了,毕竟私底下他们也交流过两回私信。
他师父可从没有在信里提过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