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贺家仆人抬着一个大箱子过来时,沈舟眼皮跳了跳。
“你们抬回去吧,太贵重了,替我跟你们家少爷说声谢谢,让他不必如此。”
贺管家笑道:“沈修撰莫要担心,只是些薄礼罢了,少爷就是怕您不会收,没准备太过贵重的贺礼。”
说着,贺管家让人打开箱子,里面是些布匹,还有几本书。
沈舟看着那几本孤本,有些心动。
不过他还是拒绝了。
贺管家心下微动,“沈修撰,我家少爷说了,只是一份礼而已,没掺杂其他,您收下吧,不然,我们回去也不好交代。”
沈舟刚想说什麽,仆人匆匆进来通报,说贺修撰过来了。
沈舟抬眼看去,便见贺辰飞晃着一把摺扇慢悠悠一路晃了进来。
“哟,沈修撰家里这般热闹呢?”
他看了眼自家管家和仆人,笑眯眯地走进厅堂大门。
他走到沈舟身旁站定,瞥了眼那被人打开的箱子,若有所思。
“沈修撰可是不满意?”
沈舟笑了笑,改变了主意。
“挺满意的,多谢贺修撰这份大礼。”
贺辰飞点头,“沈修撰喜欢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过来看看,也好回去让人再备一份礼过来。”
沈舟也是猜出贺辰飞的心思,及时改变了主意。
他是看明白了,这人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人。
沈舟看向身後的长青,让他把礼收进库房去。
说话间,给了吕长青一个眼神,让他备些礼让人带回去。
吕长青看明白了,点头让人把东西搬下去。
贺辰飞收起摺扇,让管家他们先行回去,随即在沈舟身旁坐下。
“沈修撰,你可知梁郎中现在如何了?”
沈舟看了眼端来茶碗的仆人,等人走後,才道:“梁郎中犯了错事,被关进大牢审问了。”
贺辰飞似有意外,转头看了眼沈舟,端起茶碗,笑道:“我还以为沈修撰不会与我说这些。”
沈舟亦然端起茶碗,平静地喝了口水。
“我想这事,贺修撰是知道的。”
这事不出意外,明日便会传遍朝廷。
算不得秘密。
贺辰飞没有否认自己早已知道这事,心情很好地抿了口茶水。
“沈修撰可知,梁郎中现在,可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
沈舟眉头一皱,“贺修撰说真的?”
“当然是真。”
贺辰飞放下茶碗,冲着沈舟笑了笑,“我可是一知道,就想着过来与你说了,沈修撰该信我才是。”
沈舟看向贺辰飞。
这吊儿郎当的笑容和话语,当真让人半信半疑。
不过沈舟还是信了。
毕竟贺辰飞没有理由要骗他。
“贺修撰这般厉害,可知里面发生了什麽?”
“沈修撰这是在向我打听?”
贺辰飞笑意渐深,“沈修撰,你想从我这打听事情,怕是不易。”
沈舟当然知道,这是之前自己对贺辰飞说过的话。
这会被贺辰飞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真是风水轮流转。
沈舟倒也不慌,“贺修撰还记得呢?”
“嗯。”贺辰飞含笑点头,“记忆犹新。”
沈舟笑了笑,也是听出来贺辰飞在跟他开玩笑。
“贺修撰不想说,那便不说吧,我也不是非得知道。”
贺辰飞轻笑,“你不想知道,我倒是要说。”
他低头整理自己的袖子,淡声道:“听说梁郎中府上搜查出了不少银子,还有匿名信件,皇上盛怒,让人严刑逼问。”
沈舟若有所思,“此事贺修撰从哪得知的?”
他顿了顿,又道:“我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贺辰飞抬眼,笑着看了眼沈舟。
“哪里,现在这风声,不是吹到沈修撰这里了?”
沈舟愣了下,不由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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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修撰说的是。”
两人又聊了会。
沈舟也是有心想再知道一些事。
可惜贺辰飞不愿再说了。
沈舟也就识趣地没有再问。
贺辰飞并未多留,似乎过来这一趟,当真只是看看准备的贺礼沈舟满不满意。
而梁郎中那事,不过是他兴起时说了这麽一两句罢了。
沈舟摸不清他的目的,礼貌把人送到了门外。
贺辰飞打开摺扇摇了摇,看着神色淡然的沈舟,问他要不要随他一道过去。
“去哪?”
“云鹤楼。”贺辰飞道:“邀了些人热闹热闹。”
云鹤楼,便是当初贺辰飞邀沈舟前去赴宴的酒楼。
沈舟清楚记得,闻言,眼神一顿,有些不解。
“贺修撰日日邀请大家前去,到底是为了什麽?”
上回他去结账,却被掌柜的告知,宴席上的账,已经全部记在了贺辰飞的名下。
他原本以为是大家平分。
毕竟这是业内规矩。
没想到贺辰飞全部包下了。
他後面找人打听了下,才知道这人一向如此。
大方得让人害怕。
贺辰飞啪地一下收起扇子,脸上挂着抹淡笑。
“为了热闹啊。”
他对上沈舟的眼神,嘴角微微上翘,“我觉得很有趣。”
沈舟不懂他这个癖好。
“那贺修撰好好玩,我就不过去了。”
贺辰飞一听,笑道:“沈修撰确定不去吗?”
“不去。”
“吃完还能去听听曲,不去吗?”
“不去。”
再次听到沈舟的拒绝,贺辰飞大笑。
“不去就不去,你怎还生气?”
沈舟平静且淡定,“贺修撰慢走。”
贺辰飞知道沈舟在赶人,哈哈笑着,直用扇子拍打手心,在沈舟的目视下,上了马车。
不过在放下帘子前,他回头看向沈舟。
“沈修撰这时候反悔,还是可以的。”
沈舟微笑,“慢走,不送。”
“哈哈哈!”
直到马车驶远,沈舟脸上的笑意才收起来。
他不解地盯着马车看了会,才转身回去。
梁集死了。
沈舟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翰林院里看书。
不知是由谁先传出来的。
等他知道时,大家已经聚在一起讨论了。
何翰海紧皱眉头,走到沈舟身旁坐下。
“沈修撰,你说梁郎中真是病死的?”
沈舟看了眼正在人群中含笑发言的贺辰飞,垂下眼眸,翻了页书。
“应该吧,我也不知。”
何瀚海直呼怪哉,进去才不过两日,怎麽就会病死了。
沈舟没有说话。
昨日他才听贺辰飞说梁集只剩下最後一口气。
今日一早,人便没了。
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麽。
早朝风平浪静。
并没有人提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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