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哒哒……呱哒哒……”
宋江、柴进、岳真他们带着一百多个梁山泊小喽?儿终于逃到蓟州了。
因为一路上要躲避齐军,宋江他们都是日夜颠倒,夜行晓宿。
所以他们来的比齐军要晚一点儿。
...
夜色如墨,笼罩着刚刚归于沉寂的战场。尸骸堆积如山,血水浸透黄土,化作暗红泥泞,在月光下泛着幽冷光泽。残旗断戟横陈四野,战马哀鸣未绝,偶有重伤未死之士挣扎喘息,旋即被寒风吞没。这一役,杀得天地变色,鬼神皆惊。
齐王立于高台之上,披风猎猎,目光远眺北方。那片黑沉沉的地平线,仿佛蛰伏巨兽的脊背,正悄然拱起,欲噬中原。他手中握着一封密报??辽东女真各部已推举完颜阿骨打为盟主,三十万大军集结于白山黑水之间,兵锋直指燕云十六州。更令人不安的是,西夏使者近日潜入金营旧地,与残余六国将领秘密会面;大理段氏亦遣使北上,似有意染指中原纷争。
“他们以为我齐国新胜,必疲于休整。”齐王冷笑一声,将密报投入火盆。焰舌翻卷,瞬间吞噬纸页,灰烬飘飞如蝶,“可他们忘了,真正的猛虎,从不在饱食后懈怠,而在猎物松防时出击。”
帐内灯火摇曳,映照出柏彬坚毅面容。他单膝跪地,甲胄未卸,双戟仍沾血迹。“臣请为先锋,率血龙骑先行北上,夺其粮道,乱其军心!”语气铿锵,掷地有声。
齐王转身看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可知此去凶险?女真骑兵剽悍,尤擅雪地奔袭,且此次集结非同小可,乃是倾族而出。若贸然深入,恐遭围歼。”
“正因其势大,才须先发制人!”柏彬昂首道,“若待其南下入境,百姓必遭涂炭。不如主动出击,以攻代守!血龙骑经此一战,士气正盛,只需陛下一道令下,便可踏破辽东!”
卢俊义抚须而立,沉声道:“少将军所言虽勇,然孤军深入终是险招。依老夫之见,当分三路并进:一路由呼延灼镇守幽州,构筑防线;一路由张所督水师沿渤海北上,牵制敌侧;主力则由陛下亲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史文恭冷哼一声:“稳扎稳打?等你筑好城垒,敌军早已饮马黄河!战场之上,胜负常在一念之间。柏彬敢战,正是锐气所在。陛下若信我等,便应放胆一搏!”
帐中诸将议论纷纷,或主守,或主攻,各执一词。齐王静听良久,终是抬手止住喧哗。
“诸位所言,各有道理。”他缓步走至沙盘前,指尖轻点辽东要隘,“但朕要说一句??此战,不为防御,而为征服。”
众人一震。
“自五胡乱华以来,北地胡虏屡犯中原,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唐末至今,藩镇割据,外患不断。我父皇一生志在收复河山,却含恨而终。今日天赐良机,金国覆灭,群胡动摇,正是我齐国扫清北患、统御四海之时!”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每个人心头。
“故此战目标,并非击退女真,而是??灭国!”
帐内死寂片刻,随即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战意。
高宠猛然起身,铁拳砸向案几:“好!早就该这么干了!什么女真契丹,统统打进地府喂狗!”
李应捋须大笑:“陛下雄图伟略,我等愿效死力!”
鲁智深合十低吼:“阿弥陀佛,杀尽胡奴,方证菩提!”
齐王点头,目光落于柏彬身上:“你既请战,朕便允你为先锋大将,统辖血龙骑及两万轻骑,即刻出发。任务有三:第一,突袭女真左翼部落,焚其粮仓,毁其牧马场;第二,散布谣言,挑动各部互疑,使其联盟不稳;第三,擒杀或策反敌酋重臣,瓦解其指挥中枢。”
柏彬重重叩首:“臣定不负圣命!”
“另派花荣随行,统领弓弩营,掩护侧翼;关胜、秦明各领一军为后援,随时接应。”齐王又转向卢俊义,“卢卿,你为中军主帅,统筹全局,节制诸将。朕将坐镇济南,调度粮草辎重,确保前线无忧。”
“遵旨!”卢俊义抱拳领命。
次日拂晓,七千血龙骑再度启程。这一次,他们的披风不再是单纯的赤红,而是绣上了金色火焰纹??那是齐王亲赐的“破虏”徽记,象征着开疆拓土的使命。
柏彬骑狮而出,雄狮咆哮震动山谷。他回望齐王伫立城头的身影,举起双戟,高声喝道:“此去辽东,不破胡虏,誓不还朝!”
“不破胡虏,誓不还朝!”七千将士齐声怒吼,声浪冲破云霄,惊起林间群鸟。
大军疾驰而去,烟尘滚滚,直扑北境。
***
半月后,辽东寒雪初降。
女真营地内篝火连绵,皮帐如林。完颜阿骨打立于主营高台,望着南方阴沉天空,眉头紧锁。
“柏彬真的来了?”他低声问身旁谋士耶律余睹。
“千真万确。”耶律余睹神色凝重,“昨夜乌古部粮仓遭袭,三百车粟米尽数焚毁,守军全灭。现场留有赤甲骑兵足迹,以及……一头巨狮爪印。”
完颜阿骨打瞳孔微缩。“十一岁小儿麾下,竟养得出这等猛兽?”
“不止如此。”耶律余睹继续道,“今晨探马来报,泰赤乌部首领被刺身亡,头颅悬挂营门,身着齐军制式铠甲。而我军细作发现,其贴身侍卫竟是齐国细作假扮。如今各部人心惶惶,已有三个小部落连夜撤离联盟。”
完颜阿骨打猛地一掌拍碎木案:“柏彬!果然是你!”
他咬牙切齿。此人年不过弱冠,却手段狠辣,行事诡谲,竟以区区七千骑搅动整个辽东局势。若任其发展,未战先乱,何谈南下?
“传令下去,调集精锐万人,由我亲自带队,追剿柏彬!”他厉声道,“我要亲手斩下他的头颅,悬于白山之巅!”
“不可!”耶律余睹急忙劝阻,“此举太过冒险。柏彬善设伏,且行动如风,极可能诱我深入。一旦主力离营,齐国大军压境,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说怎么办?坐视他毁我根基?!”完颜阿骨打怒吼。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跌跌撞撞闯入大帐:“报??西北方向发现敌情!至少两万骑兵逼近我右翼营地,打着‘关’字大旗!”
“关胜?!”完颜阿骨打霍然起身。
紧接着,又一名传令兵冲入:“东南方亦现敌踪!秦明率军渡过松岭河,正在构筑营寨!”
“还有我。”一道清朗声音自帐外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人白衣胜雪,手持长弓,缓步入帐??竟是花荣!
“你怎么会在这里?!”耶律余睹骇然失色。
花荣微微一笑:“千里追踪,只为取尔等性命。”说罢,袖中滑出一支响箭,猛然拉弓射向空中!
咻??!
尖锐破空之声划裂寂静,刹那间,四面八方响起号角悲鸣!
伏兵尽出!
原来柏彬早与花荣定计:自己佯攻左翼,引敌注意;花荣则率弓弩手潜行迂回,趁夜渗透至敌后,联络当地反女真部族,里应外合。而关胜、秦明则虚张声势,制造主力压境假象,迫使敌军分散兵力。
此刻,三方夹击,女真大营陷入混乱。
柏彬乘势杀回,雄狮怒吼,冲入主营。双戟翻飞,如暴雨倾盆,所向披靡。一名女真千夫长挺枪迎战,仅三合便被劈成两半。他直扑完颜阿骨打所在的高台,却被十名铁浮屠死死拦住。
“想杀我家大帅?先过我们这关!”
柏彬冷笑,纵身跃起,借雄狮之力腾空而起,双戟交叉横扫,两名重甲骑兵当场断腰。他落地翻滚,顺势甩出一枚霹雳火雷??轰然巨响,火光炸裂,十余人被掀飞数丈!
“这是……梁山秘制火器?!”耶律余睹脸色惨白。
柏彬不再恋战,一把抓起一面战鼓,猛力擂响!
咚!咚!咚!
三声鼓响,天地共振。
远处山岗之上,卢俊义率三万主力缓缓推进,旌旗蔽日,杀气冲天。
完颜阿骨打终于明白??这不是一场偷袭,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歼灭战。
“撤!立即撤往长白山腹地!”他嘶声下令。
然而太迟了。
张所水师早已封锁渤海湾,切断海上退路;呼延灼重甲步兵封死西部通道;而柏彬已控制所有关键隘口。女真大军被困于平原,进退维谷。
三日后,决战爆发。
风雪交加中,齐军布下“天罡北斗阵”,七万大军列阵而行,步步压缩敌军空间。柏彬率血龙骑为锋矢,直插敌阵核心。花荣万箭齐发,压制敌方弓手;关胜、秦明左右包抄,如双钳合拢。
完颜阿骨打亲自持斧冲锋,连斩九员齐将,威震三军。正当他欲一举击溃中军时,卢俊义横刀而出,两人激战百回合,难分高下。
“你很强。”卢俊义喘息道,“但你忘了,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话音未落,史文恭自后方突袭,一枪刺穿其右腿。高宠趁机跃马挺矛,将其挑落战马。李应率军围上,生擒活捉。
“败了……”完颜阿骨打仰望苍天,雪花落在脸上,融成冰泪,“我竟败给一群草莽?”
“草莽?”卢俊义俯视着他,“你可知当年梁山一百单八将,皆因官逼民反,不得已落草?今日我等奉明主而战,匡扶天下,岂是你这等蛮夷所能理解!”
消息传至济南,齐王端坐殿上,听闻捷报,久久不语。
良久,他起身走到父亲灵位前,点燃三炷香。
“父皇,辽东已定,女真降伏。儿臣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他转身望向窗外,朝阳初升,洒下万道金光。
“接下来,是西夏,是吐蕃,是大理……这天下,终究要归于一统。”
此时,远方再次传来战鼓声。
不是警告,而是召唤。
柏彬押解完颜阿骨打归来,跪于殿前:“臣幸不辱命,请陛下示下。”
齐王走下台阶,亲手扶起他。“你做得很好。但从今日起,战争不会停止。我们要让所有觊觎中原者明白??谁若敢犯,无论多远,必诛之!”
他环视群臣,声音坚定如铁:
“传令全国:整军备战,明年开春,西征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