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带着杀气,林安?毫不怀疑,她但凡晚出声一瞬,就要被突然冲出来的人给杀了。
“言时暮!”
杀气骤然消息,林安?耳边的碎发却还是被言时暮飞射过来的匕首地削去了一缕。
“姐姐?”
林安?没好气地看着眼前的人。
“感谢你还认得我,还能及时收手。”
言时暮的眼眶都红了。
“姐姐啊,你怎么才来救我!我被困在这里面我都快疯了。”
听到这话,林安?第一时间给言时暮把脉。
发现他的脉搏除了虚弱,没有别的问题之后,才又抬......
冬至刚过,寒风卷着细雪掠过归元殿前的青石台阶,檐角铜铃在风中轻响,仿佛低语着某种不安的预兆。
墨阳站在殿内,手中握着一封密信,指节微微发白。信纸上的字迹遒劲有力,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
**“西域诸部已与北狄秘密结盟,意图联合南下,兵分三路,直逼大晟腹地。北狄王子耶律阿骨亲率铁骑,已集结于边境,只待一声令下。”**
墨阳缓缓合上信纸,目光沉如寒潭。
他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
自从墨怀被带回京城,归元殿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墨阳心里清楚,那不过是暴风雨前的沉默。耶律阿骨不会甘心失败,墨怀的失败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真正的风暴,才刚刚酝酿。
“殿下。”云澜轻轻推门而入,见他神色凝重,不由蹙眉,“又出事了?”
墨阳将信递给她,语气平静:“北狄要动手了。”
云澜接过信,扫了一眼,脸色骤变:“他们竟敢如此明目张胆?”
墨阳轻笑:“不是明目张胆,而是势在必得。”
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雪景,声音低沉,“他们以为,我因墨怀一事心软,便不会轻易动兵。他们以为,大晟如今朝堂未稳,皇帝尚未立储,便无暇顾及边疆。”
云澜站在他身旁,轻声道:“可你不会让他们如愿。”
墨阳点头:“自然不会。”
他转身,目光坚定,“我已命墨渊调集边军,加强三州防御,同时派人联络西域中立部族,分化其联盟。”
云澜望着他,忽然轻声道:“可你心里,还是有些动摇。”
墨阳微微一怔,随即苦笑:“墨怀的失败,让我开始思考,是否真的能靠武力镇压一切。”
“你想用另一种方式解决?”云澜问。
墨阳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想见耶律阿骨。”
云澜一惊:“你要亲自去北狄?”
“不是去北狄。”墨阳摇头,“而是让他来大晟。”
云澜怔住:“你是想……设局?”
墨阳嘴角微扬:“不错。我要让他亲自走进我的棋局。”
***
三日后,北狄王庭。
耶律阿骨端坐于金帐之中,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目光深沉。
“大晟那边,真派人来请我?”他低声问道。
“是。”身旁谋士恭敬答道,“来的是归元殿的使者,言辞恳切,说是墨阳亲自下令,邀请殿下前往大晟,共商两国和平之策。”
耶律阿骨轻笑:“墨阳,竟会主动邀请我?”
谋士谨慎道:“殿下,此事恐怕有诈。”
耶律阿骨眯起眼:“自然有诈。可若我不去,岂不显得我北狄胆怯?”
谋士急道:“可若真去,万一……”
“不会有万一。”耶律阿骨打断他,“墨阳若真想杀我,早在边境便可动手,何必费此周章?”
他缓缓起身,目光幽深:“我倒要看看,他想玩什么把戏。”
***
七日后,大晟京城。
耶律阿骨率百名亲卫入城,沿途百姓皆侧目而视,却无人敢靠近。墨阳亲自率队迎接,两人在城门外遥遥相对,目光交汇,皆带着试探与较量。
“耶律王子,欢迎来到大晟。”墨阳微笑开口。
耶律阿骨拱手回礼:“墨阳殿下,久仰大名。”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实则皆在暗中较劲。
入宫之后,皇帝设宴款待,席间宾主尽欢,气氛融洽。然而,真正的大戏,才刚刚开始。
深夜,归元殿内。
墨阳与耶律阿骨独对,烛火摇曳,映出两人各怀心思的面容。
“你为何要见我?”耶律阿骨开门见山。
墨阳淡笑:“因为你是我唯一愿意亲自见的敌人。”
耶律阿骨挑眉:“你不怕我杀了你?”
墨阳摇头:“你若真想杀我,早在入城时便可动手。”
耶律阿骨轻笑:“聪明。”
墨阳缓缓道:“我想与你谈一笔交易。”
耶律阿骨眼神微动:“说来听听。”
墨阳目光沉稳:“我给你一个机会,离开大晟,回去北狄,从此不再插手大晟内政。”
耶律阿骨冷笑:“可我若不答应呢?”
墨阳淡淡道:“那我便让你永远留在这里。”
耶律阿骨盯着他,良久才缓缓开口:“你想用什么换我离开?”
墨阳缓缓道:“我可以答应你,大晟不再干涉北狄内部事务,甚至可以提供部分物资,助你稳固王位。”
耶律阿骨眯起眼:“你这是在收买我?”
墨阳摇头:“不是收买,是合作。”
耶律阿骨沉默片刻,忽然笑出声:“墨阳,你果然不简单。”
墨阳看着他:“你愿意接受?”
耶律阿骨站起身,负手而立:“我需要时间考虑。”
墨阳点头:“三天,三天后,给我答复。”
***
三日后,耶律阿骨离开京城,带着承诺与疑惑。
他没有答应墨阳的条件,也没有拒绝。他只是留下一句话:
**“我会再回来。”**
墨阳站在归元殿前,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知道,这场博弈远未结束。
耶律阿骨不会轻易放弃,墨怀也不会真正放下仇恨。而他,也终有一天,必须做出最终的抉择。
云澜走到他身旁,轻声道:“你真的相信他不会再来?”
墨阳摇头:“我不信任何人,只信自己的判断。”
云澜望着他,轻叹:“你变了。”
墨阳微微一笑:“我只是……学会了如何活着。”
***
又是一年春去秋来。
大晟边境风平浪静,北狄未曾再犯,西域诸部也各自安分。朝堂之上,皇帝有意立储,墨阳却依旧推辞。
“你真的不想当皇帝?”云澜问他。
墨阳望向远方,声音轻缓:“我不适合那个位置。我不是为了权力而生的人。”
云澜轻笑:“可你却掌控着整个大晟的命运。”
墨阳摇头:“我只是想守护它。”
夜深人静,归元殿内烛火未熄。
墨阳独自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枚玉佩,正是当初李叔交给墨怀的那枚。他望着它,仿佛透过它,看到了那个曾经倔强的少年。
“墨怀……”他低声呢喃,“你还记得那句话吗?”
“真正能让人走下去的,不是恨,而是希望。”
窗外,风雪又起。
而命运的齿轮,依旧缓缓转动。
归元殿内,夜色沉沉,烛火摇曳。
墨阳独自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枚玉佩,神色晦暗不明。那是墨怀曾随身携带的信物,也是他最后留下的唯一印记。
云澜推门而入,见他神色凝重,轻声道:“还在想墨怀的事?”
墨阳缓缓点头,将玉佩放在桌上,目光深沉:“他若真如我所愿放下仇恨,或许便不会有今日之局。”
云澜在他身旁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可你不是一直希望他能走出那条路吗?”
墨阳苦笑:“是啊,可我忘了,有些人,一旦踏上某条路,便再也回不了头。”
***
三日前,墨怀悄然失踪。
归元殿的守卫森严,可他竟如凭空蒸发一般,毫无踪迹可寻。墨渊带人连夜搜查,最终在书房角落发现了一封未寄出的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
**“真正的复仇,不是杀你,而是让你亲眼看着你所守护的一切,被我亲手摧毁。”**
墨阳看完信,沉默良久,最终只是将它收起,没有多言。
他知道,墨怀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没有回头。
***
翌日,朝堂之上,百官齐聚。
皇帝面色凝重,声音低沉:“北狄王子耶律阿骨近日再度集结大军,意图南下。边境已有小股冲突,形势危急。”
群臣哗然,议论纷纷。
“北狄怎敢如此猖狂?”
“难道他们不怕墨阳出手?”
“可墨阳殿下如今,似乎并未下令调动边军……”
皇帝目光落在墨阳身上,沉声问道:“墨阳,你怎么看?”
墨阳缓缓起身,拱手道:“臣以为,耶律阿骨此举,不过是在试探。”
皇帝皱眉:“试探什么?”
墨阳目光平静:“试探我是否真的愿意与他和解。”
皇帝沉默片刻,终是叹道:“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墨阳缓缓道:“臣愿亲自前往边境,与耶律阿骨一见。”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
“殿下不可!”有老臣出列劝阻,“耶律阿骨狼子野心,若他趁机扣押殿下,岂非正中其下怀?”
“是啊,殿下乃国之支柱,岂能轻身犯险?”
墨阳却只是淡淡一笑:“若我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又如何让敌人真正忌惮?”
皇帝望着他,良久未语,终是点头:“好,朕准你去。”
***
三日后,大晟边境。
墨阳身披玄金战甲,立于高台之上,身后是整装待发的大军。远方,耶律阿骨率百骑而来,神色冷峻,目光凌厉。
两人遥遥相对,风雪交加。
耶律阿骨策马上前,声音低沉:“墨阳,你竟真敢来。”
墨阳淡淡一笑:“你不是也来了?”
耶律阿骨眯起眼:“你带了多少人?”
墨阳反问:“你呢?”
耶律阿骨轻笑:“五百精骑,埋伏在十里之外。”
墨阳点头:“我带了三千,也在十里之外。”
耶律阿骨眼神微动:“你早就知道我会动手?”
墨阳淡然道:“我只知你不会轻易罢手。”
两人对视片刻,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默契。
“墨怀呢?”墨阳忽然开口。
耶律阿骨神色不变:“他很好。”
墨阳目光微沉:“你把他带去了北狄?”
耶律阿骨点头:“他如今是我最信任的谋士。”
墨阳缓缓吐出一口气:“你是在逼我出手。”
耶律阿骨嘴角微扬:“是你先逼我来此。”
风雪渐大,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两人的对峙。
墨阳缓缓道:“我给你一个机会。”
耶律阿骨挑眉:“说来听听。”
墨阳目光坚定:“放下墨怀,退兵百里,我可保你安然返回北狄。”
耶律阿骨冷笑:“你以为我会信?”
墨阳淡淡道:“你不信,是因为你从未真正了解过我。”
耶律阿骨沉默片刻,忽然道:“墨阳,你到底想做什么?”
墨阳缓缓道:“我想让你明白,有些战争,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结束。”
耶律阿骨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你是在劝我?”
墨阳点头:“是。”
耶律阿骨轻笑:“可你忘了,墨怀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少年。”
墨阳目光幽深:“我知道。可我也不是当年那个墨阳。”
风雪呼啸,吹散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耶律阿骨最终没有动手,而是策马转身,带着人离去。
墨阳站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却并未轻松。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风暴,还未到来。
而他,也终将面对那个曾经的少年,如今的敌人??墨怀。
归元殿的烛火依旧明亮,可窗外的风雪,已悄然加剧。
命运的齿轮,再度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