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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瑶知道林安?的一番好心，所以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你不该这么轻易信任一个人的，万一我不是好人，你的处境就危险了。”
林安?，“言时暮说你是可以信。”
“他说你就信了吗？”
“对啊，他说我就信。”林安?理所当然的点头，而后又反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夏瑶摇头，“没什么，只能不能想象，能如此全身心的信任一个人，是个什么感觉。”
“十岁之前我是孤儿，从有记忆开始，就在跟狗抢食。”
“十岁之后......
归元殿外，风雪渐歇，檐角的冰凌滴落一滴水珠，落在青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墨阳站在窗前，目光深沉，望着那片被雪覆盖的庭院，良久未曾言语。
云澜缓步走近，轻声道：“墨怀这几日都在侧院，未曾外出。”她顿了顿，又道，“他在想什么？”
墨阳缓缓闭上眼，声音低缓：“他在等一个机会。”
云澜心头一紧：“你怀疑他？”
墨阳睁开眼，目光如水：“不是怀疑，而是理解。他不会甘心的。”
云澜沉默片刻，低声道：“那你还让他留在归元殿？”
墨阳微微一笑，笑容却带着几分苦涩：“若我连他都不能信，那这世上，还有谁能信？”
云澜望着他，心中忽然生出几分怜惜。这个男人，背负太多，却始终不肯放下责任。哪怕面对墨怀，他也不愿彻底斩断那根血脉相连的线。
她轻声道：“你太累了。”
墨阳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她脸上，温柔了几分：“是啊，我也想歇一歇。”
云澜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他的手：“那就歇一歇吧。至少，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
墨阳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柔软。他轻轻反握住她的手，低声呢喃：“澜儿，谢谢你。”
两人沉默片刻，墨阳忽然道：“西域那边，已有回信。”
云澜一怔：“怎么说？”
墨阳缓缓松开她的手，走向书案，拿起一封密信：“西域诸部已承诺，不会与北狄结盟。但……他们也提出了条件。”
云澜皱眉：“什么条件？”
墨阳将密信递给她：“要求大晟减少驻军，不再干涉西域事务。”
云澜看完密信，脸色微变：“这是在逼我们退让。”
墨阳点头：“他们看出了北狄的意图，也看出了我的疲态。他们知道，我此刻不能与西域翻脸。”
云澜沉思片刻，道：“那你打算如何回应？”
墨阳淡淡一笑：“答应他们。”
云澜一惊：“真的答应？”
墨阳目光深沉：“是。西域诸部，不过是想自保。我若强硬压制，只会逼他们倒向北狄。不如顺水推舟，让他们安心。”
云澜看着他，心中忽然生出几分敬佩：“你果然比他们想得更远。”
墨阳轻叹：“我只是明白，有些时候，退一步，才能走得更远。”
云澜沉默片刻，终是点头：“那北狄那边呢？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墨阳目光一沉：“他们不会罢休，但也不会贸然动手。”
云澜皱眉：“为什么？”
墨阳缓缓道：“因为他们知道，我已察觉他们的布局。”
云澜心头一紧：“你是说……他们在朝堂中安插了人？”
墨阳点头：“不止一个。”
云澜震惊：“你知道是谁？”
墨阳摇头：“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他们已经行动了。”
云澜脸色微变：“那你要如何应对？”
墨阳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风雪：“我要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云澜望着他，心中忽然生出几分不安：“你打算设局？”
墨阳微微一笑：“不错。棋局未终，胜负未定。那我们就再下一盘。”
与此同时，北狄王庭。
耶律阿骨坐在金帐之中，手中握着一封密信，脸色阴沉。
“墨阳竟然答应了西域的要求？”他低声喃喃。
身旁谋士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大晟此举，是否意味着他们已察觉我们的布局？”
耶律阿骨沉思片刻，缓缓道：“墨阳比我们想象的更聪明。他不会轻易中计。”
谋士迟疑道：“那我们是否要……暂缓计划？”
耶律阿骨冷笑：“不，计划照旧。只是，我们需要换一种方式。”
谋士一惊：“换一种方式？”
耶律阿骨缓缓起身，目光幽深：“既然墨阳不愿与墨怀为敌，那我们就从别处下手。”
谋士低声问道：“殿下心中，可已有目标？”
耶律阿骨嘴角微扬：“自然。”
他缓缓走到帐外，望着远处的雪原，低声道：“大晟的朝堂，并非铁板一块。只要我们找到合适的突破口，便能动摇墨阳的根基。”
京城，归元殿。
墨阳正在书房批阅奏折，忽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一名亲卫匆匆闯入，“北狄使者求见！”
墨阳抬头，神色平静：“让他们进来。”
片刻后，一名身着北狄服饰的男子步入殿中，恭敬行礼：“北狄使者阿史那，拜见墨阳殿下。”
墨阳示意他起身，淡然问道：“耶律阿骨让你来，有何指教？”
阿史那微微一笑：“殿下果然快人快语。我家王子托我带一句话??‘棋局未终，胜负未定。’”
墨阳神色不变，只是轻轻放下手中的朱笔：“请转告耶律王子，我随时恭候。”
阿史那深深一拜，随即退下。
待他离开后，云澜走入殿中，神色凝重：“耶律阿骨又在玩什么把戏？”
墨阳轻叹：“他不会轻易罢手。”
云澜皱眉：“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墨阳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天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云澜站在他身旁，轻声道：“可你真的能一直这样下去吗？”
墨阳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别无选择。”
数日后，朝堂之上，皇帝召集群臣议事。
“北狄近日频繁调动军队，似乎有异动。”皇帝沉声说道。
众臣议论纷纷，有人提议加强边防，有人建议与西域诸部重新结盟，以防北狄南下。
墨阳静静听着，直到皇帝望向他：“墨阳，你怎么看？”
墨阳起身，拱手道：“臣以为，北狄此举，意在试探。若我方反应过激，反倒落入其圈套。”
皇帝皱眉：“你的意思是，按兵不动？”
墨阳点头：“不错。我们只需加强三州防御，便可稳住局势。至于西域，臣已派人前往交涉，确保他们不会倒向北狄。”
皇帝沉吟片刻，终是点头：“好，便依你所言。”
散朝后，墨阳回到归元殿，墨怀已在殿中等候。
“你真的相信西域不会倒向北狄？”墨怀问。
墨阳看着他，淡淡一笑：“我不信任何人，只信自己的判断。”
墨怀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变了。”
墨阳点头：“是啊，我们都变了。”
窗外，风雪再起，天地间仿佛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阴霾。
而归元殿内，烛火依旧明亮。
墨阳站在窗前，望着远方，心中却难得平静。
“墨怀……”他低声呢喃，“你终于回来了。”
风雪呼啸，吹散了最后一丝不安。
而命运的齿轮，依旧缓缓转动。
归元殿内，烛火摇曳，映出墨阳略显疲惫的面容。他缓缓坐下，目光落在案前的一封密信上，神色凝重。
云澜走进来，轻声道：“怎么了？”
墨阳将密信递给她：“北狄在西域的暗桩，已经查到了。”
云澜接过密信，脸色微变：“是朝中的人？”
墨阳点头：“不止一个。”
云澜皱眉：“你是说……朝堂之中，有人与北狄勾结？”
墨阳缓缓道：“不止是勾结。他们在朝堂之中，已经布下了局。”
云澜心头一紧：“你是说……有人要对你下手？”
墨阳淡淡一笑：“他们已经动手了。”
云澜紧紧握住拳头：“那你要怎么办？”
墨阳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风雪：“我要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云澜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有把握吗？”
墨阳回头看着她，目光温柔：“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有把握。”
云澜心头一暖，轻轻点头：“那我陪你，走到最后。”
墨阳微微一笑：“好。”
窗外，风雪渐歇，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大地。
而归元殿内，烛火依旧明亮。
命运的齿轮，终于缓缓归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