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戾太子逃了。
虞安歌刚清点完兵马,准备启程前往盛京,便听说了这个消息。
县衙负责看管的牢狱的牢头跪在地上,面如死灰:“昨天晚上巡逻时他还在呢,小的就打了个盹儿,睁开眼戾太子就不见了踪迹!”
鱼书带着一些炭火过来,对虞安歌道:“将军,这炭火里被人放了蒙汗药。”
虽然已到春天,但牢狱依然湿冷,值班的牢头和狱卒惯常会点上一些炭火度夜。
牢头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对对对!小的以前值夜,可从来不会打盹儿的,昨天睡过去,定是这蒙汗药的原因,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不是这牢头的错,虞安歌也没跟他计较,直接让他退下了。
卢霞过来,忧心忡忡道:“将军,可要派人追拿?人是昨夜逃的,必然还未走远。”
虞安歌看了那炭火一眼:“戾太子不足为虑,先打入盛京要紧。”
卢霞道:“是!”
虞安歌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往盛京赶去。
而现在的盛京,不复从前繁华锦绣的气象,四处都是荒芜凄凉的情状。
一些高门贵族在贺州被攻破之前,就已经暗中通过各种法子,送家眷离开。
平民百姓虽听说了商清晏的仁义,却也被城中慌乱的氛围所感染,一个个闭门不出。
街巷坊间不再热闹,分明春天到了,却萧索更比秋冬。
所有人都知道,盛京的天要变了。
只是变了天后,他们的处境如何,都是一个未知数。
柳文轩家中聚集了众多好友,他们其中不乏朝廷官员,但在这个时候,却是都来投靠柳文轩这个被圣上革职了的白身。
不过他也不是来者不拒,只收留了一些他熟知的好友。
来山雨来临之前,众人关上门,七嘴八舌道:“听闻柳兄与凤翔将军有些交情,可能说说,那是个什么人物吗?”
柳文轩道:“我与凤翔将军是有些交情,可也不算太熟,但她绝非传闻中那般,凶神恶煞,六亲不认。反倒文武双全,是个极为通透的人物。”
又有人问道:“咱们跟柳兄不同,是圣上的旧臣,若有一朝东西合璧,在朝堂上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聚集在柳府的这些人,算不得朝中中流砥柱,却也身家清白,没有跟商清晏或者虞安歌作过对。
他们不担心被盲目清算,就是担心自己的前程,读了这么多年书,最终只能闲赋在家。
柳文轩略微皱眉:“这个我实在不好说,我只与凤翔将军打过交代,跟南川王却是说不上话的。不过我听说西殷任人唯贤,便是女子和目不识丁的农夫,只要对朝堂有用,都能封官。”
也有人质疑:“这传言会不会有假?我还听说西殷穷困潦倒,饿殍遍地,连那位圣上的登基大典,都寒酸得要命。”
柳文轩道:“传闻真假难辨,但咱们在这位圣上手里,难道落好了不成?”
柳文轩觉得自己冤得很,他虽跟凤翔将军打过交道,但实在称不上是凤翔将军的拥趸。
当初他在朝堂上谏言,也是为了大殷着想,不希望圣上被奸佞蒙蔽,可圣上却是将他革职查办。
若非他身上实在干净,让人抓不到把柄,只怕得落罪入狱。
其他人也都是在朝中郁郁不得志的。
在圣上手底下这几年里,他们压根挤不到圣上面前,更别说被重用了。
后来谢相一手遮天,他们的日子也甚是清苦。
柳文轩道:“不论怎么说,咱们自身没作奸犯科,没贪污受贿,没鱼肉百姓,便不怕被新朝清算。说不定还能凭借满腹才华,在朝中有一席之地。诸君,莫要忧心前程。”
其他人也都被柳文轩这番话劝住了,暂且松了口气。
而另一边,姜彬不同于其他官员或慌张或迷茫,十分悠哉地煮茶下棋。
他对面的万水大师同样悠闲,与他执子对弈。
姜彬道:“师弟这般出息,师父您可不能再不承认了。”
姜彬说的,是万水大师觉得他和师弟没有慧根,不愿公开承认他和商清晏是其弟子的事情。
万水大师淡然一笑:“与佛无缘,没有慧根,不代表他没有本事。”
姜彬轻笑一声。
万水大师又道:“再说了,老衲若真承认他是我的弟子,他合该剃了头发,清心寡欲才是。”
姜彬彻底笑了起来。
都说白发御史终年冷着脸,活似阎王,但是在万水大师面前,却是坦然大笑。
“让他清心寡欲?还是算了吧。”
现在的商清晏,权利与情爱,皆不会舍弃,怎么可能清心寡欲?
万水大师道:“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商清晏作为大殷君主,远比他堕入佛门有意义得多。”
他放下棋子,站起身来,仰头看晴空万里,气运升腾,朝气勃发。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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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长公主的话,凤翔将军已经起兵了!不日便能赶到盛京!”
回话的人颇为激动。
昭宜大长公主脸上露出一抹笑,她朱唇轻启,便有美貌男侍将樱桃放入她口中。
等她把樱桃核吐出来,才慢悠悠道:“怎么才到啊,本宫都想死她了。”
谁不知道凤翔将军是昭宜大长公主的义女?
思念自然也是应当的。
齐纵暗中瞪了给昭宜大长公主喂樱桃的那人,而后跪在地上郑重道:“齐纵愿带兵前去城门接应凤翔将军!”
盛京城门守卫森严,绝非贺州可比,届时城门定有一场激战。
昭宜大长公主满意地摸了一下齐纵的脸,才道:“齐纵甚得本宫之心。”
“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