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昨晚酒喝太多,醒来后头疼。
此刻坐在床边的妻子高贵端庄,跟昨晚情动地喊自已老公的她。
完全是两个极端。
有种现实的撕裂感,想到这里,头更疼了。
这段时间的林月嫣变化太大,江彻忽然觉得自已好像不认识她。
也许曾经的林月嫣也是如此温柔体贴,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久远到陌生。
昨晚的她是如此的出格,这还是那个只会用手紧紧抓住床单的妻子吗?
林月嫣见丈夫扶额头疼,又起身去厨房泡了杯蜂蜜水。
“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伤身。”
面对妻子温柔的叮嘱,江彻并不买账,反问道:
“林月嫣,自从说要离婚开始,你献殷勤都献的变了一个人。”
“端茶倒水,主动亲密,上次享受这个待遇,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何必呢?”
“献殷勤的人总有烦的一天。”
“早离晚离,还不是离?”
江彻知道妻子曾经爱过自已,但绝不是现在。
林月嫣的柔情,他享受过,刺骨的冷漠也体会过。
带着讽刺的话语从丈夫口中说出。
偏偏她不能去辩驳,无法辩驳。
“老公,你怎么知道我是献殷勤,而不是知错能改呢?”
“无论是昨晚的恩爱,还是现在为你泡杯解酒的蜂蜜水,都只不过是我身为妻子该做的事情罢了。”
“何来献殷勤的说法?”
“前几天我生病,你也有好好照顾。”
“我承认,从前跟你闹矛盾,冷战,不断逼迫你退步,都是我的错。”
“现在我明白了,财富也好,地位也好,你才是对我最重要的。”
“失去你,这一切都没什么意义。”
“这些年风风雨雨走过来,我心里始终只住了你一人。”
“既然我没有触及到那些婚姻中不可逾越的红线。”
“你为何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
“就看在我们好几年的婚姻的份上,好吗?”
“我献殷勤也好,履行妻子义务也罢,受益的人都是你。”
“既然你觉得我献殷勤伪装不了多久,就打个赌好了。”
“如果以后我再对你冷漠,没有尽到妻子的义务。”
“我不用你说,就会在离婚协议书上面签字,不再纠缠你。”
妻子的话语说的情深意切。
江彻就倚在床头听着,忽然不明所以的笑了笑。
成熟的人通常会掌握一项技能。
透过现象看本质。
结婚可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家人的事情。
他之所以和妻子闹成这样,背后的林家人功不可没。
林月嫣啊林月嫣。
你究竟是没有意识到,还是说选择性的避而不谈?
有意思。
别的不说,那天林慕白不情不愿的道歉估计王芸也知道了。
不出所料的话,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即将浮现。
而妻子又是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
她会为了自已站在林家的对立面?
会吗?
江彻自已都能回答这个问题,不会。
于是乎,就有了刚才的笑。
林月嫣现在说的话不就是笑话吗?
江彻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笑问她:“真的?”
林月嫣立即回应:“嗯。”
江彻已然看见一场好戏拉开帷幕。
两人相识以来的爱与恨,恩与仇。
都会在那场好戏中做个了结!
林月嫣看见丈夫那抹耐人寻味的笑,目光像是在看自已,又像在看其他人。
捉摸不透。
同时她心中凛然。
江彻猜的没错,家人父母在林月嫣心里的地位难以形容。
重要到她下意识去忽略,下意识去逃避。
可惜,恩大成仇。
本来岳父岳父,女婿,不说同是一家人。
起码面子上会过得去。
奈何岳父岳母不是人,是白眼狼。
也许当初江彻那位朋友的建议一点都没有错。
“你们又没有结婚,男女朋友而已。”
“凭什么要为了她断送前途?”
“她母亲病重,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
如果放在正常人身上,多少有点刺耳。
可是用在白眼狼身上,多么顺耳!
一个人什么都想要,就很有可能什么都落空。
林月嫣一边想要稳住自已的新家庭,一边还想维系旧家庭。
当这两个家庭,避无可避地放在天平上,她不得不做出选择。
那才是好戏最**的时候。
江彻起床。
林月嫣先是帮他从衣柜里选好衣服。
再把凌乱的床换过床单。
弄整齐。
妥妥的温柔贤妻。
明明丈夫让步了,她心里却很不安。
结合丈夫突然转变的态度,联想到四个字:
以退为进。
林月嫣压下这股不安,待江彻洗漱完毕,那双灵巧的纤纤玉手为其系领带。
整理衣领。
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想到了王芸千叮咛万嘱咐今晚要回家一趟。
前天推昨天,昨天推今天。
终究要回去的。
“老公...妈说了几次让我回去探望看她。”
“昨晚我在家等你回来,没有走。”
“今晚我可能要回家一趟。”
“你陪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江彻看着镜子里的自已和林月嫣。
曾经般配过。
看似一体,实则两人。
“不想去。”江彻毫不掩饰。
林月嫣听到如此直白的拒绝,脸色有些黯然。
却也没有什么异议。
她知道丈夫不喜自已往娘家跑,父母对丈夫的态度早已变化。
“也好...等我回来再好好补偿你。”
“你今晚回去看你爸妈,我今晚也要回去看我爸妈。”
“各回各家。”
江彻轻描淡写,好像不怎么在意。
两人从正儿八经的夫妻变成搭伙过日子的。
聚也行,散也行。
无所谓。
林月嫣听得很不适。
自已不应该在夫妻感情稍微好转就提出要回娘家的。
她只能转移话题。
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老公,夫妻之间要互相依靠。”
“以后缺钱了一定要跟我说。”
“有我在,你不用去求别人。”
林月嫣亲自把银行卡塞到江彻手里。
“密码是你生日。”
江彻感受着手中这张银行卡。
轻飘飘的,但买的可是他的尊严吶。
要是真的用了,就成了林家人口中的软饭男,窝囊废。
“还有,不要用其他女人的钱。”
林月嫣一再重复。
她真的怕江彻借沈婉芝的钱。
人一旦互有亏欠,就牵扯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