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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秒。
……
“绫姐,快关门了,回来吧。”段玫在列车内劝阻。
“再等等。”
她无声道。
十一秒。
十秒。
突然间,她看到黑暗中浮现出几道轮廓,朝他们的方向狂奔而来。
被提起的心微微一松。
只剩五秒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无数殷红的丝线从她冷白修长的指间脱出,迅速撕裂空气,紧紧绞上那几道人影,猛地往回收去。
三,
二,
……
解绫花在心底默默倒数。
一。
结束的瞬间,她跟着那些丝线一道跳回了列车,在她的背后,车门无声合拢,将一切冰冷与黑暗彻底隔绝。
车门旁,七零八落地躺了数人,有的是刚上车的池殊几人,也有的是被他们撞得倒地的无辜乘客。
广播:【各位乘客请注意,本列车预计将在今晚二十三点到达下一站:[黑白间]。再播报一遍,本列车预计……】
解绫花的那些丝线确实拽得快,但反冲力也大,路宴久差点骨头没被震碎,他看了一眼犹在昏迷的池殊,顺手将他扶起。
起身的瞬间,冷硬的枪口直接贴上了后脑。
白昭站在他的背后,出声示意:“休息室在那。”
路宴久掀了掀眼皮,眸光扫了扫不着痕迹将他包围的夏影几人,依言扶着池殊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白昭,好歹我们是同一个公社的,用不着这么不留情面吧。”
枪口往前抵了抵:“少废话。”
休息室的门关着,路宴久还没伸手,就被白昭先一步一脚踹开:“进去。”
里面现在是空的,他把人放到沙发上,解绫花几人跟着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刚从乘务员那借到的药箱。
池殊的身上全是伤,殷红的血痕落在白到几近病态的皮肤上,格外刺目,他身上的衣服也被血浸湿,静静地倚着沙发,胸口因呼吸微弱起伏,似乎还没有苏醒的预兆。
由于性别关系,这些伤自然是由解绫花与段玫来处理。
一旁的路宴久忍不住扫了几眼,欲言又止。
这目光落在其他人的眼里,就变了味,白昭眯了眯眼,抵着对方后脑的手枪瞬间上膛,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以防乘务员注意,他特地安了消音器,扣动扳机的一刹那,路宴久一个侧身反手把枪口往上一抵,子弹偏移原来的方位,轰入墙壁,打出一片巨大的蛛网裂缝。
解绫花的声音冷冷响起:“你们要打滚到外面打,这里还有伤员!”
白昭磨了磨后槽牙:“放心,不会影响你们。”
他改枪为刀,出手迅猛,一把将路宴久逼到休息室后面的隔间,顺手甩上了门。
金属震得他的手臂一时脱力,一个破绽,就被白昭用刀抵在了墙上,传来的刺痛正无声向他发出威胁。
他刚想开口蒙混,就被对方一句话堵了回去。
“路宴久,那个时候,我听见了你对池池说‘他们会知道你身份’什么的,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
那双阴冷的眸底压着一片凝聚的风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危险的嗓音低哑而冰冷。
“别想骗我。”
路宴久挑了下眉。
白昭的听力向来很好。
看来他是听到了一部分自己在坑上面跟池殊的对话。
瞒是瞒不住了,不如……
“其实,”
“他的身份是……”
路宴久像是在思考,不着痕迹地将脖子往旁边挪了挪,被人察觉到了意图,冷笑一声,刀锋抵得更近了。
鲜血渗出。
“要么现在乖乖开口,要么就用你那个传送道具把自己变走,当然,我可不觉得你会白白浪费一次逃命的机会。”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路宴久微微一笑:“好吧,跟你说实话。你答应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白昭冷笑:“当然。”
路宴久沉声:“其实,池池的身份是池殊的前女友。”
白昭:“……?”
直播间的观众:【???】
【人家还在昏迷,你这个虚构史学家到底在说什么?!】
白昭:“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路宴久将他的刀锋往旁挪了半寸:“等我解释完你就信了。”
与此同时,池殊黑屏的直播间内不约而同地飘过数条一模一样的弹幕。
【主播你别睡了,倒是快点醒啊,你再不醒你就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了!】
第121章
池殊没有在睡。
毕竟他不像倒头就睡的大学生。
三头蛇缓缓爬到他的小腿,冰冷细长的蛇瞳望向混沌的某处,蛇身俯倒,作出臣服的姿势,猩红的信子吐出,发出低低的嘶声。
一阵发麻的冷意从头皮窜到脚底。
黏腻的触感自脚踝袭来,像被什么给包裹、吮吸,冰冷的、湿滑的东西攀上他的腿骨,不急不缓地摩挲,带来毛骨悚然的痒意。
池殊忍不住低下头去。
这个空间内,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但身上的伤还在。只见在他的身下,一团巨大的黑影似海藻般蠕动,紧接着,数不尽的黑色的手从其中伸出,抓住他的脚踝,直接把他拖了进去。
就像陷入沼泽,身体不断地下坠,池殊还没来得及说话,口鼻就被彻底淹没。
因窒息而短暂昏迷的意识再度复苏,他正以一种有些别扭的姿势被固定在墙上,而那些固定住他手脚的东西是……
黏液。
黑色的、湿滑的胶体牢牢吸附着他的身体,哪怕隔着一层布料,池殊都能感受到那些东西黏腻柔软的触感,原本刺痛的伤口被一种奇怪的、发麻的痒意给取代,仿佛有一双双手抚摸过他的骨头。
不痛,却分明比疼更难熬。
它们在舔舐他的伤。
漆黑的黏液在他被泪水模糊的视野里聚集,变成一具高大人形的轮廓,一只黑色的手从中伸出,黏液褪去,露出苍白的皮肤,修长有力的骨节,再然后是手臂、肩膀……遮掩面容的黑暗被一块块剥蚀,男人的模样出现在池殊的眼前。
冰冷的指腹捏起他的下巴。
伤口处的痒犹如千万只蚂蚁在那里啃噬,池殊的眼前沁出生理性的泪水。
落在对方的眼里,青年的睫毛沾了水珠,垂落的眼尾透出抹摄人心魄的红,下唇仿佛感到屈辱似地被咬得泛白,几近渗血。
一股难以抑制的情绪从池殊的心头涌起。
他清楚,这是因为他所付出那个[代价]……
“你就是[生衍]。”
池殊哑声道。
男人拥有一双与那条蛇同样颜色的眼睛,青金色的虹膜,中央的瞳孔细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