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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地说:“你是?和他们有仇又不是?和我,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一介白衣,席总在我身上也要?不到好东西。”
席政说她?谦虚了?,她?身上的好东西可不止一样。
他把一杯解暑的凉茶喝完,不可否认她?身上确实有与众不同的地方?,难怪孟见清能为了?她?拒了?一门板上钉钉的上好婚事。
“我还是?很好奇你和孟见清分开的理由。”他不死?心地问。
他们之间好像还没有熟到什么都可以谈的地步。
沈宴宁只是?说:“能有什么理由,无非是?不需要?了?。”
“是?吗?”
席政嘁了?一声。
午饭是?四菜一汤,蒋秀亲自下?厨,沈宴宁在一旁打下?手。她?其实很清楚蒋秀的意思,只不过有些事强求不来。
就像华今说得那样,这辈子遇到过孟见清这样的人,还能看得上其他人吗?
当时她?的回答是?一辈子那么长,总会遇到一个更好的人。
华今笑?她?天真。
她?不以为然,那就当她?是?天真吧。
孟见清这种人她?是?真的爱不起了?。
午饭结束,席政说要?启程回帝京,于是?蒋秀让沈宴宁把人送到码头。天气暑热,她?懒得挪动但拗不过母命,只好遵从。
席政也没真的让她?送,走到路口拐角就停下?了?。
“沈宴宁,我其实没那么多心眼?。”
这是?他第?一次称呼她?的全名,沈宴宁还没有一下?子反应过来。
“嗯?”
过了?一会儿,听到他说——
“赵家这事你不能全赖到我头上,纵然我替我母亲不甘心,但还没有不理智到分不清是?与非,况且这些年,我母亲也没少气京城那位。”
他看着壮阔大海上飞过的几只海鸟,神情有一丝惘然。
“别看赵家这几年如?日中天的,其实底子里早就烂透了?。有些话我不便和你细说,但你要?知道就算没有我,赵家也撑不过两年。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和赵西和争什么,我不稀罕也不需要?。”
他看起来总是?比旁人多了?一份从容和稳重。
他说:“因为我自己就是?最好的投资。”
沈宴宁留在原地沉思许久。
多年后再回想起他的这番话,不得不承认其实席政在她?的人生里起到了?很大的影响。
*
沈宴宁在海岛上老?老?实实度过了?两个月假期,八月的最后一天,她?提着两个大号行李箱独自动身前往巴黎,母亲在机场含泪和她?送别,嘱咐她?照顾好自己。
她?站在安检口看着娇小的母亲陷在人群里,鼻尖一下?子泛酸,急匆匆地转过身,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回头。
从宁海出发?飞巴黎没有直飞的航班,只能在帝京转机。沈宴宁买票时还在感慨,有些东西还真是?命中注定。
到达帝今是?下?午一点?,整个京城被大雨冲刷。
她?等在候机厅里回忆过去的四年,想的最多的还是?遇到孟见清的这一年。一开始是?她?鬼迷心窍,至于后来,沈宴宁都不清楚自己在这其中夹杂了?多少情谊,或许也有过动容的时候,只是?终究是?她?活得太清醒了?。
席政临走时告诉她?,孟见清回绝了?和俞筱的婚事时,她?脸上的错愕不曾作假,但一笑?而过时的释然也不曾作假。
至此为止,她?已?无力?再去深究他是?怎样拒绝了?这门婚事,也不知道他最后是?如?何安然地全身而退。
这些于她?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场雨过后,京城就该要?翻新了?,她?也是?时候该走自己的人生了?。
——孟见清,但愿我们再也不要?见了?。
......
首都机场外,孟见清静静坐在车里。
外面的世界被雨水包裹,车顶雨声从轻拍到重重敲打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新换的司机是?个二十?岁出头刚毕业的大学生,年轻又莽撞,一点?也不会看人眼?色。
他随人称孟见清三少。
“三少,需不需要?我和航司的人打个招呼,停了?这趟航班。”
他沾沾自喜,以为替老?板解决了?一桩心头事。
果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截停一架飞机需要?打通多少关系不说,这其中有一道程序出了?差错都有可能让家中那位的位置往下?移一个。
孟见清不会干这种不计后果的蠢事,更别提要?拦的那个人是?牛都拉不回来的倔脾气。
他冷淡说:“不用。”
“那就这么干等着?再过一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到时候想拦也拦不住了?。”新手司机负责任地替他着想。
“为什么要?拦?”他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来往旅客,手指摩挲着腕间佛珠。
司机不明白,他费了?老?大心思,辗转多人才打听到沈宴宁的航班信息,如?今来了?,却只是?坐在车里无动于衷。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眼?前人走掉吗?
这不符合逻辑啊。
可老?板没发?话,他一个司机虽然初出茅庐但并不蠢,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于是?闭上嘴不再多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雨声,一下?连着一下?,令人焦灼不安。
新手司机打完两局游戏,转了?转僵硬的腰,从模糊的后视镜里偷瞄了?一眼?后座的人。
他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看不出悲喜,直到广播里播报某趟航班起飞的信息,他的脸上才出现一丝动容。
司机还是?没忍住,悄声问:“真的不用拦吗?”
他猜测机场里的那个人对他老?板而言,一定很重要?,不然不会一直从清晨等到天黑。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离开。
他的老?板明明那么好,连他摸鱼玩游戏都没管......
真是?无情!
两局游戏就让他折服在资本家手里。
若是?沈宴宁这个当事人知道了?,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帝今时间20:00整,前往巴黎的飞机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飞向云霄。三万英尺的高空,这座繁华的城市越来越小。
沈宴宁俯视地面景色,关于那个人的喜怒哀乐再也无法得知。
孟见清默然地望着墨色天际里唯一的一抹亮点?,像是?终于释怀,敛下?眉毛,轻声说:“拦不住的。”
她?执意要?走,又岂是?一架飞机能拦住的。
他抬起右手,在那串作旧的佛珠上轻轻一印。
——阿宁,从此山高水远,但愿你能平安珍重,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