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底基地的路上,洪炎忽然发觉自己喝大了,她一共才喝了三瓶啤酒,却像是喝了三瓶白的,感觉嘴唇都有点发麻,而且还是后反劲儿,就很奇怪。
这酒劲一上来,思维也缓慢起来,直觉天旋地转,连窗外的白云,都变成了堂吉诃德眼中的风车,越看越晕,刚想闭上眼缓缓,就听见盛开说:
“诶!你信不信我能用五个字逗笑你?”
盛开早就发现她不对劲了,他纵横酒场这几年,谁喝没喝多,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心中纳闷,她怎么三瓶啤的就到量了,不会是发病了吧!赶紧说点好玩的,让她精神精神。
“蛤?”洪炎睁了睁眼,看清盛开以后,才说,“不信。”反应还慢半拍。
盛开说:“笑死,企鹅肉。”
洪炎噗的一乐,还真是想憋都憋不住,脑海中闪过那张企鹅肉的图片,又咯咯笑了一阵,还就停不下来了。
其实这是一个千年老梗,就是讲一个女生,跟他男朋友发脾气,发消息说,「你根本不在乎我们之间的关系,每次跟你说认真的事情,你都很随便。」
男朋友回了她一张图片,是一盒切了片的肥牛,每一片的形状都巨像企鹅,一片一片的摞在一起,又接着发,「笑死,企鹅肉」
洪炎一想到这张图,就想笑,因为实在太像企鹅了,盛开第一次发给她看时,她就乐抽了,还说,要是我男朋友给我发这张图,我就不生他气了。
那时盛开还不是她男朋友,她俩也刚在网路上认识,天天有一句没一句的贫,没想到时隔一年半,她再次被这张图给逗笑了,他还真的只用了五个字。
她这一笑,还就精神了,酒也醒了,嘴唇也不麻了,再看盛开也不重影了,他的脸,又变得清晰起来,还是之前那副“讨厌”的样子。
又好气又好笑的说:“算你厉害啦。”
盛开见她恢复清醒,暗松了一口气,心说她状态越来越差了,三瓶啤酒的就搞成这样,必须得快马加鞭了,今晚是第六天,她可别连七八天都撑不住!
心里虽然着急,表面上却大咧咧一笑,讨厌兮兮的说,“那——是,我比你妈都了解你。”
……
盛开洪炎来到烛明海底基地,直奔韩天晚所在的实验室。
一进门,盛开一下子瞪圆了眼睛,主操作台前,站了一个巨帅无比的巨帅哥,一头如丝的长发,垂落双肩,像是蜀山剑仙走下深山,降临人间。
要不是看见那双似水柔情的眼睛,甚至都认不出他是那个蓬头垢面的韩天晚,长得像画一样,身后自带高山流水,散发着出尘的气质。
盛开居然还在他眉眼之间,看到几分东方量的影子,心说难怪唐早早收他做徒弟,原来是按老韩这个模板找的,还真是越看越像。
盛开大叫一声:“韩叔!”像是立马把这个蜀山剑仙,拉回了村里,瞬间冲散了他的出尘气质。
韩天晚看见俩人,先是一笑,眉头又轻轻一锁:“你俩先过来,咱们坐下说。”
盛开心里咯噔一下:大夫都是这个套路,怕病人一时接受不了,先让坐下,然后再看情况,一点一点的循循善诱的把噩耗说出来,最好是能让病人自己猜出来。
俩人坐到韩天晚身旁,盛开忐忐忑忑的看着他,像是在说,来吧韩叔!我们准备好了!
韩天晚见他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禁一乐:“问题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咱们不是还有七杀呢吗,文北忘说,实在不行,用拿他跟玄皇派换玄元素。”
盛开问:“那咱们得用多少啊?我算了下账,算上烛明跟洪家的,还有刚才饭桌上借的,差不多15个立方,不够用吗?”
韩天晚说:“我也在愁这个事,目前看,最少也要100个立方。”话锋一转,“好在不影响其他流程的进度,就是最后一刻凑齐,也能立马出活儿。”
盛开眼珠子瞪的老大,像是在大叫,多少?!100个立方!!!
又暗暗控制情绪,佯装镇定下来,继续问:“是不是除了玄皇派,没人手上有这么大量的玄元素啊?咱们只剩下跟他们交涉这一条路。”
韩天晚说:“或者寄希望于,我在后天之内,搞出一种全新的算法,大幅压缩玄元素的使用量。”
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神情变得严肃,透出殊死一搏的决绝。
盛开看了他的表情,不禁一阵亢奋,却镇定的说,“要是不耽误韩叔太多时间,您给我俩讲讲现在的算法,我也想试试。”
又想到什么,补充说,“讲个框架就行,细节部分我再请教团队里的人。”
“好!”韩天晚说,“那咱们抓紧时间。”说着便操控量子屏,调出方案,给俩人讲了起来……
时光飞逝,半个小时以后,洪炎有点跟不上了,心说即便是她能听懂,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找个空当,跟他俩说,太难了,我看小说去了。
盛开说,行,你踏踏实实看,然后就瞪个眼珠子,边听边问,认真抠起题来,一老一小俩个人,神情专注的像是可以忽略任何事,长城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
洪炎悄悄然地找个角落坐下来,自顾自的看着小说,偶尔抬头看俩人一眼,发现盛开居然敢跟韩天晚叫板,跟吵架似的,掐着腰嚷嚷。
心说,看来他还真有料,不然韩天晚几句话就把他怼墙角里了。
俩人掰饬的正欢,韩天晚忽地神情一变,恢复了剑仙似的出尘气质,盛开先是一愣,扭头一看,杨丹凤正从门口朝俩人走来。
洪炎仔细看了看杨丹凤,发现她春风满面,步伐居然都透着轻快,不禁暗暗称奇:韩天晚这是给她灌了什么**汤,他有那么好吗,别是被他给骗了吧。
对她来说,无论有什么隐情,踹死肚子里孩子这种事,她都接受不能。
她无法想象,杨丹凤要怎样原谅他,更无法想象,这个事,就这么轻飘飘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