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小姐,在你心中,爱情是怎样的?”房俊扭头看向郑丽婉。
爱情是怎样的?
郑丽婉闻言,顿时一愣。
她作为世家女,自己的终身大事根本就不是她能掌握的了的,爱情两个字,对於她来说根本就是遥不可及。
看来自家二郎是真的长大了,竟然都学会撩拨姑娘了!不理自己这个大姐了!
不远处的房遗玉看到这一幕,神色复杂。
在场一众女眷听到爱情两个字,都不由心生向往。
曾几何时,她们也梦想着自己能嫁给自己喜欢的如意郎君,可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哪有什麽爱情可言?无非将就两字而已。
这个孽障又想做什麽?当着这麽多人的面,和郑家大小姐如此亲密,他到底想做什麽?!
端坐主位的房玄龄表面笑脸吟吟,心中却是忐忑不已,生怕自家二郎棒槌性子一上来,将自己的婚礼给搞砸了。
而此时的杨氏心头也有些不悦,毕竟今日可是她女儿和房俊大婚,这位郑家大小姐竟然将她女儿的风头给抢了!
“那敢问在房二郎心中,真正的爱情是什麽样的?”郑丽婉抿了抿红唇,娇声问道。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房俊沉吟半晌,缓声念道。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这……
此句一出,在场众人都不由浑身一震。
尤其是一众女眷,更是芳心俱颤。
这是多大的勇气呀!为了自己心爱之人,翻山越海,各种艰难险阻都不在话下。
“所念皆星河,星河不可及!”就在众人心思翻涌之际,房俊的下一句直接将众人心头的激动打的彻底烟消云散。
原来爱情终究还是败给了现实啊!
“房二郎大才,丽婉受教了!”郑丽婉注意到眼前男人那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一丝忧伤,朝其郑重的欠身一礼。
房二郎,你心里那个渴望得到又得不到的姑娘到底是谁?!
“房二郎,新婚大喜呀!来,喝一个!”杜荷见他这麽装逼,在这位世家女面前打造深情人设,心中暗骂房俊无耻。
他眼珠骨碌一转,连忙上前敬酒,让你得瑟,让你装,老子今日非得将你灌趴下不可!
“房二郎,恭喜!恭喜!”长孙冲见状,也反应了过来,连忙紧随其後。
有了两人的带头,一众平时与房俊不对付的纨絝二代,顿时兴奋了,纷纷上前敬酒。
还想入洞房,灌不死你!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麽?还不快去给二郎挡酒!一会二郎还要入洞房呢!”
房遗玉见到自家二郎被众人给包围了,刚想上前将这些不怀好意的人轰走。
可想到今日乃是房俊的大婚之日,人家上前敬酒也是理所应当,只能无奈的看向一旁的李元嘉。
“娘子,你知道的,我的酒量也……”
“我让你去就去!哪那麽多废话?”
李元嘉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刚想推辞一番,便看到房遗玉柳眉倒竖,他顿时吓了一跳,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为房俊挡酒。
程处亮和柴令武等人见状,也连忙上前帮忙。
但是,今天来的宾客太多了,加上房俊借着新婚,广发请帖,大肆收礼,这让众人很是不满,能报复房俊这位新郎官,他们又岂会错过?
很快,房俊身边便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人,一个个笑脸吟吟拿着硕大的海碗,排队上前敬酒。
没撑几个回合,程处亮和李元嘉一行人便醉得不省人事。
房玄龄有心想阻止,但念及今天是大喜之日,也只能将心头的不快压了下去。
房俊因为刚才想到了後世的女友,心情很是低落,对於众人的敬酒,也是来者不拒。
可随着敬酒的人越来越多,纵然他有霸王体质,此时也有些扛不住了。
而在场众人见房俊如此海量,喝酒跟喝水似的,一个个也是心惊不已。
“爷爷,看来房二郎今晚是作不了诗了,咱们还是回去吧!”站在人群最外围的孔月婵见到这一幕,一张俏脸满是失望。
“哎!再等等!再等等!”而孔颖达看到这一幕,一张老脸却是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让一旁的孔月婵一脸茫然。
“哈哈哈……”就在这时,一道狂妄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前院大厅。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房俊满脸通红,抱着一个酒坛,狂笑一声,直接纵身跃上了大厅穹顶,坐在了横梁之上。
他这是怎麽了?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由面面相觑,满脸愕然。
完了!二郎,这是喝醉了,又要耍酒疯了呀!坐在上位的李承乾嘴角一抽。
“来了!来了!月婵你赶紧去取笔墨来!”孔颖达满脸激动的看向一旁的孙女,吩咐道。
孔月婵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没多问,连忙向房府管家讨来了笔墨。
“二郎,你快下来!”房遗玉见自家二弟摇摇晃晃的高坐横梁之上,吓的是花容失色,这要是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二郎,快下来,别胡闹了!”卢氏也是急得不行,这要是摔出个好歹来,那自家二郎还如何入洞房,她可是还等着抱孙子呢!
“哈哈哈……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房俊对於两女的呼唤置若罔闻,他抱起酒坛喝了一口,哈哈一笑,朗声吟道。
嘶!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此句一出,在场众人都不由感觉头皮发麻,如此凌云壮志,如此霸气,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他……他喝醉酒竟然也这麽厉害?!
郑丽婉仰头看着横梁之上那道俊朗挺拔的身影,美眸圆睁,内心的悸动犹如海潮一般,翻涌不息。
孔月婵更是惊得手里的墨条都掉地上了,她现在终於明白爷爷为何如此激动让自己去取笔墨。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房俊拿起酒坛咕咚咕咚就是几口,看着整个房府张灯结彩,哈哈一笑,朗声念道。
这小子不过是娶个妾罢了,有必要如此激动吗?还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在场的一众雄性听到这首诗,都不由嗤之以鼻,可当他们看到在场一众女眷感动的是美眸泛红,都不由嘴角一抽。
昔日龌龊不自夸?原来你也知道以前自己有多混蛋啊!郑丽婉听到这一句,不由莞尔一笑。
其实这句诗孟郊想表达的是以往生活困顿和心中的忐忑不安,不过这也不怪郑丽婉误解,毕竟房俊出身士族之家,与这句诗压根就不搭。
“哈哈哈……尔等凡夫俗子,方能与我并驾齐驱?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房俊抬手指着长孙冲一行人,哈哈狂笑道。
“竖子狂妄!”人群中的长孙无忌,见他如此肆无忌惮,嘲笑辱骂自家大郎,顿时不淡定了,仰头怒指房俊。
“赵国公,二郎不过是喝醉了,你又何必跟一个毛头小子计较呢?”一旁的魏徵笑脸吟吟的劝道。
“魏老匹夫,你……”
“屈平辞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
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
他刚想怒斥魏徵几句,可话未说完,房俊又念出了一首诗。
嘶!
此诗一出,在场众人都不由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原因无他,因为这四句诗狂到极致!
我兴酣落笔,能够摇撼五岳,我诗成笑傲,可以凌驾沧海,这是有多大的口气才能说出这番话!
这小子……
孔颖达手里握着的毛笔都差点掉地上了,如此霸气侧漏,恐怖如斯啊!
“我儿诗才天授,豪情天纵啊!”房玄龄一脸震撼。
一旁的卢氏和杨氏还有大嫂杜氏看着房俊,都不由美眸圆睁,小口微张。
房遗玉看着高坐横梁之上,傲岸不羁,才气纵横的二弟,也是一阵恍惚。
曾几何时,那个穿着开裆裤,掏出小雀雀在她面前炫耀的小屁孩,每次闯了祸,都不敢回家,跑到韩王府的窝囊弟弟,如今竟然成长到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