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守卫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艾普罗斯和少年两个人,黛西牵着小孩,被夹在中间,稍后一点的是那个记者和打黑工的人。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走到了最后。他跟着队伍一直没有出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守卫带他们又转过了一个路口,慢慢的通道开始微微往上了。众人也觉察到这一点,脸上慢慢有了喜色,但反观那名看守,脸色则越来越白。
像是害怕着什么一样。
走了一段时间后,在某一个路口处,看守停了下来,哀求般的看着艾普罗斯。“我知道的路就到这里了,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他一边说着,腿一边发抖,到最后,他竟然完全跪了下去………一下,又一下,直到他的额头上沾满了鲜血。
“可以。”,出乎意料,艾普罗斯十分干脆的答应了他的请求,就在看守几乎都要喜极而泣的时候,艾普罗斯又拦住了他。
“不过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回答的我满意我才能放你走。”
看守明显有些犹豫,一番纠结下,最终,他坚定的握紧拳头,还是答应了艾普罗斯的要求。
“第一个,我们继续走,出口会是哪里?”
“是一个富丽堂皇的房子,里面金碧辉煌的,还有好多仆人。”
看来那就是庄园里面了,艾普罗斯丝毫不意外,在看到之前那个龙的石像后,他早就有了一种心理准备。
“第二个,你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上面到底有什么?”
“上面,上面有一个特殊的人。只要,只要你们不遇见他就可以跑掉了。”,男人明显不愿意多回答,他转而描述起了这个人的样貌。
“他说话有些疯疯癫癫的,长着褐色头发,差不多快四十岁了。而且他之前好像在那个小国当过弄臣……”
前面还可以理解,最后那一段是什么鬼。艾普罗斯怀疑的看着看守,觉得他可能精神有点不正常了。
“你还没回答,你为什么这么害怕。”,看着男人瑟瑟发抖的样子,艾普罗斯好心的提醒了他一下。谁知这不提醒还好,一提醒看守简直要跳起来逃跑了一样。
“呜……我不能说,说了会被吃掉。”
“好吧好吧。”
看着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艾普罗斯嫌弃的移开了视线,随口吩咐道。
“你现在可以走了,记住之后不能说出去啊。”
话音刚落,看守就以一种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出去,期间撞到了除了艾普罗斯之外的所有人,没过几秒就再也看不见了。
“这位小哥。”,记者咳嗽了几声,指了指那人离去的方向,“这种情况下把人放走,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当然我也不是让你干掉他的意思,我就是想说,放走他之后,我们怎么办?”
“放心吧。”,艾普罗斯对他笑了笑,那笑容莫名让人感觉心安,“我相信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这这这……”,记者看艾普罗斯也没想去追的样子,再加上自己也不敢离队伍太远,最终,他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算了,你开心就好吧。”
男人跑得很快,奔跑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一种劫后余生的高兴,越跑,他脸上的笑容就越大,在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
砰———
他在转角处和一个人撞上了。
“哎呦。”,那人捂住脑袋,吃痛的大叫一声。随后很快反应过来,骂了那个守卫一顿,“你干什么,我正要去给头儿做汇报呢。”
如果艾普罗斯在这里就能认出,这人就是之前跟踪他的人。他的腰间别着一对如同弯月的弯刀,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二十多岁的样子。
杰克没好气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守卫,正要绕过他继续往前走时,一只手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脚。守卫满头血的倒在地上,嘴巴动了几下,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杰克的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他连忙蹲下身去探了探这人的鼻息,确认没事后立马松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突然就这样了,算了。”,杰克把人架了起来,带他往外面走,“我先带你去找医生。”
守卫嘴唇动了几下,手慢慢的抬了起来,指着一个方向不动了。杰克恍然大悟,立刻扶着他往角落里走。
“要去那休息对吧,哎呀怎么不早说。”,杰克把他放在角落就准备走了,走之前还和守卫打了个招呼,“我先走了啊,放心,会找人来帮你的,唉,我记得前面就有一群人在……”
说不出来。
嘴唇就像被黏住了一样,一说到刚才那些人的事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守卫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让自己连呼吸都很难做到。
没过一会儿,守卫就听不见杰克的声音了。
他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喉咙,杰克走后,他好像又可以说话了。想到这里,他剧烈的咳嗽了几下,手掌中一片刺眼的鲜红。
这是,血?
也不知道暗示生效了没有。
艾普罗斯边走着,边分神想着刚才的那个守卫。他给那个守卫施加了一种特殊的暗示,让那个守卫无法吐出有关他们的任何情报。
走着走着,突然就听了下来。
“怎么了?”,艾普罗斯出声问道,刚才在思考的时候,他不知不觉走后了一点,现在走着前面的是那个少年和记者。
“前面门被封住了,好像是个机关。”,记者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这扇石门上的谜题,这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是谁在黑夜里窥视着他人?”
【】
记者读着突然笑出了声,“那选择可多了啊,蝙蝠,猫头鹰,田鼠,乌鸦……不会要我们都写上去吧。”
“不过依我看那,最可能的应该是猫头鹰。”,说着记者做了个动作,“你看猫头鹰晚上老蹲在树枝上,两个大眼睛一睁,就跟黑夜里的两盏灯一样。”
艾普罗斯随手从地上捡起颗小石头,一字一划的在那个空格出写上了猫头鹰,出乎意料,那些字迹很快消失不见了,而石门没有一点动静。
“………”
“啊,好像错了哈。”,记者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说不定说的不是实际的,而是虚幻意义上的那种。”
“影妖,一定是影妖,这种东西最喜欢藏在人的影子里偷看别人,最后取代别人。”
没有反应。
“难道是夜之王,传说祂掌控着所有的夜晚,每个清晨,祂都会将黑夜收进祂的金瓶子,等到黄昏的时候,它们才会被放出来。”
没有反应。
“…………”
“怎么会?”,记者肉眼可见的消沉了不少,他蹲在角落,不停的碎碎念,“我明明在家乡那里被称为猜谜达人的,怎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就………”
写了好几种答案了,还是没有任何结果,眼见着大家明显有些泄气,黛西连忙提议,“要不换一条路怎么样,刚才不是还有一条路在那里吗,只是你们好像都没走的样子。”
最终他们选择原路返回,走了另外一条路。
然而………
“啊啊啊,是谁最开始说要走这条路的,这路后面一堆人啊!”,记者都要飙出男高音了,他手里还抱着那个小孩,脚下都要踩出火了。
黛西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可她脚下动作却不慢,毕竟一个常年在田里干活的人,耐力总比一般人好了不少。
“你们等等我。”,稍后一点的是那个打黑工的,他说话中都不由自主的带了一些口音,他紧跟着前面的队伍,一刻也不敢停下。
艾普罗斯散步般的慢跑在后面,边跑,他还得边分神看向落在最后的那个人。那个沉默的家伙看着结实,结果确是里面最虚的那一个,如果艾普罗斯不捞他一把,早就掉到后面去了。
而追着他们的,则是一群铁罐子。他们全身都穿着铁盔甲,就连头部都被一个罐子形状的头盔包住了。刚才一遇见他们,就跟闻到肉的狗一样,一直追着他们跑。
好好一个逃脱故事立刻转变成为死亡逃跑了。
眼见着队伍最后的那个男人慢慢落到了最后,打头的那个铁罐子举起了手中的剑,艾普罗斯连忙停下脚步,把那男人往前一提,自己连忙躲过劈下的剑,加速回到了队伍中。
“这就有点难办了啊。”,艾普罗斯很苦恼的看着后面那群铁罐头,包得这么严实,叫他们自杀也只能砍到盔甲,其他的能力……
他看了一眼前面依旧在努力逃跑的队伍,有些犹豫。
要暴露自己的能力吗?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面前的路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金发少年,他还有些懵逼,眼睁睁的看着一队人冲向了他面前。
等下,你们要干什么?干嘛都追着我跑啊啊啊啊!
他脸上的震惊和不解混合在了一起,随后,面对汹涌而来的人潮,他选择,跟着他们一起跑。
艾普罗斯在后面一边跑一边观察这少年,少年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那样子,仿佛在呐喊着。
我是谁,我在哪,我现在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