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船只平稳的行驶在海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陆地了。
“太好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站在甲板上,吹着清凉的海风,‘佩莉’忍不住感慨道,难得来到了海上,怎么能够不记录这里的美景呢。
想到这一点,‘佩莉’立刻想到了自己放在行李箱里的留影机,说干就干,她正想回去拿,却听见楼梯处似乎传来一阵争执声。
‘皮利耶’愤怒的和‘汉娜’说些什么,而‘汉娜’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最后似乎是‘皮利耶’说累了,气愤的走了。
等到‘皮利耶’走后,‘佩莉’连忙走了上去,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没事,我不小心犯了些错误而已,‘皮利耶’先生说我也是应该的,毕竟他是我的老板。”,‘汉娜’低着头,看上去很是沮丧的样子。
“‘汉娜’。”,犹豫再三,‘佩莉’还是坐到了‘汉娜’旁边,她轻轻握住她的手,像一个长辈那样问,“抱歉,虽然这样说十分不妥,但你看起来还是个学生吧,你的家人呢?”
也许是‘汉娜’那头与自己父亲看起来十分相像的头发,也许是她的样子让‘佩莉’想起了过去的自己,她对‘汉娜’的关系,逐渐超过了正常人。
“我二十一岁了。”,听见这个问题,‘汉娜’的表情冷了下来,“我唯一的亲人是我的父亲,很不幸,他在我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抱歉,我只是…”,‘佩莉’下意识缩回了手,深呼吸放松,“问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有。”,‘汉娜’回答说
她回答完之后就跑走了,只留‘佩莉’一个人呆在原地。伸出的手无力的悬在半空中,又很快放下,‘佩莉’愣愣的看着‘汉娜’的背影远去。
下次,可不能再随便开口了。
‘汉娜’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愣愣的看着那已经停止了的表盘,上面的指针永远停在了那个时间,那个她多年以来的梦魇。
不能再这么犹豫了。
吃饭的时候,众人都来到了餐厅,看着表现如常的‘崔西尔’,‘汉娜’突然愣住了,一直盯着他。
“怎么了,‘汉娜’女士,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崔西尔’看向她,表情疑惑,那样子并不像作假。
“不,并没有。”,‘汉娜’明显紧张了起来,手足无措的解释说,“只是非常担心,毕竟上次看到你的时候……”
“晕倒在房间门口,对吧。”,‘崔西尔’笑了笑,“多谢您的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汉娜’松了一口气,发自内心的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已经可以确定就是她下的毒了,可是,她为什么要对我下毒,又是在什么时候?
餐桌上,‘崔西尔’暗中打量着‘汉娜’,心里满是疑惑。她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就是性格有些腼腆,从她之前的反应来看,说不定是误伤……
想到这里,‘崔西尔’看向一旁的‘皮利耶’。
说起来,‘皮利耶’想杀她,难道她是准备反杀皮利耶,只是误伤了我?这场戏,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与此同时,货舱里也不平静。
“唉,好累啊。”,舒陵累的瘫坐在地上,一点也不想动。“找了一个晚上了,什么也没找到嘛。”
他们这一晚上把整个货舱里里外外都翻了一边,除了发现几窝小老鼠,其他什么也没发现。
“既然如此,那只能……”,艾普罗斯说着,拿着剑开始拆起了货舱内的箱子,一个,两个,拆到第三个的时候他停了手。
“哈,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特殊的咒文环绕着铁笼,里面关着的,是本该称作兔子的生物,但看着那长着如同毒蛇般长牙,以及肌肉发达的样貌,舒陵那声兔子怎么也叫不出口。
“这是……实验变异的吗?”
“明显就是吧。”,艾普罗斯一边回答着她的问题,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努力了大半天,货舱内的箱子也被拆的七七八八。
除了少数的箱子里面装着酒之类的普通货物外,其他的,都是些奇形怪状,叫不出名字来的生物。它们不像是正常的,反而像是人造的那部分……
而且,这些东西似乎都被特殊‘处理’过,全部都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艾普罗斯甚至在里面,找到了一些类似于之前看到的‘特殊乌鸦’,只不过,比起地下城的被放生的‘乌鸦’,这里的乌鸦当从体型来看就非常不一般……
“长得比人还大呀,这东西……”
艾普罗斯喃喃自语道,随后,他看向了角落的巨大箱子,陷入了沉思。
这个巨大的铁皮箱子是里面最特殊的一个,别说打开看看了,他们现在连靠近都靠近不了,每次他们一靠近,就有故奇怪的力量把他们推开了……
“哇,看这个毛茸茸的。”
没等他想出什么开箱的好办法,舒陵的叫喊把他先拉回到了现实,艾普罗斯看着面前长着兔耳朵的白色小毛球,笑着问她。
“你不继续去看那个透明章鱼了吗?”
“不要,这个看起来更可爱。”,舒陵的脸都快凑到毛球面前了,如果不是那些奇怪的文字,她都想戳一戳这小东西了。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离开了货舱,舒陵有些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接着问艾普罗斯。还没等艾普罗斯回答她,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从后方传来。
舒陵瞪大了眼睛,惊讶的指着货舱的方向大叫道,“船,船破了!”
时间再拉回一些。
“‘汉娜’,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佩莉’走入房间,小心翼翼的摸索着,“这里可真黑啊。”
好不容易,她摸到了灯的按钮。
啪!
‘皮利耶’倒在地上,血染红了整片地面,他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像是看到了什么很震惊的样子。
黑暗中,传来了齿轮转动的声音。‘佩莉’对这个声音很是熟悉,是枪!
“谁,救命啊!”,‘佩莉’惊慌失措的高声喊道,飞快的跑向门口。
砰!
一颗子弹打在了她的面前。
‘佩莉’紧张的吞口水,不敢再向前一步,一只手打开了灯的开关。
‘汉娜’站在门口,右手拿着一把枪,她身上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脖子上有着深深的,像手掌般的痕迹,像是差点被人掐死那样。
她抿着唇,明显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伊里丝.史密斯,我找了你已经有十几年了。”,‘汉娜’眼神坚定,拿着枪一步步逼近。
被叫出本名的伊里丝表情并不算好看,她看着‘汉娜’手上的枪,颤抖的解释说,“你找错人了,我,我不是!”
“你知道吗?你的父亲,老史密斯前年就已经死了。他在死之前,告诉了我真相。”,‘汉娜’低下头,表情有些落寞。
伊里丝看准机会想要扑上来,‘汉娜’头也不抬,抬手便击中了她的小腿,伊里丝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我不理解,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在逼近死亡的,伊里丝冷静下来,“‘汉娜’我和你无冤无仇,如果是想要钱的话……”
有些愚蠢,不过并不意外。她调查过她,这些年,伊里丝过的算是颠沛流离了,特别是被骗上这里……哈,她可真倒霉。
“知道吗?我父亲死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幸运。”,‘汉娜’拿着枪慢慢的向伊里丝走去,表情平静的像是在做一件小事。
“他直接被栏杆给砸断了脖子。”
伊里丝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指着她喃喃自语道,“你是当年在威廉港的那个……”
一块表被丢到了她面前,表老旧,已经损坏了,什么还有深色的污渍,一下就把伊里丝的记忆拉回到多年前的夏天。
“我是无意的,我什么也没有做,是他自己倒霉!”,伊里丝喃喃自语道,不知道在和谁争辩着。
“对,是他自己倒霉,我只是和人说了两句话,谁知道那车自己滑了下去,他还刚巧站在下面!”
在面对死亡的威胁下,伊里丝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十几年前,在威廉港,一场意外的事故,花车从坡上冲下撞翻栏杆,直接砸死了一个人。
“我想起来了,你是他的女儿对吧。”,伊里丝不免觉得有些心虚,这都是十几年的事情了,“这事都过了十几年了,该赔偿的也都赔了……”
‘汉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扣动了扳机。她没有拿到什么赔偿,当年伊里丝的父亲直接把伊里丝送走了,自己顶了罪。
‘汉娜’松了一口气,蹲了下来,喃喃自语,“你有一个爱你的父亲,当年给你顶了罪,可我的父亲,却永远回不来了。”
“我本来没想杀你的,只不过看到你过的这么好,我就有点生气……”
“哦,原来是因为这种事杀人啊。”
‘崔西尔’靠在墙上,那副逍遥惬意的样子,也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他表情一变,看上去有些生气。
“我之前中的毒果然是你干的吧。”
“………”
似乎是没想到什么反驳的话,‘汉娜’心虚的移开视线,“既然都被你发现了,你杀了我吧,或者直接报警。”
“不,其实我更好奇‘皮利耶’为什么要杀你。”,‘崔西尔’笑了一下,“‘皮利耶’是我这次的合作伙伴,他死了,有些事很难办啊。”
“你就是这次来和他谈生意的人?”,‘汉娜’随口问道,“我之前不知道他要杀我,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我撞破了他的事了吧。”
“他那天和一个人在交易,我当时应该只是扫了一眼?没想到被他记上了。”
“是吗?那个人是谁。”,‘崔西尔’问。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像是一名官员。”,‘汉娜’说道,她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发出了一声尖叫。
“那是什么,啊!”
一个怪物,是一个怪物伏在‘皮利耶’身上,那长满了尖牙的嘴明显是在吃着什么。
‘汉娜’连开了几枪,怪物轻巧的躲过,从门缝里跑走了。
“那也和你们有关系吗?”,‘汉娜’惊魂未定,求助般看向‘崔西尔’。
“对。”,‘崔西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安抚她,“这个是我们的一个新的实验品,不说这个了,你对‘皮利耶’的公司了解多少……”
船身突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崔西尔’表情一变,跑到了驾驶舱,‘汉娜’现在才知道,原来是‘默克尔’一直在开着船。
那个怪物就坐在‘默克尔’旁边,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外面。他们两个看来是一伙的。
“发生什么事了?”,她听到‘崔西尔’问。
‘默克尔’看了他一眼,表情严肃,“船撞上了礁石。”
“我们不会有事吧,能支撑到萨达路港口吗?”,‘崔西尔’松了一口气,问他。
“可以是可以。”,‘默克尔’叹息一声,眼神有些茫然,“船破了还好说,主要是,怕引来那些东西。”
“暴风雨来了……”
像是应和他的话一样,天空一瞬间黑了,突然下起了雨,‘默克尔’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周围似乎有歌声传来。
“人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