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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躺在床上没有好转的迹象,关氏也破罐子破摔,只一心在柳家老宅搅风搅雨,压根没有兴趣再去外面惹事。
柳老四想上门道贺的,又怕柳天骄误会他有什么企图,想想就作罢了。
最不甘的是柳老二一家,惦记他家的房子那么久,没想到卫文康没死不说,居然还考上童生了。柳老二气得整晚整晚睡不着,如今拿到柳天骄家的房子已经成了他一个执念了,恨不得立马就拿药放他家井里,直接把人全部毒死拉倒。
柳成器倒是一反常态什么都没有说,只默默回房看书去了。小钱氏有心想上门占个便宜,又想起之前每回都没讨到好,最后还是悻悻地算了。
心情最复杂的还是方桂花他们,先前拦着自家男人不叫他们与柳天骄亲近,如今人家发达了再贴上去多少有些不得劲。但不贴吧又想不开,这可是童生老爷呢,以后万一自家子孙有个想念书的,这不是现成的便宜吗?
终究是想占便宜的心占了上风,先前有什么恩怨大家都默契地不提,方桂花他们都跟着自家男人一块儿早早地带了礼上门。柳天骄对他们还是留了脸面,见人上门了还是婶婶麽麽叫得亲热。
又送走一拨人,柳天骄把桌子收拾了一下,跟卫文康抱怨道:“那话怎么说得来着,富裕了哪哪都是亲戚,我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人缘这么好了。”
卫文康就道:“你一直人缘都很好,不过是他们从前有自己的小心思罢了。”
“反正我是折腾够了,客套话说得我自个儿都想吐,早早把客请了完事儿。”先前柳天骄瞧那些人看不惯他又要极力隐藏着与他交好的样子就暗爽,如今次数多了也觉得无趣了。人啊,捧高踩低是本性,那些表面功夫都没用,关键还得自个儿有本事才行。
骄哥儿张扬也好,低调也好,卫文康都喜欢,只怕骄哥儿想张扬的时候自己没本事能给他依仗。童生终究还是低了些,卫文康心里惦记着七月份的院试,到家没两日就回私塾上课了。
第88章伯乐
私塾里这回去参加府试的一共三人,除了卫文康,华希也过了府试,只是名次比卫文康靠后些,在四十五名。
王夫子自然是早就知晓他们成绩的,对卫文康的表现还算满意,听卫文康说完府试遭遇后,又高看了他一眼。
“我听说这回府试帖经只有一人全对,没想到那人是你。”
“学生也犹豫了许久,只是侥幸没想差罢了。”
“不必自谦,我心里有数,院试你是怎么想的?”
“学生想尽力一试。”
王夫子蹙眉,“我还是那句话,府试你都拿不到头几名,院试就算勉强上榜也是个末流的名次,何不再等等?你如今已经是童生,我自会遵守承诺给你免去束脩,届时你夫郎应当不会再对你念书有意见。”
卫文康猛地双膝跪地,“夫子,我要向您请罪。我夫郎其实一直很支持我念书,只是当时我年岁不小,想要找个名师不容易,便利用您的善心,演了那么一出戏,请夫子饶恕。”
“你说什么?”王夫子想到这些时日为了卫文康打抱不平,又是偷偷减免束脩又是为他前程担忧的,觉得自己就跟个傻子一样,气得胸膛都在发抖。“卫文康,你们太过分了。”
“请夫子责罚。”卫文康也不争辩,只以头抢地,整个人伏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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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子已经是口不择言,“我哪里敢责罚你,嘴上说得好听,背地里还不知道又打什么小九九呢。滚,赶紧给我滚。”
卫文康默默起身,出了书房,却并未走远,而是找了个王夫子看不到的地方又跪下了。他可是新出炉的童生,如今在小小的私塾里也算得上风云人物了,结果刚来就把跪到了书房外,也不知道是惹了多大的事儿。
学生们都议论纷纷,“我还没见夫子发过这么大的火呢,你们说卫文康究竟干了什么?”
“不是学业问题就是人品不端了,瞧他一天装模作样的,背地里不知道干什么勾当。”说这话的是黄永,参加府试的三人之一,只是卫文康和华希都过了府试,单单他一人落了榜,又羞又恼,瞧着卫文康两人就不怎么顺眼了。
有人不喜他张口胡说,“什么人品不端,没有根据的话怎能乱说。”
黄永叫人驳了面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终究还是没敢说出一些更过分的话。卫文康可是有秦百宣和唐睿护着的人,他那个远房堂兄黄原清那么厉害的背景都叫收拾了,黄永并不想步他后尘。
只是这回他确实想多了,被他念叨到的秦百宣和唐睿其实也在背后悄悄看热闹呢。
“啧啧,他跪得可真实诚,膝盖不痛吗?”显然,唐睿小娃娃对罚跪这项业务很熟练,见卫文康这么大了还罚跪,颇有些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幸灾乐祸。
秦百宣细细研究了一下卫文康的姿势,确定道:“再跪一个时辰,他起来肯定会瘸几日。”
唐睿兴冲冲道:“那我要不要给他送个拐杖?”
秦百宣只问了一句:“你有钱吗?”
唐睿想起这事儿小脸儿就垮了下来,“没有,零花钱都被我娘没收了。”
秦百宣挑眉,“你最近又犯什么事儿了?”
唐睿逗了逗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往我那个讨人厌的表哥茶杯里下了点料。”
“什么料?”
“让人清心寡欲的料,谁叫他连伺候我的小哥儿都调戏。”
没记错的话,唐睿那个表哥是家里的独子,秦百宣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没让你罚跪都算轻的。”
唐睿小小叹了口气,跟个大人一般忧愁,“你怎么知道没让我罚跪呢?”
最后还是师娘金氏来把卫文康拉了起来,“你这孩子,骗就骗了嘛,非要叫他知晓真相。”
卫文康低着头不愿起来,“欺瞒先生本就是我不对,再遮遮掩掩的我良心有愧。”
金氏说话向来直接,“你良心倒是好过了,不考虑你夫子的良心了是吧?起来,做这样子给谁看,叫你夫子不原谅你都不行?”
卫文康叫她说得无措,哪里还敢再跪,急忙起来解释道:“师娘,我并没有以此威胁夫子的意思,我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才能赎罪。”
相处了这么久,金氏又哪里不知道卫文康的性子。这孩子心眼多,算不上多良善的人,好在分得清善恶,知晓谁对他好。“你夫子就是气恼你愚弄他,心里还是疼你的。你若真想赎罪,就好好念书,把院试考过,叫你夫子知晓他没有帮错人。”
卫文康对着金氏深深作揖,“多谢师娘,我必将竭尽全力,不辜负夫子和您的苦心。”
估计金氏也没少劝王夫子